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挽歌沉默了,看她如此固執(zhí)的樣子,笑容漸漸收起,漆黑的眸子閃過銳利不容置疑地目光,聲音沉了沉,“聽話!”
“小姐......”
“這是命令!”
說罷,她轉身對柳寒和華錚使了個眼色,不再開口,大步流星般出了荷香苑。
“紫鳶,你別擔心,小姐做事素來有分寸?!蹦钌頌榍帻?,兩人都是聰明機靈,平日里關系親密,雖沒有男女之情,可兄弟之情卻是最甚,他見紫鳶滿臉低落,安慰道。
紫鳶晃晃腦袋,靚麗高貴的容顏有些呆滯,半晌回過神來,捂著胸口,“我知道小姐做事有分寸,可不知怎的,小姐一出去,我就覺得心里不踏實。”
漠宇難得柔和一笑,“你是待在小姐身邊久了,開始有女孩子的優(yōu)柔寡斷了吧?”
優(yōu)柔寡斷?紫鳶茫然地道,“或許吧。”
......
“小姐,你真的要去那巷子嗎?”柳寒問道,“東湘天幽巷不論何時,常年被霧氣掩埋,陰沉異常,導致平日里去那里的行人都極少,這濘家公子,當真會出現(xiàn)在那里?”
曲挽歌腳步一頓,回頭看著柳寒,眸光帶著審視的意味,“天幽巷是什么地方?那里人很少嗎?”
柳寒和華錚汗顏,小姐你連天幽巷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就要帶我們兩去嗎......
“天幽巷離花粉樓很近,就在東湘南邊的角落中,堪稱整個東湘最為潮濕陰暗的地方,霧氣縈繞,視線阻擋,一旦進入就容易迷路,所以不管白天黑夜,行人都不多,那地方之所以稱之為天幽巷,就是因為五年前數人在其中迷路,找到的時候尸首都涼了,后來東湘皇帝將那地方圍起,避免有人誤入?!绷忉尩?。
“原來如此?!鼻旄椟c頭。
“那我們可要回去?”漠宇湊到曲挽歌身旁問道。
曲挽歌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回什么回,沒志氣的,給我?guī)?!?p> “......”
有了漠宇和柳寒這兩個帶路的存在,只小半個時辰的時間,曲挽歌就覺得周圍的空氣都變了些,暗沉潮濕,一抹霧氣像驚濤拍浪般,層層襲來......
“啪嗒?!辈璞湓诘厣?,碎成兩半,紫鳶站起身來,面色極差,這茶杯她明明沒怎么觸碰的,為何會碎了?
“紫鳶......”漠宇被茶杯落地的聲響嚇的跳了起來,眼瞧不過是碎了個茶杯,堪堪松了口氣,可當他視線撇到紫鳶蒼白的毫無血色的臉上時,心頭又是一震。
“怎么了?”
“不行!小姐肯定有危險,我要去找領主。”說罷,紫鳶腳尖輕在地上輕點,紫衣化成一道紫煙往遠處飄然而去,方向正是花粉樓。
“小姐,進天幽巷了,小心些?!绷雎曁嵝训馈?p> 曲挽歌皺了皺眉,一手捂著口鼻,覺得愈發(fā)不對勁,她是提前聽柳寒和華錚說這邊會有霧氣,可沒有想到霧氣竟然是這么大,大到她的視線完全被遮擋住,就連近在咫尺的柳寒和華錚二人都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
這還只是天幽巷的外圍而已......他們還不曾深入啊。
“啪嚓?!边h處傳來輕微的響聲,似是輕物不小心落地的聲音,曲挽歌心神一顫。
“不好!趕緊走!”
話音剛落,四面八方傳來一陣破空的聲響,曲挽歌在霧氣中模糊看到兩具身影往前擋了過去,被打開的箭雨不斷落在她腳邊。
“小姐,走!”是華錚的聲音。
曲挽歌知道了擋在前面的正是華錚和柳寒二人,步履猶豫。
“小姐,你無內力傍身,先走!我和華錚自有辦法脫身。”柳寒的聲音響起。
聽了柳寒的肯定,曲挽歌一咬牙,便是不管不顧地往后頭的方向跑去,霧氣濃重,她根本辨別不了方向,只是想快點離那邊遠些,自己跑遠了柳寒和華錚二人才好沒有顧忌的走。
她用盡所有力氣在跑著,霧氣濃郁,看不到前方,曲挽歌漸漸有些力竭,步子愈發(fā)沉重起來,可是那箭聲破空的聲音還是強烈。
停下步子,她雙手按著膝蓋,身子微微彎曲,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兒。
該死,怎么沒完了。
就在曲挽歌松懈之時,一根帶著羽毛的箭頭直直地刺向她的后胸口處,“啪”,兵器碰撞的聲音響起,她回頭間,只看到那根本應該讓她致死的羽箭被一柄閃著寒光的長劍打落在地。
待曲挽歌正欲開口時,熟悉地氣息瞬間席卷她周身間,還未反應過來時,整個身子就落入一個懷抱中。
然后,一陣鋪天蓋地的怒罵,“本王跟你說的話都當成耳旁風了是不是?這種地方你都敢來?”
曲挽歌只覺得腦瓜子嗡嗡作響,傳來眩暈感,視線被遮蓋,一如往常的燙金邊墨染長袍,雋秀挺拔的身姿,無可挑剔的俊顏,她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身子的主動權,失聲道,“秦陌?”
那人沒有回答她,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然后慢條斯理地放開了她的身子。
霧氣太過濃郁,曲挽歌只能依稀看到男子面部的輪廓和若隱若現(xiàn)的五官,不由得皺眉,這幅樣子......是在生氣?
為什么生氣?
“你為什么會在這里?”心中疑惑,到了嘴邊,曲挽歌卻只問出了這句話。
秦陌似乎是低頭掃了她一眼,語氣還是冷淡,那是從未有過的冷和淡,“本王為什么不能在這里?你有資格問本王這話么?”
曲挽歌吞咽了口唾沫,連帶著剩下的話一起吞咽下去了,好吧,她是沒資格問這個。
“何日回來的?”
“今日?!?p> “何時?”
“辰時?!?p> “......”
曲挽歌每每發(fā)問,秦陌的回答總是簡短而干練,半晌,曲挽歌又覺得這地方確實不是他們敘舊的地方,輕咳一聲,剛要有動作,只見秦陌牟然間大手一招,直接將他二人轉換了個位置,一劍劈開偷襲的短劍,那劍被灌注了內力,宛若破空而出般,凌厲萬分。
“唔”秦陌悶哼一聲,腳步微微后退,在霧氣中,曲挽歌卻是聞到了空氣中的血腥味。
“你受傷了?”她趕忙問道。
秦陌俊顏微微柔和,他分明地聽出其中不易察覺的急切,“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