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問不出,倒也不曾放棄,我心思不在修煉,將目光瞄在了青衡帝君的書閣之中。
心中琢磨,復生一法不知古籍中可有記載,但如此強調(diào)復生一法逆天,只怕不好尋到,然凡事總要去確認一番才能死心。
當天尋上青衡帝君,同他提起當初那委托之中明白寫著還有打理書閣一事,如今我仙丹收了,修行之時與之下品仙丹相比,確實助益良多,卻只做著澆花的活計,自覺心有不安。
青衡聞言,淡然看來:“不急修行?”
本座甚是乖巧的點點頭。
青衡思忖片刻,“也罷,隨我來罷?!?p> 于是本座乖乖跟在青衡身后,心中還有些小歡喜,在到得書閣之前,青衡帝君拿出鑰匙打開門上大鎖之時,頭一眼向里看去后,本座就傻了。
這……這到底是多久沒打掃?能積這般厚的塵垢。
難怪那酬勞中指明要多少仙丹都可,若打理小白花得一枚極品仙丹,那這般大的書閣我一個打掃,少說也得兩枚罷?
也……也不虧,左右都是打掃,下仙界給的仙丹也就兩粒下品丹呢,自然不會打退堂鼓,也沒那般厚臉皮要仙丹,本座一向不在意修行不修行。
只是將這滿書閣的塵都清掃干凈用了險險半月之久,將本座直接累趴,便是連人形也不想維持,蜷成一團窩在角落之中瞌睡。
本座睡得迷迷糊糊,只覺身上有溫熱觸感,那指節(jié)溫潤似玉,我當是入了夢中,所以眼皮掀了道縫,看見了阿木,也未生疑。
是想青衡帝君怎會有這般溫潤目光,且青衡他根本就不怎么來書閣之中,不然哪能落這么多塵。
本座睡得迷糊,自覺甚是有理,于是伸了腦袋就著他掌心蹭蹭,“……你回來了?”溫溫熱,很是舒服。
他似乎一僵,片刻道:“嗯,我回來了。”這話音還算溫和。
“阿木……”我喃喃喚。
“誰是阿木?”清清冷冷的聲音。
等等……清清冷冷的聲音?!
本座一個激靈,便醒了,睜眼就看見青衡帝君一張離得甚近的臉,一個驚嚇,一翻身,啪嘰一下摔在地上,險些摔散了骨頭,忙化成人形,行個大禮,看看時辰,還不到澆花的時候,怎么青衡帝君突然就冒了出來,嚇我一跳。
青衡帝君起初不語,我等得心中忐忑,便聽他道,“累了?”
我不自覺點點頭,怔愣一瞬,便瘋狂搖頭,干笑道:“不累不累,半點都不累?!?p> “說謊?!鼻嗪獾劬廊荒敲磦€漠然的模樣,聲音清冷,倒聽不出怒是沒怒,抬手虛虛一指我眉心,只覺一陣困意來襲,防也擋不住,陷入夢鄉(xiāng)之際,依稀聽聞青衡帝君略顯溫和的兩次出口,“睡吧?!北憔驼娴乃诉^去。
這一次夢很長,零零碎碎一些無名山頭的事物,歡喜的不歡喜的,依然沒見阿木入我夢中來。
醒來之后,是桃園中的那一處臥房里的榻上,本座粗略一回想,立時呆若木雞。
我這莫不是教青衡帝君給提回來的?
帝君還真是好性子。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老遠聽見須臾一聲墨書,我忙爬起整好衣物形容。
須臾甚是熟絡的往桌前一坐:“我聽說好友說,你以一人之力用了整整十四日又半天動手將書閣清掃得干干凈凈,真的假的?”
我點點頭,就見須臾一副看傻子的神情,只覺莫名,遂問:“怎么了?我可未偷懶?!?p> 須臾神情更甚,似是斟酌片刻,道:“你……你在妖界之時,學過除塵術沒?”
除塵術,這本是基本術法,本座點頭,“自然學過。”
話一出口,本座才回過味來。
我怎么……怎么就忘了除塵術這么重要的術法。
須臾得見,立刻笑出了聲,直言:“墨書啊墨書,本太子是該夸你勤奮好呢,還是該說你傻得可以?哈哈哈,千年來不曾有仙子以雙手清理過書閣,你可是古往今天頭一個,難怪好友會向我提起你,說他從未見過像你這樣的,只覺得虧了你,還想將薪酬提一提呢?!?p> 本座老臉一紅,堅定搖頭,“不用了,委托上本來就寫明了這兩件事,自該一起完成?!毙闹凶聊?,下回再清掃書閣,還是用法訣來得快,余下時辰,我也好窩在此中翻翻古籍,左右青衡將鑰匙給了我,也不曾說這些書不能看不是?
若不能,定會像那上鎖的房間一般提上一提的。
借閱古籍罷了,本也沒有拿走偷藏的心思,看完再放回去,
須臾咂咂嘴,“不錯,半點不貪?!?p> “你不會是想在這書閣中萬卷古書里找出復生的方法吧?”
一語中的。
本座坦然點頭,“你說得不錯。”
須臾垮了張臉,“莫開玩笑,既是逆天之法又怎么會有所記載,即便是記載在冊,也斷無可能置于書閣之中,此書閣雖百年未有人踏進,但百年之前,不論是哪個想要借閱書籍的都可以,你覺得一個逆天的術法會放在其中?”
……本座聽得心生絕望。
須臾話音一頓,突然一笑,微彎了雙眼,一副將要做賊的模樣,湊近跟前小聲道,“不如等過會兒青衡來看你,提起薪酬一事,你讓他將薪酬改換成答應你一個要求,他若答應,你借此機會向他一問復生之法,如何?”
這個主意實在是……不要臉。
于是,本座在青衡帝君夸獎之后提起薪酬一事之時,道:“帝君大人,咱們打個商量,我不要提薪酬,你答應我一個要求好不好?”沒臉沒皮。
青衡神情淡漠,正當我要打退堂鼓之際,便聽他開口,“好,你說罷。”
本座喜出望外,一時間激動的失了分寸,歡聲道,“好!這可是帝君親口應下,凡間有句俗話,叫做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青衡神色未有變化,“是何要求?”
我平復心境,拱手一禮道,“但求帝君大人能將復生之法的詳細告知于我?!痹捯怀隹冢挥X周身空氣冷凝幾分,我悄悄抬眼看,就見青衡帝君眉宇微蹙,神情比之以往更加冷漠。
話都說到這般份上,一撩衣擺,結實跪下,“若帝君肯答應,小仙便是來生做牛馬也會償還帝君恩情?!?p> 青衡眉梢一挑,道:“本君不須他人做牛馬。”
這話,似乎松了口。
“起來,”青衡帝君一拂袖,我便不得不自地上起身,尤有不安的看著他,只怕他不應,便聽他說:“你與須臾交好。”不是個問句。
話音一頓,道:“是他讓你來詢問,還是他至一開始便替你詢問,你二人想復生何人?”
事有轉(zhuǎn)機。
我老老實實交代:“是小仙托須臾殿下打探復生一法。”
青衡帝君淡漠看來,“復生何人?”
我道:“夫君,我的夫君。”
青衡帝君似乎怔愣一瞬,疑惑道:“……夫君?”
我笑了笑,“他叫阿木,是個木靈修成的妖,資質(zhì)與學識都不差,原本再修煉些年歲定然可以安然升仙的,是我實力差,靈力不足,天雷之時他為我擋了最后幾道天雷,便……魂飛魄散了。”
青衡沉默一息,“復生之法本是逆天,即便要為此付出性命,你也甘愿?”
“你就……這般癡情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