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兄,我們就這么進來了?”鐘華不敢置信的問吳金星。
“當然。不過也算是運氣好,不然可沒那么輕松?!眳墙鹦穷H為謙虛的說道。
除了掌握否極虛化陣之外,虛子宣以前還帶他把太元州世家的所有大陣都給研究透了一遍,這才導致他能在短短的幾分鐘內(nèi)完成進陣。
但其中也有大陣沒有別的陣師操縱阻攔的緣故在,不然難度可甚比登天。
“看不出來啊,傳說中的鍋王竟然還有這種本事?!苯俾坊Ⅲ@詫的看了他一眼,惋惜的砸了砸嘴,“要是當年我也有這種本事,我也不至于被抓住,唉……”
“呼!”
他們面前突然狂風刮過,鐘應明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
“鐘華?!?p> “哦,什么事?”鐘華冷淡的應道。
任誰歷盡千辛萬苦趕回來,卻遇上自己的父親將自己拋棄在大軍前,心里要說沒芥蒂都是假的。
“鐘華?!辩姂饔謫玖艘宦?,顯然還想說些什么,但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
沉默一兩秒后,他將目光轉向一旁的劫路虎,變得凌厲起來。
“咳咳,見過鐘家主?!苯俾坊敿垂笆峙阈?,腳步不自主的退了幾步,目光躲閃。
最終,他也沒說什么,看向吳金星,點了點頭:“多謝。”
這是他身為一個父親的感謝。
“不客氣不客氣?!眳墙鹦沁B連擺手說道。
“你們守好大陣?!睕]浪費一絲時間,他沖其他人鐘家族人說完,接著轉頭走向宅邸中快步走去?!案襾??!?p> 他的速度很快,仿佛很急,三人要一路小跑才能跟得上。
“喂,你好像……有點故事啊。”吳金星悄悄湊近劫路虎,挑了挑眉毛,低聲道,“快說出來讓我開心一下?!?p> 可能是因為現(xiàn)在身處宅邸內(nèi),不再危機四伏,心情自然也放松了很多。
“小屁孩滾一邊去!”劫路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喲?不說呀。沒關系,我去問鐘叔叔去?!绷⒖?,吳金星速度加快,做出要追上鐘應明的樣子。
“誒等等,告訴你就是了!”換做別人,劫路虎很肯定對方?jīng)]那個膽子,但是鍋王不一樣。
從種種傳聞中可以聽出,這家伙真的是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早這樣不就好了嗎?快說,我洗耳恭聽。”
劫路虎現(xiàn)在特別想掐死吳金星,強忍住沖動,說道:“其實也沒多大的事,就是那盞心炎燈。”
“我劫路虎劫的可不僅僅是官府的軍資,世家的物資我也沒少劫過。而那盞心炎燈,就是我?guī)资昵皬溺娂沂种薪俚降?。就這樣,沒別的了?!?p> 吳金星回想了一下心炎燈的威力,分析了一下它不菲的價值,然后悄悄瞥了一眼步伐略微沉重的鐘應明,對劫路虎認真說道:
“我覺得,你現(xiàn)在還活著真是個奇跡。”
“那是!要不然怎么說我命大呢?”
“……”
鐘華一路低著頭,走著熟悉的道路,一言不發(fā),周圍的風景掠過眼角,忽然察覺比平時清凈了許多。
抬頭張望,果然少了許多熟悉的身影。
剛想問,但又想起了什么,把嘴閉上,頭扭到一邊。
“其他人已經(jīng)讓鐘運杰帶著從傳送陣離開了,現(xiàn)在應該已經(jīng)遠離太元州了,不必擔心他們的安危?!?p> 鐘應明像是在一個人自言自語。
“那我們現(xiàn)在是去哪里?”吳金星問道。
“我書房內(nèi)還藏有一個傳送陣,可以供你們離開。”
“那鐘叔叔您呢?”
“我要履行先祖的承諾。”
吳金星似懂非懂的點了一下頭,目光黯淡了一點,腳步也變得沉重起來。
但很快,他又想起了一件事。
“鐘叔叔,不知鐘家內(nèi)是否有陰氣極重之物?”
“你要這些東西做什么?”鐘應明回頭看了他一眼,但是腳步未曾停下。
“我的女鬼受傷了,需要補充這些東西來恢復?!?p> 鐘應明思索了一會,不確定的說道:“只有一點煉器用的幽冥石,可以嗎?”
“可以。”幽女鬼王的聲音在吳金星腦海中響起,吳金星自然也跟著報出了這個答案。
“正好就在書房里……到了。”
跟在鐘應明后面,三人依次踏入寬闊的書房,一股濃濃的書香氣息撲面而來。
他手指虛無一點,一個書架橫移悄然消散,露出了一個傳送陣。
“你……你們先進去。”他眉頭皺了一下,旋即舒展,手一招,一個三尺長,用渾源玉打造的寶盒飛來,飄浮在空中。
鐘應明將其打開,露出一塊龐大的完整幽冥石。濃濃的陰氣卷起,竟讓吳金星感到渾身不適,連連倒退。
[你管這叫一點?有錢人就是不一樣……計量單位都不是一個級別的……]
就在他倒退間,背后的小芥子鍋一震,鎮(zhèn)魂鍋自己跑了出來,一團黑煙沖出,覆蓋在幽冥石上。
頓時,其色澤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點變淡,相反黑煙在一點點變得凝實。
“轟!”
突然,震耳欲聾的巨響響起,吳金星扭頭看去,透過窗戶,看到胡家的方向有濃濃的黑煙冒氣。
他只能看到這些,但鐘應明看到的更多。
“胡家,沒了……”
聽到這聲幽幽的嘆息,吳金星的心情也無比沉重。
畢竟這俱身體的原主人曾經(jīng)是生活在那里的,而他也在那里生活過一段時間。
“你們立刻進陣,”鐘應明的聲音聽上去不容置疑,“立即離開。胡家已亡,那邊的兵甲會馬上都集中這邊來,我必須要趕緊回去。”
“不必回去了,因為沒那個必要。”鐘運杰輕語者,出現(xiàn)在書房的門口。
“鐘運杰你怎么還在這里?”鐘應明臉色猛地一變,“鐘家的年青一代呢?”
“死了?!?p> 他的語氣輕描淡寫,就好像在述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其中,透露出陣陣寒意。
“你說什么?!”
“你仔細感受一下,不覺得鐘家內(nèi)很安靜嗎?”
鐘家內(nèi)此時確實很安靜,除了這里以外,連呼吸聲都沒了。
“鐘運杰,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嗎?你是人,不是魔!”鐘應明反應過來,聲音冰冷到極致,也只有站在他背后,吳金星點人才能看到他的手在發(fā)抖。
“人?魔?除了一些基本的區(qū)別以外,又有何區(qū)別。而對生的渴望,是所有生靈的本能?!?p> “你……”
“廢話真多!”一個披頭散發(fā)的魔族諸侯慢走進來,但下一刻手中寒芒暴閃,勢如閃電,迅猛襲來。
“當!”
一柄金劍擋在前面,掀起的滾滾洪流一瞬間將整間書房摧垮,也就鐘應明身后安然無恙。
“我們牽制他。你先將后面那三個給拿下?!迸^散發(fā)的諸侯對鐘運杰說完,身形暴射。
同時,附近也有幾道身影乍現(xiàn),暴射殺來,直沖升空的鐘應明。
“當!當!當!”
皆凌空而戰(zhàn),他們糾纏在一起,威勢沖天,各種招數(shù)功法相轟,刀光劍影間,空間破碎!
下方,鐘運杰不帶感情的眸子望過來,殺機重重,金劍出鞘,一步一步踏來。
“叔叔……”
鐘華已經(jīng)呆在了原地,眼中盡是難以置信。
“你不應該再叫他叔叔,他不配?!眳墙鹦遣讲酵说絺魉完囍?,面色警惕,目光不時的瞥向腳下的傳送陣。
“吳金星,我知道你的陣法水平,你覺得我會讓你有機會啟動傳送陣嗎?”
聲音如針,傳入?yún)墙鹦嵌幸魂囶^痛欲裂,抬起頭,卻見劍光橫掃而來。
如金石激鳴,虎嘯山林,泛起萬千金芒,風刃飛舞,劍意破天,無可匹敵!
“??!”
天上傳來一聲巨吼,破穹之芒在奔騰氣浪中四射,震開幾位諸侯,手中金劍一閃而逝。
“噗嗤!”
劍鋒定格在吳金星鼻尖前,只差一點就將他滅殺!
金劍天降,一劍洞穿鐘運杰的身體,將他釘死在地上,生機被劍意一瞬間絞滅。
“呼。”吳金星吐了口氣,額頭上冒出冷汗,收回了放在小芥子鍋上的手。
“趕緊走!”
聽到這聲,吳金星反應過來,重新尋找起傳送陣的陣心。沒找到陣心,沒法啟動傳送陣。
而陣心的位置,因為時隔太久,吳金星剛得到傳音鐘應明本人也忘記了,因此只能靠他自己來找。
“一個都不能放過!”
大吼聲未落,只聽數(shù)聲唳嘯,一道道撕裂一切的風刃疾射而來,還未逼近,皮膚就已經(jīng)感到陣陣刺痛。
“唰!”
金劍飛起,若貫虹之長,斷空橫斬,鏗鏘聲中,將所有風刃斬碎!
“你別分心,我來抗著。”
其他幾位諸侯見狀,對視一眼,點了一下頭,相繼分開,然后一齊沖向下方。
擒賊先擒王,看得出,下方的三人或其中有人對他十分重要。
“無恥!有本事沖我來!”鐘應明啐了一口,也縱身向下沖去。
他搶先一步抵達,一拳出帶著霸道的劍意,正面硬悍刺來的一槍。
“砰!”
拳頭暴開,如光雨飛濺,但也成功震退了這一槍。
“爹!”鐘華從茫然中回過神來,一眼就看到了這一幕,下意識的叫出了聲。
“哦?鐘家的少爺?”有魔冷嗤一聲,“怪不得不惜犧牲一臂。放心,你們父子,都走不掉!”
“一齊出手!”
“轟!”
仿佛天塌下來一般,各色魔光綻放,吞沒天地,茫茫一片!
要將一切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