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原來只是一場夢2
“出發(fā)前，阿皓就與我商量，不打算大張旗鼓，而是打扮作普通的商賈隊伍簡裝出行，就是擔(dān)心會有奸邪之人趁機作亂，從中作梗，破壞這次行動，對我們不利。我們一路行跡謹(jǐn)慎，驛館客棧不住，而在樹林里風(fēng)餐露宿，卻沒想到還是暴露了行蹤，真是可惡?！蹦铣较朐綒猓站o拳頭朝地面狠狠捶了一圈。
“可是襲擊我們的人到底是誰，難道只是劫取路過富商財物的山中惡霸？”常開疑惑道。
“他們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山林霸匪，他們殺伐決斷，招招致命，明顯就是訓(xùn)練有素的殺手，目的就是取我們的性命。”
“莫非是西涼王上不同意這門婚事，暗中派人阻撓？”
“若說是西涼王上所為，那斷不可能。這門婚事本就是我們南夏有求于西涼，主動提出，西涼王若不同意，直接寫國書拒絕便可，何必大費周章在西涼的地界上，還派身著西涼服飾的殺手來夜襲我們。定是有人故意為之，栽贓嫁禍給西涼王。”南朝分析道。
“可是這點我們能想的到，兇手能考慮不到，他這不是畫蛇添足，多此一舉嗎？”常開不解。
“不，兇手這招棋下得很妙，他這是一劍三雕?！蹦铣林潇o地說道：“第一，我們南夏失去了一位德高望重，最有可能繼承王位的殿下，這對我們王上，乃至整個朝堂都將會是一個致命的打擊；第二，西涼王親點的和親人選途中喪命，往輕的說，和親之事作罷，往重了說，西涼公主還未嫁未來的夫婿就命喪黃泉，此傳言傳出，對公主的名聲不利，甚至整個西涼都會因此蒙羞，如此南夏和西涼的關(guān)系也將岌岌可危；第三，即使西涼王一再推托刺殺之事不是他所為，但南夏的殿下畢竟是死在和親路上，西涼地界，這點他也難辭其咎，除非他能拿出所有人都信服的證據(jù)，證明此事與他無關(guān)?！?p> 常開聽后咬牙切齒：“這兇手真是陰險歹毒，害了我們殿下不說，還要迫害西涼那位公主的名聲，太可恨了！公子可想到是何人所為？”
“我朝局勢面上平和，可背地里各個黨派為了太子位之爭早已面和心不和，不排除有人想趁此次機會除掉韓王殿下，再借機嫁禍西涼的可能。”南朝轉(zhuǎn)念一想：“可你有沒有想過這件事對誰的好處最大？”
“公子的意思是東風(fēng)國的人干的？”常開吃驚道。
“東風(fēng)國大部分地域沿海，常年受水患之災(zāi)，民不聊生，因此想擴(kuò)大內(nèi)陸，多年騷擾我國北部邊境，使得北部人民深受戰(zhàn)亂之苦，顛沛流離。這也是我王主動派王子向西涼求親的原因，與西涼結(jié)盟，對抗東風(fēng)，平復(fù)邊境。如今結(jié)盟被毀，兩國受損，受益最大的便是東風(fēng)國了。”南朝只是猜測，他并不能確定：“這只是我的猜測，兇手是誰，意欲何為，我一定會查清楚，還阿皓一個公道?！?p> “可是公子，如今結(jié)盟被毀，韓王殿下遇害，尸骨不存，我們該如何回去交差？”常開深深擔(dān)憂，道：“王上知曉后，肯定會大發(fā)雷霆，處公子護(hù)駕不周斬首之罪，就連老爺，甚至整個南將軍府都會受牽連。”
“韓王殿下遇害我難辭其咎，是我沒有盡到保護(hù)之責(zé)，我必須面見王上說明一切，領(lǐng)受我該有的懲罰。但此罪在我一人，要殺要罰我一人承擔(dān)，我絕不會連累我的家人和整個將軍府?！蹦铣凵駡远?，仿佛已看透一切，抱有必死之心。
“常開，路上你有機會飛鴿傳書給我父親，告知一切，好讓他有個心理準(zhǔn)備。”
“是，公子。”
恩寧在林子里悠閑歡快地走著，看到一股清澈的溪流，她蹲下身子，大口地喝了幾口溪水，清甜爽口，頓時身心愉悅。
溪水里倒映出恩寧的影子，恩寧看見自己的臉嚇了一跳，臟兮兮的，像個乞丐似的，哪里像個如花似玉的姑娘。
恩寧心里一慌，捂著臉懊惱道：“怎么辦怎么辦，我剛才就頂著這張花臉和兩個男人相處了一夜，他們看到我這張臉是什么想法，是不是覺得我長得很丑，南朝會不會很后悔救了我?！?p> 恩寧轉(zhuǎn)念一想，安慰自己道：“常開沒有生火，屋子里很暗，天亮了我就出來了，他們應(yīng)該沒有看清我的臉，南朝心情不好，肯定沒有在意我的樣子。那就好，那就好?！?p> 恩寧趕緊把自己的臉洗得干干凈凈，再看看溪水里的倒影，映出一張漂亮的臉蛋，恩寧滿意地笑了笑。
回去的路上，恩寧順手摘了幾個果子，這果子肯定不夠吃，只能先填填肚子了。
“我回來了?！倍鲗帤g快地進(jìn)屋，看到南朝已經(jīng)起身，兩人收拾著準(zhǔn)備出發(fā)。
“恩寧姑。。。娘?！背ｉ_看到恩寧的臉，一時間愣得說不出話來。
南朝第一次看清恩寧的臉，也怔住了，沒想到她竟長得如此美麗，用國色天香來形容一點不過分，又多了幾分純真靈動，是他見過最美的女子。
“你真好看。”常開好不容易憋出后面幾個字，瞬間害羞得臉紅了，其實他本來想說的不是這個。
“嗯？”恩寧沒想到常開一個大粗爺們這么直接夸她漂亮，笑得更加甜美動人了。
“恩寧，你的額頭上有。。?！蹦铣焓钟|碰恩寧的眉心，想替她擦去臟的東西。
恩寧像被電了似的，下意識地向后挪了一步，躲開了。她摸了摸自己的眉心，不好意思道：“這不是臟的，是我的紋花?！?p> “哦，是這樣，我還以為?！蹦铣栈刈约郝燥@尷尬的手，有些敷衍地稱贊道：“挺漂亮的?！?p> 氣氛一時有些說不出的味道。
“恩寧姑娘，我剛是想說，我和公子打算回去了，正準(zhǔn)備去找你告訴你一聲。”常開什么也沒察覺，直言道。
恩寧不放心南朝的傷，擔(dān)心道：“南朝你的傷可恢復(fù)了些，能支撐的住嗎？”
“我沒事，已經(jīng)好了許多，多虧恩寧姑娘的悉心照料，這份大恩，日后若有機會，南朝必會報答。”南朝拜別道：“我們還要趕路，你趕緊回家吧，免得家人擔(dān)心，以后有緣再見?！?p> 恩寧有些猶豫，她不想離開南朝，一是擔(dān)心他身上的傷，二是她清楚南朝此刻回去，南夏王上不會輕易放過他，到時候舊傷加新傷，就怕南朝的身體吃不消?？墒撬桓湍赣H打一聲招呼就離開，覺得有些任性。但是爹爹從小教育她滴水之恩當(dāng)涌泉相報，更何況是兩次救命之恩，相信爹爹不會怪她的。
“我跟你們回去?！倍鲗幭露Q心道。
“恩寧姑娘，這。。不太好吧！”常開為難道。
南朝沉默，沒有說話，但他心里有些驚訝，又似乎有些小期待。
“我不放心你的傷，我說過，你這條命我包了，我會讓你好好活下去，所以在我看到你安然無恙之前，我是不會離開你的?！倍鲗巿远ǖ乜粗铣诘人幕卮?。
一個小姑娘，信誓旦旦地說要承擔(dān)自己的性命，南朝覺得恩寧天真可愛，但又感動，這種不求回報的情意是他們這些深陷官場的官宦子弟所無法擁有的，他想珍惜并保護(hù)好它。
“只要你方便，我沒有意見，但你要說到做到，否則，我就會趕你回家?！蹦铣首鲊?yán)肅道。
“好，一言為定。”恩寧爽快地答應(yīng)了。小果已經(jīng)知道她是安全的，等安頓好了再通知家安。長這么大都沒離開過西涼國都，這次可以去外面的世界看看，說不定有好多有趣的東西，想想，恩寧都覺得不虧。
南朝說的做到，其實指的是恩寧說過她自己要好好的活下去，恩寧應(yīng)該是沒有聽出來南朝的言外之意。
天已經(jīng)大亮，小果一早就在大門口等著家安的消息。她手里握著恩寧的發(fā)簪，來回踱步，顯得很焦急。她回想起昨晚，她回到府里沒多久，就有看門的小廝來找她，說是門外有人要見她。她以為有小姐的消息，急沖沖地跑了出去。見到門外的常開，常開將一只發(fā)簪遞給她，說是小姐讓他帶話，小姐很安全，有事情要出去幾天，等辦完事就回來。小果有些不相信，但發(fā)簪確實是小姐的貼身之物，是小姐及笄時家安少爺送她的禮物，只此一件，不會有假。小果謝過常開，常開便匆匆離開了。
小果等待的時候，有一位老婦人走過來，問道：“姑娘可記得我這個老婆子？”
小果仔細(xì)瞧了瞧，說道：“當(dāng)然記得，你不就是在斜對面擺攤賣紅豆棗糕的王婆婆嗎?！?p> “是我，我就是過來問問，你家小姐今天怎么沒來買我這棗糕，她可是每天早上都會來我這買棗糕的。”王婆婆笑問道。
“我家小姐昨夜著了涼，今天身體不適，還在休息?！毙」胫贍?shù)拇朕o，撒謊道。
“原來是這樣啊?！蓖跗牌欧判牧耍溃骸案嬖V你家姑娘好好休息，注意身體，什么時候想吃我這棗糕我就給她送過來?！?p> 王婆婆邁著小步子，緩慢地走回了她的攤位，繼續(xù)吆喝賣她的棗糕。
“駕！”家安騎著馬，一路飛奔回到了府，徐衛(wèi)跟在后頭。
小果見少爺回了府，向看到救星般跑向?qū)γ?，急切地問道：“少爺，有小姐的消息了嗎？?p> 家安面色凝重，搖搖頭，找了一夜，他疲憊不堪，仍沒有恩寧的消息。
小果遞給家安發(fā)簪。家安見到發(fā)簪，眼睛放光，立馬握在手里，心中燃起了希望，焦急地問道：“這發(fā)簪怎么會在你手里，白天我見恩寧還帶著，難道恩寧她回來過。”
小果把常開來過的事告訴了家安，雖然恩寧沒回來，但確定她是安全的，家安也稍稍放了心些。
“既然這樣，就跟家里人說小姐去參見一位好友的婚禮，好友住的遠(yuǎn)，小姐一大早便出門，需要外出幾天?！奔野步淮」?。
“我知道了。”小果失望地回府。
“徐衛(wèi)，吩咐下去，昨夜小姐失蹤的消息誰也不準(zhǔn)泄露半個字，否則，按軍法處置?！奔野簿o皺沒有，神色嚴(yán)肅道。
“是。”
“還有，處理好樹林里廝殺的痕跡，繼續(xù)查清楚這件事。另外，暗中打探小姐的行蹤，不要驚動他人。”
“是?！毙煨l(wèi)領(lǐng)命下去了。
這丫頭，真是越來越任性，倒學(xué)會一聲不響就離家出走了，家安很生氣，但轉(zhuǎn)念一想，你平安無事便好，真希望你走了就不要再回來了。
家安準(zhǔn)備進(jìn)府，有宮中侍衛(wèi)來報：“安王殿下，王上召見?！?p> “我知道了，待我換身衣裳，即刻就到?！?p> 王婆婆一邊賣她的棗糕，一邊關(guān)注著將軍府和侯府發(fā)生的一切，剛剛的事情她都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