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就到了廟會的日子,清瑤早早地就開始準備梳洗打扮,衣裳換了又換,頭發(fā)梳了又拆,拆了又梳。直到用過了晚飯,眼巴巴的望著大門口,終于等到了云澈來接她。
望著門口的男子,芝蘭玉樹?!霸瞥焊绺?,”清瑤一路小跑著來到了云澈面前,“你慢些跑,當心摔了?!狈鲋瀣幧狭笋R車,云澈便牽著馬車朝著廟會方向走去。
清瑤有些在車上等得及了,便掀開馬車的簾子與云澈說話。絮絮叨叨的說了近日發(fā)生的事。云澈聽了以后,沉默了一下說道:“近日朝堂之上并不太平,貴妃要有動作了,至于二皇子如此對你,怕是想拉攏太傅,你且一切小心!”清瑤聽了,心里有絲沉重,點頭應(yīng)下。隨即快到廟會了,清瑤又開心了起來,嘰嘰喳喳的說著:“可幫我想著要買上幾個荷包,送給娘親嬸嬸們,還要給家里的小丫鬟買些小珠花戴。還有哥哥們,要買些筆墨紙硯的,等他們過年省親的時候送給他們。還想給自己買上一堆吃食,栗子,糖糕,冰糖葫蘆,記得街口就有捏泥人的,還要買上一只白龍馬,西游記的一行人可就湊齊了?!痹瞥盒Φ溃骸斑@在不在你身邊的人,你都想到了,那我呢,辛辛苦苦陪你出來逛廟會,都不說送些什么給我?”
“唉,我道云澈世子怎么會想到要找我逛廟會呢,原來是奔著禮物才邀約的,要不算了,我們回府吧?!鼻瀣幯b作一臉無奈又傲嬌的樣子,真真的都笑了云澈。云澈笑著罵道:“真是個小鐵公雞,一毛不拔?!?p> 兩人笑鬧著便到了廟會的那條街上,因廟會人多,馬車不便進入街內(nèi),只好將其拴在一旁的巷子口,給了巷子口賣雜貨的小哥幾文錢,便托他看顧下馬車,兩人這就高高興興的進去看廟會了。
漸漸地天黑了下來,整條街上空掛著的燈籠都亮了起來,照的整條街燈火通明。街上的店鋪也都在奮力吆喝著“快來看,快來看,青云觀廣照師傅親手畫的符咒,開過光的,求發(fā)財?shù)?,求升官的,還有各家小姐少爺求姻緣的,都來瞧一瞧,看一看嘍!不靈不要錢哦!”“冰糖葫蘆,冰糖葫蘆,酸酸甜甜的冰糖葫蘆嘞!”“走一走,看一看,好看又好用的香囊嘞,送親人,送情人,還能去蚊蟲,包你半年不被咬!”
清瑤被熱鬧的場景迷了眼,樂顛顛的東瞧瞧西看看,什么都想買,什么都想要。雖然只是小小的廟會,只開在這一條長街上,但是來湊熱鬧的人可真不少。清瑤跟著人流,連什么時候和云澈走散了都不知道。
清瑤覺得云澈一直在她身后,只要一會,便可以追上自己了。可是,直到自己慢悠悠的走到了這條街的盡頭,路上行人都少了許多,也沒見到云澈追上來,清瑤一時間有些慌亂。
站在原地等了許久,月已經(jīng)升到了天空正中,街上的行人也漸漸看不見蹤影,清瑤卻遲遲等不到云澈,擔心急了。沿著來時路,寸寸的搜尋云澈的身影,卻還是沒有。清瑤急了,迅速的朝巷子口那輛馬車的地方跑去,卻見到馬車也已經(jīng)不見了。清瑤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也絕對不相信云澈會拋下自己獨自回去。但現(xiàn)在找不到云澈,只好先回家找人給王府捎信,但愿云澈是有急事回了王府。
清瑤一路狂奔,感覺肺子里火辣辣的,但卻不想停下,心里還想著:快到了,快到了,還有一條街。變故就在此時,街旁一側(cè)的閣樓處,飛身翻下一個黑色的身影,攔在了謝清瑤身前。清瑤雖說也學(xué)了些本事,但奈何除了師父和云澈,從沒人陪她過招,看到對方也摸不準是敵是友,只好在心里默念:不是找我的,不是找我的。一邊用余光瞟著這人,一邊裝作無事的樣子,默默地想繞過那人走開。
可惜,天不遂人愿,清瑤剛剛離那人三步遠的距離,邁過下一步就會和那人完美的錯開了,只可惜這時,那人化手為爪,直直的朝著清瑤抓來。清瑤心里慌張的不行,但還是強作鎮(zhèn)定轉(zhuǎn)身避開,穩(wěn)定身形,一臉沉凝的看著那人。
“你是誰?你想干嘛?你知不知道我是誰?識相的快滾,不然你死定了!”
“呵!”那黑衣人嘲諷的笑了一聲,直奔著清瑤而來,從腰帶處拔出一把匕首,轉(zhuǎn)手刺向謝清瑤。清瑤身為女子,與男子硬搏確實不行,但是勝在輕盈,四處躲閃,一時倒也讓那黑衣人不能得逞。
當清瑤再一次閃躲,并順手將街邊小販的攤子推倒在他身上時,終于激怒了那黑衣人。黑衣人不再忍讓,將竹攤用內(nèi)力震碎,破空而過,左手縮進袖中,掏出迷藥灑向了謝清瑤.......
清瑤好似闖入了黑暗的迷宮,她拼命地逃跑,希望離開這片黑暗。終于,渾身肌肉猛烈地的一下抽動,將清瑤喚醒了。
環(huán)顧四周,清瑤發(fā)現(xiàn)她正躺在自己的繡床上。清瑤愣了好久,默默地回憶起之前的種種。猛地她從床上跳起來往外沖,“爺爺,爺爺,不好了,云澈不見了!”
門外謝太傅和云澈竟在門口交談著,齊齊望著從屋內(nèi)沖出來的清瑤。
清瑤又開始發(fā)蒙了。
被丫頭青枝帶回房間,洗漱更衣,綰好了發(fā),才又重新走出房門,來到了會客前廳??墒菂s不見云澈,只有爺爺在坐在主位,一張臉喜怒不辨。
“清瑤,從今天起,你好好在家讀書寫字練武,無事就不要出門了。”謝太傅看著清瑤,目光中似有什么想說,卻終究沒能開口。
“怎么了,爺爺?出什么事了?在廟會上,先是云澈不見了,我到處都找不到他,在回府的路上,我碰到了一個黑衣人,和他交了手,我好像被他迷暈了,之后發(fā)生了什么事?云澈呢,他發(fā)生什么事了?爺爺!”清瑤越說越急,希望爺爺能給她一個答案。
“你是被壞人抓到了,但恰好云澈回來尋你,將你救下了,然后送你回來了?!睜敔敽啙嵱址笱艿幕貜?fù)了清瑤。
“那云澈呢?”清瑤急急地又問道:“為什么在廟會上他不見了,我在那條街上也找過他了,他到底去哪了?”
看著清瑤如此急切,謝太傅嘆了口氣:“唉!云澈也碰到暗殺了,他以為將殺手引開,就不會傷及你,沒想到其實只是調(diào)虎離山,真正的目標或許是你?!?p> “爺爺,這話怎么說,為什么目標是我呢?爺爺,您就不要藏頭漏尾的了,直接都說了,我才好防范??!”清瑤真的是要被自家爺爺急死了,說話總是裝作高深的樣子,說一半讓你自己想一半,果真是'太傅',總讓學(xué)生自己思考。
“你這孩子,就不能自己想想么?你這小腦袋瓜就是用來裝水的?自己回去想想事,想想人,看你能否發(fā)現(xiàn)事情的真相,反正你近日也不能出門,好好動動腦子吧,我謝家的女兒,可不能是草包!”謝太傅說著,抬著腿就往門外走了,留下清瑤一個人暈暈乎乎的站在原地。
爺爺說到做到,被禁足了半個月里,除了謝府以內(nèi)可以走動外,但凡需要與外界接觸的也不許清瑤靠近。偏偏這次最疼她的爹娘也不肯幫她說說情。清瑤其實也將爺爺說的話放在了心里,她也大概明白了那黑衣人許是二皇子想要劫她過去,以要挾爺爺成為二皇子一派的人。但是云澈呢?清瑤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云澈絕不是會隨便丟下她的人,為何半點線索和暗示都沒給她就這樣消失了,或許是沒來得及吧,清瑤只好這樣想。爺爺也說了他也是遇到了暗殺,那他的情況怎么樣呢?有沒有受傷?好想去看他,但也出不去,這個笨蛋,也不說送封信來,或者遞個消息也成?。?p> 清瑤內(nèi)心焦躁,拿著毛筆作畫的手,好死不死的抖了一抖,好好地一副山水畫卻敗在了最后幾筆。清瑤憤怒的將紙團了一團,丟到了書案前。
這時,丫頭青荷進來了,“小姐,”看到清瑤又在地上丟紙團,輕笑了一下,“小姐,你又心煩了?青荷剛剛聽到了一個消息,想給小姐解解悶,不知道小姐想不想聽?”
“你個小丫頭,是在調(diào)笑你主子么?快說,又打聽到什么八卦事了?”清瑤裝作佯怒的樣子,翹著二郎腿,垮垮的坐在椅子上,自以為很是放蕩不羈的樣子。
“小姐,剛剛聽說,太子回來了。隊伍已到城外百里處了?!鼻嗪傻芍笱劬Γ寐晕⒖鋸埖恼Z氣說著這個消息,企圖用這個全皇城上下都覺得勁爆的消息,能讓小姐不用像現(xiàn)在這樣懶洋洋的沒精神。果然,“什么?”清瑤聽到這個消息,立馬從椅子里彈了出來。謝清瑤心想:太子已經(jīng)離開皇城十年,走之時皇帝未褫奪太子名號,但也未規(guī)定歸來期限,并且在太子走后,皇后娘娘便稱病,日日待在坤寧殿中閉門不出。朝中之人,皆見風(fēng)使舵,都以為這位皇位正統(tǒng)繼承人已被皇帝厭棄,回不來了??蓻]想到,雖遠走十年,但他卻又回來了,雖不知是何緣故,但這皇城,怕是又要鬧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