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魚米之爭
未過多久，船只便陸陸續(xù)續(xù)到達(dá)君山腳下，眾人在火把的照耀之下，從四面八方登上小島。何七在前面領(lǐng)路，不時回頭向風(fēng)水二人悄聲問道：“白天在客棧之時，不知二位使的什么武功，竟然數(shù)招之間就把我跟王猛老弟給治得服服帖帖，可否見告？”王猛也附和道：“是啊，小七哥問的正是我想問的，在船上之時，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卻又不敢問，憋在肚子里，當(dāng)真難受死了，二位若當(dāng)我們是朋友，便請見告！”風(fēng)水二人互相對望一眼，不禁莞爾一笑。風(fēng)平說道：“王猛大哥客氣了，我在跟王猛大哥出招之時，掌中運上了‘純陽真氣’，才得以敵過王猛大哥，若非如此，王猛大哥天生神力，常人哪里是對手?！蓖趺吐牶笈读艘宦?，心想原來風(fēng)少俠使的功夫是‘純陽真氣’，怪不得這么厲害。裝作一副略有所悟的樣子，實則一竅不通。水靜抿了抿嘴，轉(zhuǎn)頭對何七說道：“小七哥，我使的叫‘蝴蝶輕功’，這門功夫十分迅捷、靈敏，既能在狹小的空間里閃轉(zhuǎn)騰挪，也能在高山曠野間縱越飛馳。要不然又怎么能在小小客棧之中，在輕功同樣獨到的小七哥面前討到便宜呢？”何七聞言點頭一笑，說道：“原來如此，當(dāng)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在下領(lǐng)教了。”轉(zhuǎn)過身去，口中喃喃道：“‘蝴蝶輕功’？這又是什么功夫？”
言談之間，眾人已來到君山島上。面前出現(xiàn)一大塊平地。平地之中有四張木椅，放置于東西南北四面。四張木椅上各坐著一人，其余人眾則分別站在四人身后。后面還有人員到來，陸陸續(xù)續(xù)站在同伴身后，有的站不下了，便往同伴旁邊的空地而站，由于人數(shù)太多，空地之上隱隱圍成了一個圓圈。南面椅上坐著一人名叫倪風(fēng)，是汨羅幫幫主，站在他身后的是汨羅幫的幫眾。西面椅上坐著的是平江幫的幫主肖盛，身后站著的數(shù)十人便是平江幫的幫眾。北面椅上坐著一個光頭，是沅幫的幫主汪泳達(dá)，身后跟著數(shù)十個幫眾。東面椅上坐著一人便是兩湖幫幫主屠伯江。風(fēng)水二人跟著何七走過去，站在屠伯江身旁。風(fēng)平暗地里望去，見那屠伯江身材健壯，短衣短褲，手臂上青筋凸起，顯得頗有威嚴(yán)。何七向屠伯江躬身行禮，意欲引薦風(fēng)水二人。屠伯江瞪著一雙怒目，注視著對面的平江幫幫主肖盛。沒有看向何七一眼，只是伸出右手手背，示意何七不要說話，何七只好恭恭敬敬地退在旁邊。
風(fēng)水二人環(huán)顧四周，見火把照耀之下，人影重重，不下數(shù)百。各個面色鐵青，不發(fā)一言。瞧這情形，哪里是篝火晚會？只怕是幫派爭斗。二人面帶疑惑，望著何七。何七看出他們是在問詢自己這是怎么回事。于是做了一個搞怪臉，又用大拇指指了指幫主屠伯江，然后拍了拍自己胸口，自信滿滿。意思是說：放心，有我們屠幫主在，沒有人敢為難你們。二人瞧著場中情形，各幫各派默默望著場中，根本沒有人朝他們看來，似是此事與他們無關(guān)，于是二人心中稍安。
過了一會兒，坐在南面椅上的汨羅幫幫主倪風(fēng)站起身來，四周環(huán)顧了一下，然后朗聲說道：“各幫人眾均已到齊，屠幫主深夜召集大伙兒到此地來，所謂何事，不妨直說吧！”屠伯江朝身后一揮手，隨即走出兩個漢子，二人扶著一個同伴，那同伴名叫阿棟。只見阿棟頭頂，肩上，肘部，膝蓋，腳上皆綁著白布，層層包裹，卻仍舊有不少鮮血流出，染紅了白布，顯是受了重傷。屠伯江對阿棟身邊的一個漢子說道：“阿正，阿棟是怎么受傷的，被何人所傷，你從頭到尾的說一下吧，聲音大些，讓大伙都聽見。”那漢子名叫婁正，躬身向屠伯江說道：“是，幫主?！庇谑巧锨皟刹剑呗曊f道：“昨日申時，我跟阿棟二人，挑著一旦白米，一擔(dān)銀魚，向韋富爺家送貨。走至城中一條窄巷，突見面前站著四五個人，擋住去路，我跟阿棟往左，他們便往左，我跟阿棟往右，他們便跟著往右，無論如何，總是擋在我們面前，不讓我們過去。阿棟見此，對他們說道：‘幾位勞駕，請讓一讓路?！菐兹寺犃酥螅堑珱]有讓開，反而向前走了幾步。阿棟說道：‘我們是兩湖幫的，奉屠幫主之命，給城南的韋富爺送貨，幾位有何貴干？’其中一人在下識得，便是平江幫的牛阿發(fā)，那牛阿發(fā)說道：‘送什么貨？這一擔(dān)白米，一擔(dān)銀魚，我沅幫要了，你們交下?lián)?，這就回去吧，你們幫主若是問起，便說是我沅幫拿了?！f完，便有幾人走上前來，意圖搶奪我們肩上的扁擔(dān)。我朝對面說道：‘兩湖幫你們也敢得罪，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０l(fā)等人毫不理會，仍舊步步逼近。我跟阿棟見對方人多，抵?jǐn)巢贿^，急忙轉(zhuǎn)身向后，意欲離開。卻見身后也轉(zhuǎn)出幾個人，氣勢洶洶地朝我們走來。我跟阿棟見對方前后夾擊，共有十余人，在這窄巷之中，無法逃脫，逼不得已，只得卸下扁擔(dān)，跟對方誓死周旋。阿棟趁對方立足未穩(wěn)，飛身向后，越過眾人頭頂，將扁擔(dān)橫在中間，攔住眾人，對我喊到：‘快去報信！’我隨即明白阿棟的用意，于是扁擔(dān)在墻上一點，越過了眾人，飛速逃出了窄巷。我回頭一望，見對方十余人欲來追趕，卻都被阿棟用扁擔(dān)攔住了，無法脫身。于是對方便對阿棟不停拳打腳踢，下手十分狠毒。未過片刻，我跑回到幫里，將事情向屠幫主稟報了。屠幫主立即親自帶人前去，到了窄巷，卻見阿棟倒在地上，鮮血淋漓。牛阿發(fā)等人卻已不知去向，連同兩擔(dān)白米銀魚也一齊丟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