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子啟蒙的早,早就識文斷字了,因此也認(rèn)識母親的字跡。他激動地拉著云一的衣袖,激動地問道:“這是母后寫的嗎?”
云二沒有出聲,只是定定地看著云一,卻見云一沖小太子躬身一禮,說道:“啟稟殿下,確實發(fā)現(xiàn)了一個與主子非常相似的人,屬下已經(jīng)派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了?!?p> 小太子將信又看了一遍,喃喃道:“這就是母后的筆跡,她是不是沒有死?”
小太子不等云一回答,就急急地說道:“看來我是時候生病了,與其等著別人動人,還不如將主動權(quán)握在自己手里!”他甚至不敢深想,生怕自己奢望太多,會打碎這個很可能是夢的夢境。
他雖然一副竭力作出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但了解他的云二還是注意到他的手有些微微發(fā)抖。
小太子身在皇家,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喜怒不形于色,他要學(xué)著讓自己沉穩(wěn)一些,也許母后就在不遠(yuǎn)的地方關(guān)注著他,他不能讓她失望。
云一從東宮出來就一路奔向了凌眾家,這兩天查到的線索都指向那個少女,是時候該親自去會會她了。
此刻的凌若菲正坐在案子沉思,她喝了兩天自己開的藥方的湯藥,感覺嗓子輕盈了許多,漸漸能發(fā)出一絲絲聲音了。她知道這是藥方開對了,說起來還多虧前一世的父親從小便教她背下許多的古藥方,本以為一輩子都不會用上了,沒想到卻在穿越之后派上了大用場。
鑒于她的嗓子受過很大傷害,她還將試著湯藥熬成濃濃的汁,做成藥丸揣在身上,時不時地含上一粒,雖苦猶甜。
閑暇之余,她還動手幫凌眾把雜亂的店鋪收拾整齊了,再看看凌眾畫得那些粗制亂造的燈籠和紙人,她不由嘴角抽了抽。也難怪這些年凌眾靠著這鋪子養(yǎng)不活父女倆,這也太抽象了!她看不過眼,干脆擼起了袖子,動手幫義父做了一些精細(xì)的紙扎品。
凌眾的扎紙鋪子這兩天也因此生意變好了,顧客大多是男子,是聽說凌眾家的小啞巴變美了,借著買香燭過來看一眼的。
眼看著除夕將至,天羅國有在除夕夜祭奠先人的習(xí)俗,反正都是買,不如來凌眾這邊買,順帶看看美人,何況最近凌眾鋪子里的東西質(zhì)量也的確提高了。
凌若菲也敏銳地發(fā)現(xiàn),這兩天來店里的人除了正常顧客之外,似乎還有好幾撥人,這些人的關(guān)注點顯然都在鋪子里的紙品上。
若她所料不錯,應(yīng)該很快就會有人找上門來了,只是不知道這些人當(dāng)中有沒有護(hù)國公府和威遠(yuǎn)大將軍府的人,她只希望那兩府的人不要太蠢才好。
凌若菲見夜已深正要要寬衣休息,突然一陣風(fēng)吹過,桌上的蠟燭就被吹滅了。緊接著,她就嗅到一股冷冽之氣,房中多了一個人影。
總算是來了嗎?
她的嘴角扯出一絲冷笑,卻默不作聲,畢竟她的形象可是個啞巴,貿(mào)然開口會嚇著別人的。于是她只是冷冷地走到案前給自己倒了一碗水,她如今的嗓子正在治療中,要多喝水。她端起碗剛要張口喝,卻這感到脖子一涼,似乎有什么利器抵著她的脖子。
同時,一個男人冷洌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凌若菲,那封信是你寫的嗎?”
這聲音似是有些熟悉?但不是云一,貌似是歐陽瑞,他是歐陽云清的大哥,同時也是歐陽梅的父親。
本以為云一會先來,沒想到他倒是領(lǐng)先一步了,就是不知他是為了誰而來?妹妹還是女兒?
凌若菲不敢冒險,她能寫封信告之內(nèi)情已經(jīng)仁之義盡了,至于他們愿意站哪邊他們自己的事,在沒有鞏固自己的實力之前,她可不想招惹歐陽梅一黨。
凌若菲覺得自己不宜暴露,于是手抖了抖,手中的碗就掉了下去,卻見歐陽瑞眼疾手快,將碗撈了起來放在了桌上。
凌若菲有夜視功能,在黑暗中能清楚地看到他的動作快又穩(wěn),幾乎連水都沒有撒出一滴。
不想暴露自己的金瞳,凌若菲又摸索著點亮了蠟燭,歐陽瑞也沒有阻止。
燈亮后,她撇了身側(cè)一眼,總算看清了歐陽瑞的長相,這是一個三十七、八歲的男子,雖是武將卻長相俊秀,濃眉大眼,鼻梁挺直,唇上還蓄著一層短須。她在看歐陽瑞的同時,歐陽瑞也盯著她,手里的匕首仍然指著她的脖子。
見她看過來,歐陽瑞不耐煩的說道:“問你話呢!”
凌若菲只好沖他指了指自己的嘴,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會說話,更是什么也不知道。
歐陽瑞這才想起對方是個不會說話的普通小啞巴,他不由苦笑出聲。
半個月前宮中傳來消息,說他妹妹突然染疾身亡時,他們一家還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妹妹被廢打入冷宮不過才半月,怎么會突然是傳來噩耗?
他們兄弟不敢將此噩耗告之父母,還讓下人都死死瞞著。他自己進(jìn)宮見了女兒查問緣由,結(jié)果梅兒說是妹妹身邊的宮女給妹妹下毒,這才害死了妹妹。氣得他當(dāng)夜就去查到了那兩個宮女的原籍,將他們家中人盡數(shù)斬殺了,方才解恨。
這兩日他正與兄弟們商議著打算進(jìn)宮為妹妹平反,他們一致認(rèn)為妹妹這些年為了慕容晨操碎了心,不該得到如此下場。雖然如今自家的女兒受盡了皇帝恩寵,但不代表他們就能眼睜睜看著妹妹屈辱死去。
昨日府中門房給他送過來一封匿名信,他當(dāng)時沒當(dāng)回事就隨手放在書房的書案上了,今天偶然看到信手打開一看,結(jié)果被信里的內(nèi)容給驚著了。
他簡直不敢相自己的眼睛,說什么也不敢相信妹妹的死跟自家的女兒有關(guān)。他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這是有人挑撥離間,是有人看不慣他歐陽一門的女兒得盡恩寵,這才刻意前來破壞。
但不知為什么,他將信燒掉以后心中卻開始不安起來,似乎潛意識已經(jīng)相信了信中所言。想來想去歐陽瑞最終還是放心不下,他不敢驚動家中其他人,自個讓人暗中查了信的來源,結(jié)果查來查去就查到了這個小丫頭身上。
歐陽瑞見問不出什么,索性跳窗離開了,不過他心中已經(jīng)有了計較——或許信的來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信中所說內(nèi)容,是時候該去查查妹妹的死因了。
歐陽瑞走后,凌若菲長吁一口氣,剛吹了蠟燭準(zhǔn)備躺下,就聽到窗戶響了一聲,周圍的空氣也變冷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