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毒確實有些麻煩?!眳墙鹦且贿呧止局?,一邊環(huán)視著藥材,思索著解決之法。
“我對藥的分析能力并沒有那么強,只能看出部分藥材,沒辦法完全破解藥方,不過只是解毒的話,也并非沒有方法。”
他拾起一片寒露葉,葉尖粘了粘毒藥,只是瞬息間寒露葉葉尖變得漆黑,旋即漆黑擴散,至整片葉子,生機全無。
“嗯,擴散性很強,而且殺傷力也很強。天煞毒,其實也不過如此。”
三思后,吳金星開始煉藥了。
只是,越看著他煉藥,圍觀的人就越感覺不對。
“我怎么感覺他在煉毒?”
“你們看,剛才有一只蒼蠅從他上方飛過,結(jié)果突然就墜地不起了,這肯定是毒藥!”
“他為什么在煉毒藥?莫非……他想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可沒那么簡單,像是深淵上走獨木橋,要是把握不好平衡,就是死!”
……
不錯,吳金星正是以毒攻毒。
片刻后,他的毒成了。
纏綿毒。
兩毒并下,吳金星的臉色在霎時間難看了幾分,但馬上恢復(fù)正常。
緊跟著,他用骨鍋針,飛速刺入自己的穴位,又不斷變換著方位,令人眼花繚亂。
倘若有人能透視吳金星體內(nèi),就可以看到天煞毒在他體內(nèi)橫沖直撞,如奔騰咆哮的洪流,但骨鍋針又似堤壩般將其攔下,擋向另外一個方向。
纏綿毒則細水流長,潤物細無聲般擴散,又在骨鍋針的引導(dǎo)下向中間收縮靠攏。
終于,兩毒狹路相逢!
但僅是一瞬間,天煞毒便摧枯拉朽地沖破了纏綿毒,勢如破竹地破壞下去!
但是纏綿毒則如附骨之蛆一般游離于天煞毒之中,不斷地扼殺對方。
一方至剛,以強悍的破壞力肆虐生機,另一方極柔,以連綿不斷的侵蝕一點點絞殺。
剛?cè)岵瑑啥揪谷恢饾u形成了一種平衡,誰也奈何不了誰。
因為萬劫靈毒體的存在,吳金星扛過了前面一段最為危險的時期,而現(xiàn)在鍋意又在體內(nèi)浮現(xiàn),開始一點點蠶食兩毒。
半晌,吳金星緩緩直起身子,面色重新恢復(fù)從容鎮(zhèn)定,看向劉嘉?。骸敖酉聛?,又輪到你了?!?p> ……
“他竟然撐住了!”有人面色駭然。
“真當不可思議。真是令人震驚?!?p> “哈哈,別人有底氣挑戰(zhàn)青云巔,自然也有幾分底氣。只是,這一輪想贏,可沒那么容易?!?p> ……
而深知此毒之猛的劉嘉俊面色一變:“你竟然沒事?不,你不是沒事,只是暫時以毒攻毒維持住了平衡而已,等我再加一種毒進去,我看你撐不撐得?。 ?p> “你還是先考慮考慮你自己吧?!本驮谡f話的三言兩語間,吳金星的第二種毒藥,馬上就要好了。
因為,這并不是什么奇毒劇毒,而是普普通通的迷暈散。
“到你了?!眳墙鹦菐е鴫男?,遞過去一顆紅色的小藥丸,“這次我可沒有為難你哦?!?p> 但是相反,劉嘉俊卻如臨大敵!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怎么可能會這么好心?這一定是看著像迷暈散,但實際上絕不是迷暈散!此事必有蹊蹺!]
然后,他進行了長達小半炷香時間的分析……然而,所有的結(jié)果都表明,這就是迷暈散。
“這怎么可能?”劉嘉俊充滿了懷疑,甚至開始懷疑人生。
至于吳金星,則一直在旁邊喋喋不休地騷擾:“唉,你竟然不相信我,真是傷透了我的心!我難得好心一次放你一馬,結(jié)果你還懷疑著懷疑那的,對得起我嗎?”
“你給我閉嘴!”劉嘉俊面色潮紅,終于忍無可忍的咆哮。
“竟然還吼我?真是不識好人心,還恩將仇報。嘖嘖嘖,你這個人,沒良心!你怎么還不喝?。课覅墙鹦窍袷菚δ愕娜藛??這世道,人心不古啊,連說真話都沒有人相信。”
所有人:“……”
盡量兩耳不聞嗡嗡吵,劉嘉俊最后只能無可奈何地承認這貌似真的就是迷暈散。
“沒辦法了,哪怕不是迷暈散,也只能當它是來處理了。”
很快,他就配好了對應(yīng)的解藥——清熏香。
紅色藥丸與黃色藥丸一口服下,劉嘉俊又轉(zhuǎn)向吳金星:“現(xiàn)在,又輪回你了。”
他無論吳金星有什么陰謀,只要這陰謀生效前提前干掉這個制造陰謀的人,那一切問題自然迎刃而解!
但是,他看到吳金星的笑容愈發(fā)明顯了。
“哦?你確定嗎?”輕飄飄的話語在他耳邊繚繞,下一刻卻讓他如墜冰窟!
“噗通!”
他猛然跪倒在地,面容猙獰可怖,渾身劇烈抽搐著。
“怎么回事?為什么封沉藥會突然藥效減弱,它明明還能再支撐一會……難道是迷暈散……不對!是清熏香,是我自己的清熏香!”
“該死,我竟然忘記了清熏香會與封沉藥融合,削弱彼此藥效,不能同時服用!”
“快!我還有救!”他掙扎站起身,迅速抓起一把藥材,飛速開始煉藥!
他在與時間賽跑,在與死神賽跑!
但是,奈何跑道旁有一個喝倒彩的王八蛋?。?!
“哎呦呦,”吳金星又帶著滿腔陰陽怪氣來了,“你怎么著急做什么?難道不知道慢工出細活嗎?心急可吃不了熱豆腐,慢慢來,不著急的。不就是死嘛,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吳金星!”劉嘉俊幾乎從牙縫中把咆哮擠出來,“你不當人子!?。 ?p> 吳金星掏了掏耳朵:“?。磕阏f啥?你說大聲點,再說一遍?!?p> 但是劉嘉俊已經(jīng)沒有精力再說一遍了。
他手忙腳亂地煉平炎液,急忙吞下去,又馬不停蹄地煉制封沉藥,吞下一大壺的量之后狀況才慢慢穩(wěn)定下來。
只是,體內(nèi)的情況已大不如剛才。
先是流殤毒已經(jīng)開始顯現(xiàn)出殺性,哪怕剛灌下去大量的封沉藥也有些壓制不住了了,只能盡可能的延緩。但同時還有藥效尚未被完全抵消的迷暈散在發(fā)揮作用,昏沉之感充斥大腦。
“咦?你竟然活下來了,”吳金星大為驚訝,“我還以為你要死了呢。不過,看你這樣子,也在崩潰邊緣了吧?我只要再往你體內(nèi)加點東西,嘿嘿……”
劉嘉俊露出一個無比難看的笑容:“你還是先去給自己挑個風(fēng)水寶地吧,我不死,死的就是你!”
他獰笑兩聲,鼓起渾身上下最后的力氣,抓過藥材,迅速煉藥。
不一會,一黃褐色的粘稠液體,散發(fā)出令人作嘔的臭味,被倒進了一個小瓷杯中。
“吳金星,”他將小瓷杯遞給吳金星,“你還有什么遺言要說嗎?”
“莫著急?!眳墙鹦且贿吔舆^小瓷杯,一邊輕松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可不會有事。所以,遺言還是由你來說吧?!?p> “呵呵,你還是先從我這杯流沙毒真活下來再說吧?!?p> “流沙毒?”吳金星低頭看了看流沙毒,眉頭頓時一皺,“你確定你這不是拉出來的那玩意?”
“你……”劉嘉俊剛要作怒,但忽然又笑了,“反正是你喝,你愛怎么認為就怎么認為吧?!?p> “呃……”吳金星嘴角抽搐了一下,“那還是流沙毒吧。”
說完,他先將毒放一邊,開始自己煉藥。
很顯然,這次煉的不是解藥,依然是毒藥。
高臺上,議論四起。
“怎么又是毒藥,他吃得消嗎?”
“怎么感覺他飲毒如喝水,就像家常便飯一樣。”
“以毒攻毒,一次成功已經(jīng)險之又險,還要以毒攻毒,那豈不是真的要沒命了?”
“他這大概是窮途末路,沒有其他辦法了吧。如果他不選擇以毒攻毒,則解藥亦會受到仍在糾纏的兩種毒藥的影響,很可能打破平衡,一命嗚呼?!?p> “吳金星,大概要輸了吧?!?p> ……
沉默了一段時間的周瑾嫣又看向周俊來:“三哥,你怎么看?”
周俊來給自己斟了一壺美酒,不緊不慢:“吳金星,到此為止了。”
周瑾嫣立刻不滿:“可是,你剛才也是這么說的,說他輸定了,結(jié)果他都贏了?!?p> “咳咳,前兩次是意外,我看走眼了,但這一次絕對沒有意外!想要四種毒在體內(nèi)達到平衡,無比困難,以他的水平絕對做不到?!?p> 周瑾嫣聳聳肩:“還是讓事實說話吧?!?p> ……
只消一會,吳金星就將毒煉好了。
“這是,霜星毒!”有眼尖的人認出了吳金星的毒。
當吳金星將霜星毒與流沙毒一同飲下之時,劉嘉俊突然仰天大笑。
“哈哈哈,吳金星你死定了!咳咳……”因為身體虛弱,他笑得斷斷續(xù)續(xù),“你死定了,哈哈哈,咳咳,我的流沙毒,可與尋常流沙毒不一樣,我可是改了藥方的,貿(mào)然解毒,注定是死!”
“哦,”吳金星的臉色確實有些難看,但是正在逐漸恢復(fù)過來,“你又如何知道我的霜星毒沒有相對應(yīng)的更改藥方呢?”
“哼,那你說說,我的流沙毒是怎么改的?”
“很簡單,”吳金星輕描淡寫地道,“你把三炎草換成了木若露,把潺潺葉換成了符旱蕊……”
吳金星越是說,劉嘉俊的面色就越是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