吳金星和殷曉圣撥開雜草,來到一間偏僻的茅廁的后面。雖然味道可能大了點,但隱蔽是絕對的隱蔽。
“喏,”吳金星把一個玉瓶丟給殷曉圣,“這里面就是氣血丹。不過煉制時可能出了點問題,導(dǎo)致它……看起來不太正常?!?p> 殷曉圣點了下頭,打開玉瓶,可下一秒臉色就僵住了。
“你確定這是氣血丹?”他說著回頭看了一眼旁邊的茅廁,“這就是你說的‘不太正常’?!你當(dāng)我是沒見過丹藥嗎?”
“我很確定這就是氣血丹,”吳金星信誓旦旦,“而且肯定吃不死人。還有,吃的時候記得一口全部吞下?!?p> “那你怎么不吃?”殷曉圣看到吳金星手上也抓著一個玉瓶。
“我這就吃?!眳墙鹦鞘治⒉豢梢姷念澏吨蜷_玉瓶,看了一眼里面屎紅色的粘稠物,頭皮一陣發(fā)麻。
[這孩子怎么越來越不好騙了???]
“呃……”吳金星猶豫了一下,又默默地把玉瓶合上。
殷曉圣:“……”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兩人都沉默了一陣后,吳金星無奈的說道,“要不,我們一起吃了它?”
“你確定它能吃?”殷曉圣帶著嚴(yán)重懷疑的語氣又一次問道。
“它只是賣相不好罷了,功效絕對沒問題?!?p> “好吧,”殷曉圣也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一咬牙,“那就一起吃吧。”
吳金星顫抖的打開玉瓶,捏住鼻子,盡量讓自己不看玉瓶里的東西,然后猛地放到嘴邊,眼一閉,頭一仰,這一坨屎紅色的東西頃刻間就下肚了。
“咕嚕?!?p> “咕嚕?!?p> 他的喉嚨發(fā)出咕嚕聲,同時還有一聲從殷曉圣那里傳來,在寂靜的環(huán)境里顯得極為突出。
[嗯?味道竟然還不錯。除了有一點辣辣的……]一個念頭在吳金星腦海中一閃而過。
下一刻,一股沸騰的熱浪從喉嚨擴散開來,到他的五臟六腑,充斥著他的四肢百骸,火辣辣的刺痛感也隨之到來。
兩人的身體都有點通紅,像是剛煮熟的蝦子一樣。呼吸急促,表情也有些扭曲,顯然承受了莫大的痛苦。
吳金星只覺得自己氣血翻騰,渾身都好像被開水煮著一樣,人也要跟著沸騰。
但一同沸騰的還有他體內(nèi)的靈氣。
靈氣暴漲,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騰起來,好似決堤的大河,沖刷著經(jīng)脈的每一處,氣勢也一點點膨脹起來。
這里本無風(fēng),可附近的雜草卻突然距離晃動起來,統(tǒng)一向著吳金星的方向彎下了腰。
四周的靈氣驟然呼嘯著匯聚,分成兩股分別涌入?yún)墙鹦呛鸵髸允サ捏w內(nèi),他們身上此時也有淡淡的光芒浮現(xiàn)。
他們兩人竟同時突破到了靈海境圓滿!
他們是兩人,因此動靜也比鐘華突破時大了許多,足足持續(xù)了好一會才消失。
“呼?!蓖鲁鲆豢跐釟猓瑓墙鹦瞧鹕恚瑴喩淼墓趋李D時一陣噼里啪啦的響,力量感充盈。
殷曉圣握住音火笛,一時沒控制住,笛子上竟突然燃起熊熊鬼火,點燃了附近的雜草。
還不等他們反應(yīng)過來,鬼火已經(jīng)沖天而起,只要不是太遠都看得見。
“你在干什么?趕緊滅火!”
“嗚嗚嗚……”
笛聲響起,鬼火的威勢也隨之減弱,馬上就消失殆盡。
“呃……”看著附近滿目蒼夷,吳金星嘴角一抽。
只是好端端的突個破,怎么就變成了這樣呢?
“趕緊跑啊!”吳金星抓起殷曉圣的手臂就跑,“要是被抓到可就遭了!”
……
“殷曉圣,”在往回跑的路上,吳金星突然問道,“你是不是喜歡王蘭琴?”
殷曉圣被他這么措不及防的一問,愣了一下,腳步也隨之踉蹌,臉上不覺發(fā)紅。
“我……”
“沒事,有喜歡的人很正常,大膽說出來?!眳墙鹦桥牧伺乃募绨?。
“是……喜歡?!币髸允ネ掏掏峦碌男÷曊f道。
“嗯,我也看出來了,”吳金星看著發(fā)窘的殷曉圣,“那你接下來準(zhǔn)備怎么辦?”
他低下頭:“我……不知道……”
“嗯,”吳金星想了一下,“其實依我看,你應(yīng)該多去找機會與她接觸,讓她了解你的心意?!?p> “那我該怎么去接觸?”
“不要那么急,你要先給她留下一個好印象。比如明天王蘭琴不就在鐘華他們隊里嗎?這就是一個吸引她注意力的好機會?!?p> “噢,”殷曉圣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所以我應(yīng)該故意給她放水,故意讓她贏是嗎?”
“不不不不不,當(dāng)然不是!”吳金星趕緊叫道,“恰恰相反,你還要全力以赴,堂堂正正的打敗她?!?p> “可是……”
“不要可是,”吳金星一把堵住了他的嘴,語重心長的說道,“聽我說,給她虛假的勝利不僅不能產(chǎn)生好感,反而還會厭惡你。她需要的是你有強大的實力,能給她一個依靠的肩膀。”
“同時,你想要和她在一起,需要的可不僅僅是她的認可,還有王家的認可。而對于世家來說,實力就是最大的話語權(quán),唯有強大的實力才能讓你有可能與她在一起?!?p> “我明白了,”殷曉圣的眼睛里燃起火焰,“明天我會全力以赴,展現(xiàn)出自己最強大的一面的!”
“加油!”
“嗯。不過我們現(xiàn)在是不是應(yīng)該再加快點速度,”殷曉圣警惕的看了眼四周,“不然巡邏隊就要追上來了?!?p> 巡邏隊由幾個學(xué)生組成,專門負責(zé)在晚上巡邏是否有異狀,如果有就要立刻去探查并抓人。要知道上學(xué)期晚上在私塾里修煉時他們四人可沒少于巡邏隊斗智斗勇。
“放心吧,他們肯定不會追上來的?!眳墙鹦切赜谐芍竦恼f道。
[我先前在相反的方向煮鍋巴,炸鍋的動靜足以驚動巡邏隊了,他們肯定會過去。而現(xiàn)在這邊又起了鬼火,又要在趕過去。這一趟的路程足夠他們跑的了。再加上他們還會以為這是兩批人所為,分開行動,夠他們焦頭爛額的了。]
……
事實上,巡邏隊確實是忙得焦頭爛額,但是卻不是吳金星所猜測的那樣。
炸鍋和起鬼火固然應(yīng)該引起他們的重視,但是當(dāng)更重要的事情出現(xiàn)的時候,這些都只能靠邊。
“別跑!”
幾個身影穿梭于武院的各處,時而飛檐走壁,時而鉆入樹林,時而又飛奔于建筑之間。
那是巡邏隊在追逐一個黑衣人,雖然他們始終追不上黑衣人,但也死死的緊咬住不放。
黑衣人一只手擺動著保持平衡,另一只手緊緊的抓著胸前的衣袍,隱隱勾勒出內(nèi)部所隱藏的東西。
是一本書!
這場追逐從武院藏經(jīng)閣開始,一直在兜兜繞繞,持續(xù)了好一會了。
雖然他們手上都持有著兵器,想出手,卻怕破壞私塾內(nèi)的事物,根本施展不開。黑衣人卻毫無顧忌,憑借著手上一柄普通的利劍將他們打得只能被動防守。
不過黑衣人卻不敢使用身法,反倒他們可以,因此總能保持一段穩(wěn)定的距離。
見一直沒能擺脫追兵,黑衣人不禁有些著急。突然他腳步一轉(zhuǎn),縱身往文院跑去。
巡邏隊的幾人自然不會放過他,緊追不舍地一起奔向了文院。
夜晚的文院比武院要寂靜得多,因為根本就沒幾個人,就是有也不會到處跑來跑去。
因此,黑衣人跑得更放開了,不用擔(dān)心遇到其他路見不平一起來追殺他的人。
但是黑衣人對文院也好像了如指掌,知道有些地方是不能去的,全部都繞著跑。
譬如,他剛繞著棋池跑過……
這讓他后面的追兵感到一陣可惜,但更多的是感到凜然。因為能對太元私塾如此了解,說明對方也是一個學(xué)生,知道該怎么跑,不會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轉(zhuǎn)。
而且更能說明這一點的是對方用的是一柄普通的利劍,說明他在私塾中至少有些名氣,但又不想暴露身份。
但同時意味著一旦追丟了,對方搖身一變變回學(xué)生的身份,人就再也抓不到了。
夜色為妝,成了黑衣人最好的掩護,經(jīng)常不小心就讓他從視線里脫離,但幸好總能及時追回來。
黑衣人一路跑到了一處簡直密集的地方,手上突然多出兩個煙霧丸,猛地砸在地上。
“嗤!”
黑煙迸發(f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擴散,覆蓋了極大的一片區(qū)域,將沖過來的幾人籠罩在內(nèi)。
幾個人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眼前就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連自己的同伴都看不到了,更別說黑衣人了。
“咳咳咳,是黑霧丸,趕緊把它們吹散!”
“這黑霧太濃了,想吹散不是一時半會的事?!?p> “先沖出去,不要讓他逃了!”
……
可當(dāng)他們沖出去時,只見空地上一團還未消散的濃密黑霧,看著附近四通八達的小路,卻沒有一點黑衣人留下的蛛絲馬跡。
“這……我們怎么辦?”
“等吧,”他們當(dāng)中一個身穿白衣的人說道,顯然是幾人中的頭領(lǐng),“把黑霧包圍起來,他可能還躲在黑霧里?!?p> “如果不在呢?”
“那我們又能上哪抓他呢?”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后,黑霧在終于散去??闪畋娙耸氖?,里面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
“走吧,他已經(jīng)逃了,”穿白衣的人微微搖頭,眼底閃過一抹不甘,“我們回去復(fù)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