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金星眉頭皺起,臉上浮現(xiàn)出狐疑的神色。
因?yàn)?,他首先就發(fā)現(xiàn)這個任務(wù)竟然是選做!
“這不正常,死老頭平常都是逼著我去做任務(wù)的呀。還有這去酒樓聽傳聞,好像也并沒有什么危機(jī)。莫非,他是真的聽到了我的話,給我提供了一個消遣時間的方法?”
“只是,他怎么可能會這么好心呢?”
“算了,反正也沒變得事情干,不如趁此去看看,看看死老頭到底想干什么?!?p> ……
酒仙樓。
當(dāng)吳金星抵達(dá)酒仙樓時,臉色不覺有些凝重。
因?yàn)樗宦纷哌^來,聽到最多的兩個詞就是“日月同天”和“鍋王”。
前者讓他感到好奇,后者則讓他感到擔(dān)憂。
“我昨晚到底錯過了多少樂子?早知道就不睡那么沉了?!?p> 心事重重的踏入酒仙樓,立刻有侍女上來迎接,只是在看見吳金星的那一刻,忍不住發(fā)出了一聲驚呼。
吳金星頓時回過神來,警覺問道:“你叫什么?”
“對不起對不起,”侍女連忙鞠躬道歉,但小臉通紅,“我只是沒想到真的是您,剛才太激動了?!?p> 吳金星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子了,經(jīng)過昨天一戰(zhàn),早已享譽(yù)長安!
“噓,”他把食指豎在唇前,“低調(diào)?!?p> “好的好的?!笔膛畯?qiáng)壓下激動,“吳公子,這邊請!”
侍女帶他來到酒仙樓中最好的幾個位置之一,畢恭畢敬而又小心翼翼地問:
“吳公子可想飲些什么美酒?不知吳公子是否第一次來?我們這里可有各種佳釀美酒,令人心曠神怡的逸塵酒,一飲芬芳百花釀,徜徉天地游魂酒……不知您想品嘗哪種?”
“我也不是第一次來了,”吳金星豪爽地一揮手,“拿你們這最便宜的酒來!”
“最、最便宜的酒?”侍女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對,就是最便宜的!”
“好、好的,”侍女只覺得自己心目中的少俠形象崩塌了,語氣也隨之冷淡了許多,“請稍等?!?p> 侍女走了,這處浮空平臺上只剩下了吳金星一個人。
“我該怎么打探傳聞呢?”一想到這個,他心中又隱隱不安但期待起來,環(huán)顧四周,看看附近有沒有什么可以利用的突破口。
別說,這一看,還真讓他找到了一個!
而且不遠(yuǎn),就在他隔壁!
“黃先生!”吳金星立刻搖臂高呼。
聽到有人叫自己,黃先生一邊晃著酒葫蘆一邊扭過頭,卻突然發(fā)現(xiàn)是吳金星。
他迅速將頭別過去:“晦氣!”
要知道,他今天不上課,很大程度上就是為了避開吳金星,免得自己也被卷入這風(fēng)口浪尖,陷入進(jìn)退兩難的境地。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就是出來喝個酒,竟然還能撞上吳金星!
這不是晦氣這是什么氣?
他明明已經(jīng)將頭別過去了,偏偏這吳金星還死皮賴臉地湊了上來。
吳金星一蹦,直接躍到黃先生所在的浮空平臺,湊到他面前,天真好奇發(fā)問:“黃先生,您怎么在這里?今天您不上課莫非是為了出來喝酒?”
“不,”黃先生努力克制著自己,“我是因?yàn)樾那橛行┏類?,故而出來愉悅身心?!?p> “哦,那想必您現(xiàn)在一定舒暢許多了吧?!?p> “……”黃先生沉默地看了他一眼。
他很想說:[原本心情不錯,看到你之后就不好了。]
但最后,他只是搖搖頭。
吳金星仿佛忽然間懂了什么,露出了一副高深的模樣:“黃先生,您或許是不知道,您這樣喝酒是不能消愁的,正所謂借酒消愁愁更愁?!?p> 黃先生看他的目光變得冷冽:“那是你喝酒的方式不對。”
吳金星忍不住笑了:“難道您的喝法就對了?那您怎么還是愁悶?zāi)兀堪?,黃先生,讓我來告訴您這酒怎么喝才對吧!啊,正好我的酒來了。”
說話間,那名侍女已經(jīng)將一壺酒輕輕送到了吳金星面前,語氣又恢復(fù)了熱切:“請您慢用。”
這酒壺?zé)o比精致,美玉啄成,金銀雕飾,一股股暖流從中不斷溢散出來,酒香四溢,醉醺一片!
只是一眼,黃先生的眼睛就直了!
只見吳金星一把抓起酒壺,甚至有些粗野,舉過頭頂,壺傾頭仰,化作晶瑩液柱的美酒在空中劃過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落入口中。
當(dāng)然,并不完美。有酒滴飛濺,有美酒多余滿溢順著他的下巴流淌,沾濕了衣襟。
如此糟蹋,看得黃先生眼皮直跳,恨不得一拳把吳金星打飛自己奪過酒來喝!
“咕嚕咕嚕咕嚕!”
只是數(shù)息間,這美酒就被吳金星干完了!
“爽!”他將酒壺重重的砸回桌上,用手背抹了一下下巴,“嗝!看清楚了嗎,黃先生,酒要這么喝,這樣才爽!”
黃先生的眼皮忍不住又跳了幾下。他沉默片刻才緩緩說:“看來你最近是賺了不少錢啊,才敢如此豪飲,否則以你的個性,估計只敢點(diǎn)最便宜的酒?!?p> 吳金星愣了一下:“這不就是最便宜的酒嗎?”
“最便宜?不不不!這可是相當(dāng)有名的美酒——烈泉釀!號稱一飲蕩氣百回腸,浴火滿腔怒沖冠!就這么一壺,最少都要十枚中品靈石!”
“???”吳金星呆滯了一下:“你……確定?”
“當(dāng)然,”黃先生信誓旦旦,“在酒這方面,我不可能認(rèn)錯!”
下一刻,吳金星立刻舔起手背上殘留的烈泉釀,試圖挽回所有的損失,包括剛才順巴流下的部分,竭盡全力彌補(bǔ)。
模樣,不忍直視。黃先生都實(shí)在忍不住,別過頭去,眼不見心不煩。
他只能感慨,自己果然沒看錯人。
片刻后,吳金星終于將所能挽救的部分全部搶了回來。
然后,他迅速將剛才那名侍女叫了回來:“你給我的是烈泉釀?”
“是的?!?p> “我不是讓你拿最便宜的酒嗎?你擅自拿這天價酒過來,我可不認(rèn)這賬!”
“您放心,這酒是謝小姐請您的?!?p> “謝小姐?你是說……謝舞琳?”
“是的。謝小姐聽聞您來了,特地要請您一杯酒,還想要見您一面。只是她現(xiàn)在正在準(zhǔn)備登臺獻(xiàn)舞,還請您稍等一會?!?p> “好。”吳金星這才鎮(zhèn)定下來,“你告訴她,我會在這里等她的?!?p> “好的,您慢用。”
前腳侍女剛走,后腳黃先生就開始嫉妒起來:“嘖嘖嘖,沒想到這名震長安的第一妓女竟然請你酒喝,這傳出去不知要令多少人羨慕嫉妒恨呢?!?p> “唉,”吳金星假裝不在意地?fù)u了搖頭,“我也很煩惱啊,但是沒辦法,誰叫問長得這么帥呢?”
“噗!”黃先生冷不丁將嘴里的酒全部噴了出來,但是又及時猛地一吸,竟然強(qiáng)行軍口中的液滴全部吸回口中。
“咳咳?!彼麑⒕蒲氏氯?,重新看向吳金星,仔仔細(xì)細(xì)打量了兩眼,“你……老實(shí)說,你長得也不丑,但也只能勉強(qiáng)算一般吧。路上隨便拉個人都與你差不多。你到底是哪來的自信?”
“不不不,”吳金星充滿了自信,“黃先生,看人要看氣質(zhì),氣質(zhì)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看氣質(zhì)……”黃先生嘴角抽了一下,“還不如看臉呢?!?p> “……”吳金星仍舊保持自信,“那是你不懂得欣……”
他的話忽然戛然而止,嘴唇抿緊,痛苦之色浮于表。
面容驟然通紅,一股股火辣的熱浪從他渾身上下的毛孔中沖出來,熾熱感沖刷四肢百骸,刺激著他的神經(jīng)!
黃先生則笑了兩聲,又不緊不慢地拿起酒葫蘆飲了幾口,好像對此顯得毫不意外。
等過了一會,他才伸出一根手指,在吳金星胸口處重重的點(diǎn)了一下。
頓時,所有肆意的力量被封禁,被另一個更為強(qiáng)大的力量壓縮,被盡數(shù)濃縮至丹田。
“這些力量我都幫你存起來了,等你需要時它們會自行釋放出來?!?p> “呼?!眳墙鹦遣亮瞬令~頭上的汗,“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剛才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快被撕爛了。
“這就是烈泉釀的功效啊,其中蘊(yùn)含的能量足以增進(jìn)你的修為,或筑牢根基,不然怎么會值十枚中品靈石呢?”
黃先生頓了頓,繼續(xù)道:“只是你有些特殊,我不知道你為什么將自己所有的靈氣封禁起來,但這導(dǎo)致烈泉釀的能量無處可去,最后只得肆虐開來。”
“好吧,”吳金星無奈地點(diǎn)點(diǎn)頭,“我這下算是什么叫作一飲蕩氣百回腸,浴火滿腔怒沖冠了?!?p> “錚錚錚!”
突然一陣急促的琵琶聲如大珠小珠落玉盤般清脆鳴響,酒仙樓里倏地安靜下來。
中央的大平臺緩緩升起,一身紅妝紅衣的絕色女子遺世獨(dú)立,如待放的花苞,一股溫柔之美悄然醞釀。
下一刻,鼓瑟驟起,一段激昂之樂噴發(fā),如同東升朝陽,忽的劃破深沉長夜!
而花,也盛放開來!
謝舞琳翩然起舞,紅綾翻飛,霞光繚繞,一抹抹艷紅舞動,將萬籟生機(jī)蓬勃演繹得淋漓盡致!
如赤焰萬丈,似驕陽燦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