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掛在天邊,普照下一片殘輝,將秦漢道正中央的一座大祭臺襯紅。
家家戶戶并未像往常一樣飄出炊煙,反而人都朝“儒圣祭壇”涌來。
不過多時,已是人山人海,激動的喧囂聲在每一個角落回響。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儒圣節(jié)了,又可以好好的享受一個晚了上。”
“忙活了大半年,可算等到這一天?!?p> “娘,為什么會有儒圣節(jié)啊?”
“這是為了紀(jì)念儒圣啊?!?p> “可是為什么要紀(jì)念他???”
“噓,別鬧,晚上回去再告訴你?!?p> ……
天劍山雖與秦漢道有一段距離,但天劍山實在太過高大,即使相隔如此之遠(yuǎn),其巍峨的輪廓也依舊清晰可見。
夕陽西下,當(dāng)恰好位于天劍山之巔時,陽光透過天劍山上的淡泊紫氣,迸發(fā)出無窮無盡的燦光。
神圣而非凡,歷久卻彌新。猶如天地間的第一縷光芒,跨越萬古而來!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古老的洪鐘發(fā)出九升震世鐘音。
剎那,洪亮而端莊的吟誦聲,如從天外傳來,振振有詞,攜大道真理,久久環(huán)繞不息!
所有人的眼神在這一刻迷離,流露出無盡的癡迷,仿佛在聽萬古前儒圣正在此傳道一般,如醉如癡無法自拔。
一個個遒勁有力的金燦文字從天而降,在祭壇上匯成了一個高大而儒雅的身影。
其所在,便是天地至理所在!
人影的嘴唇閉合間,世間仿佛沉靜了下來,唯留他模糊不清的聲音在此遠(yuǎn)揚(yáng)。
燕雀從巢里探出頭,雞犬朝向他伏地,一草一木輕輕搖擺,皆聽他傳道。
“嘩啦啦。”
忽然,兩條錦鯉飛游而過,這是天地吉祥的降臨。
“啵?!?p> 一朵大道之蓮憑空乍現(xiàn),綻放出絢爛之光。
“當(dāng)。”
一聲鐘聲,是大道之音的回蕩,激起歲月層層波瀾。
太陽終有西沉?xí)r。
隨著隨后一縷光芒的消逝,儒圣的傳道也落下了最后一個字。
人影漸漸淡去,那些金燦文字也無聲消失,只有久久不能回神的眾人與萬物。
每個人的眼眸中有波光粼粼,清明蕩漾,靈魂如被洗盡鉛華,超脫凡俗。
不知是誰起的頭,所有人齊齊朝祭壇拜了下去。
沒有言語。
因為任何的聲音在此刻都只能是不敬的噪音。
許久,眾人才從傳道中回過神來。
“這就是儒圣嗎?”吳金星喃喃道,“雖然我聽不清他在說什么,但是我卻好像經(jīng)受了一場神圣的洗禮?!?p> “我也是,”鐘華怔怔的點(diǎn)點(diǎn)頭,“我對劍道的領(lǐng)悟竟然有深了一層,而且他竟然讓我的修為提升了一截,我估計再過幾天我就可以突破了?!?p> “江老,”吳金星扭頭朝“空氣”看去,“您老怎么看?”
江老捋了捋長胡子,目光深沉:“這儒圣,無愧這個‘圣’字?!?p> “僅是一段遺留在這里的影像,經(jīng)過歲月的消磨,已經(jīng)模糊不清,卻依舊那讓如此多人的人受益,引動天地異象!”
“若是他身處神星被毀之前的時代,待他大道大成,踏遍星海,縱橫萬千世界,也難覓敵手!”
“更重要的是,他并未私藏,他授之于天下,具圣明心懷,啟化眾生,平定無序,功德無量,當(dāng)?shù)钠鹨皇朗ト??!?p> “根據(jù)黑鍋記載,其他世界也有儒道發(fā)展,但最多只是作為一種文化,一種制度,而并非一條可成神的大道。而將儒道傳至天下,并一己辟道者,只有他?!?p> “這么強(qiáng)?”吳金星嘴巴成了O型,“那您老跟他比如何?”
“我不如他,”難得的,江老深深地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若是能有幸見他一面,聽他傳道,我雖死無憾?!?p> “那他跟傳說中那位鍋神比呢?”
“這我就不知道了,”江老又搖了搖頭,“我對他們的實力都不是很了解,所以并不清楚?!?p> “吳兄,你們到底在說什么?”鐘華插了進(jìn)來。
吳金星把話全部轉(zhuǎn)述了一遍。
“儒圣竟如此傳奇,”鐘華恍然,但隨即問道,“那他后來怎么樣了呢?”
“這個……”吳金星看向江老。
“終究逃不過歲月的消磨啊,”江老重重的嘆息一聲,眼底盡是滄桑,“除非他能重重的逆天改命,超脫于這片天地。只是沒了神星……很難,很難……”
“鐘華,”吳金星問道,“這位儒圣叫什么?。俊?p> “不知道?!辩娙A這次也搖頭,“對于儒圣,沒有人知道有關(guān)他的任何信息,只是知道有這么一位圣人曾經(jīng)傳道世間?!?p> “如果真的想去了解,三教國應(yīng)該有線索。”
吳金星若有所思:“三教國啊……有機(jī)會可以一去?!?p> “好了,被再糾結(jié)這些歷史了,”江老看向人潮涌向的各條大街,“還是先逛逛儒圣節(jié)吧,據(jù)說可熱鬧了。”
……
“哇,這就是儒圣嗎?”林楨俊眼中流露出崇拜,“習(xí)他的道,我無悔?!?p> “行了,別無不無悔的了。先去吃……”陳月櫻向四周看去,眼睛忽然也亮,“看那里有賣‘儒肉丸’,要不來一點(diǎn)?”
“都、都行吧。你說了算?!?p> “行,那就吃它了!”
兩人一邊吃著各種路邊賣的小吃,一邊四處瞧逛。
吆喝伴說笑,人間食火煙。四街掛燈籠,直燃九重天;紅楓臨盛菊,又是幾千秋。問君何所歡,最醉是此間。
有公子折扇,小姐翩翩,提筆潑墨,夜下邀月,共赴良宵。
有酒肉香漫,知己之遇,豪情沖天,高山流水,一賞青天。
有說書人,道來傳奇,拍案叫絕:“要說那人,一騎當(dāng)千,一駝一刀,殺敵萬千!”
……
“誒,你看!”陳月櫻用肩膀頂了頂林楨俊,“前面有個猜燈謎,要不我們?nèi)ネ嫱姘伞!?p> “但是……我不太會猜燈謎?!?p> “沒關(guān)系,去看看吧,”陳月櫻鼓勵道,“說得好像本姑娘就很會猜燈謎一樣。”
“那、那好吧。”
……
一行行寫有燈謎的燈籠縱橫交錯,數(shù)量多到放眼望去皆是星火燈海。
只是,被人揭下的燈謎卻沒多少……
“就這個吧?!痹诓聼糁i猜到絕望的茫茫人海中,陳月櫻隨便指向一個燈謎。
“我看看……”林楨俊伸長脖子探去,喃喃念道,“南望孤星眉月升……這不就是‘莊’嗎?”
“是嗎?”陳月櫻懷疑道,“我怎么覺得是‘高’呢?走去接獎處看誰對?!?p> 兩人來到接獎處,朝一負(fù)責(zé)人問到:“第三行第十九列的謎底是不是‘高’?”
“不好意思,”負(fù)責(zé)人搖搖頭,“您答錯了?!?p> “那是不是‘莊’?”林楨俊問道。
“對,謎底就是‘莊’!恭喜您,先生,這是您的獎勵?!?p> “敢問這是?”林楨俊接過一張奇異的符紙。”
“哦,這是一張驅(qū)鬼符,若是有鬼靠近,它就會自行燃燒,并放出陽氣抑制鬼?!?p> “它靈嗎?”陳月櫻一把奪過驅(qū)鬼符,翻來覆去的打量它。
“這我就不知道了。”負(fù)責(zé)人抱歉的笑了笑,“但應(yīng)該是靈的?!?p> “行吧,”陳月櫻將驅(qū)鬼符塞回到林楨俊手中,拉著他重新向燈謎走去,“我們再猜一個,這次我就不信了!”
……
過了一會兒,兩人又回到了這里,林楨俊向負(fù)責(zé)人問道第七行第四列的謎底:“是不是“美”?”
“對不起,請您再重新想一會兒?!必?fù)責(zé)人道。
“是‘清’嗎?”林楨俊猜道。
“咦?先生您真厲害啊,竟然一連猜對兩個!來這把木梳子是你的了,你可以把它當(dāng)禮物送給……”負(fù)責(zé)人扭頭看向陳月櫻,“送給你的伴侶?!?p> “咳咳咳?!绷謽E俊一陣咳嗽,臉蛋不覺泛紅。
“那個,我們不是伴侶只是……朋友,嗯,朋友?!标愒聶炎焐先绱苏f著,手卻接過了木梳子,“不過這木梳子也確實該送給我。”
“哦。”負(fù)責(zé)人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祝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呃,不我們……”林楨俊紅著臉,剛想解釋卻又被陳月櫻立刻拉走了。
過了好一會兒,兩人又回到了這里。
又見是他們,負(fù)責(zé)人半開玩笑的道:“這次是遇到了什么難的謎底嗎?這次用的時間比剛才要長了一些?!?p> “其實也還好了,”林楨俊撓撓頭,陳月櫻用肩膀悄悄頂了頂他,他才趕緊問道,“第三行第八列的謎底是不是‘我’?第四行第三十八列的謎底是不是‘火’?……”
林楨俊一連說了五個才停下來,而負(fù)責(zé)人已經(jīng)傻眼了。
大多數(shù)人一個都沒猜出來,猜出一個的都足以引來了無數(shù)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而眼前這個書生卻一連猜對了七個!
“那個,我猜對了嗎?”見她呆住,林楨俊小聲問道。
“對了,全對。”負(fù)責(zé)人擠出一個笑容,“先生,您真厲害啊,怎么做到的???”
“就是猜啊,”林楨俊下意識地道,“這些不是很容易就猜到嗎?”
幸好這里附近暫時沒有其他人,不然這句話可能會引起一陣暴動。
“好了好了,”陳月櫻面帶興奮的笑容,似若牡丹盛放,接過負(fù)責(zé)人手中遞過來的獎品,“我們繼續(xù)回去猜燈謎吧!”
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一股不祥的預(yù)感涌上負(fù)責(zé)人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