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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劫

拔劍,穿心吧、

半劫 上庸城南 3175 2019-07-12 23:36:12

  一道風刃無聲無息地向迷心拉住赤蕭銘的手飛射而來,迫使她不得不松開,翻腕將這道細細的風刃擊開的當口,赤蕭銘的余魂已經(jīng)被那人收走,藏進一柄銀色長劍之中。

  迷心臉色鐵青,渾身不自覺地發(fā)抖,這是她氣急了的表現(xiàn),一言不發(fā),左手揚起錯木直揮砍過去。

  “呵、!”來人渾身包裹在一團黑霧之中,只隱隱看清楚身形,相貌模糊不清。他只擋開了錯木,轉(zhuǎn)身要離開,沒有要與迷心過多糾纏的意思。

  “九尾,這只是殘魂,還缺了大半!”銀色長劍閃了光亮,一個女子聲音急急地叫住他。

  身形一頓,周遭黑霧散開,迷心還沒有看清相貌,九尾已經(jīng)閃到她身后挾住她的脖子,五指鋒利盡出,

  “給我。”

  迷心垂目,沒理會脖頸上的挾制,猛的側(cè)回了臉任由自己被那利爪劃出五道不淺的血痕,眼底似是有暗色的細小藤蔓延展而開,眼皮突然揚起,直直地看進九尾眼睛,語氣平淡,

  “放開、”

  那瞬間要發(fā)力捏碎她脖子的手掌突然順從地松開,軟軟的垂下。

  迷心看清了來人的相貌之后,順勢要攔腰劈砍而下的左手生生止住了動作,秀眉緊擰,眼中藤蔓旋散開來一抹殘影,直直地貼上對方淺栗色的眼珠,語氣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看著我、”

  …

  赤蕭銘自從那日得知九尾入了五周門之后,便是一反常態(tài)的心神不寧,午后直至深夜,都把自己一個人關在議事殿之中,任誰人來敲門也不見。而后迷心隱隱察覺有異才與木疆錯破門而入,才發(fā)現(xiàn)殿中早已不見人影,沒有留信,無人知道他去了何處。

  第二日,赤蕭銘的坐騎桂枝悄悄回了城中。

  迷心在讀了它的記憶后,才知道當晚赤蕭銘獨身入了異北嶺,以自身的血液啟了五周之門,他在桂枝的記憶中留話與迷心,內(nèi)容無非就是自己不是個合格的城主老大,如果自己這次出不來了,那就將異北托付于迷心云云,在她看來,都是一些沒用的鬼話,但她如何也想不明白赤蕭銘為何會如此為之。

  雖然赤蕭銘以前也經(jīng)常任意妄為,但出于對老城主的孝順與尊重,這些由父親定下的鐵打的規(guī)矩他從來不會碰觸的,若如今真是為了一個僅有一面之緣的女子而犯下這般過錯,也當真是…

  不可理喻。

  “告訴我,赤蕭銘因何而死、”迷心問。

  “赤蕭銘,是被我持劍捅過胸口,”九尾沒有絲毫的猶豫,應聲答道,

  “穿心而死。”

  “好、好!”迷心面色更寒,口中不自覺地重復,“現(xiàn)在、把他的余魂還與我、”

  九尾木楞著從不更中抽取赤蕭銘的魂魄,

  “九尾?九尾!”不更劍狠顫,錦姨焦急的聲音喚不回他的神識,拉扯不住,只能任由九尾將赤蕭銘的一魂兩魄拽了出去。

  迷心的眼瞳天生控術,但凡被制住,她就能輕易地操控那人的心智舉動,除非有人能在這個時候殺了她,若非如此,這控術基本無解,從某些層面上來說,這是個極其霸道的法術。但是想要避開操控也極為容易,只要不觸及她的視線即為無事。

  而控術的精髓就是它的突然性,所以若非必要,迷心絕不會輕易使出。在異北鐘樓之下與魯嵐對質(zhì)之時,迷心就是以此術才險險避開危機。

  她從下臺階開始就闖進了少年們偷看她的視線,閃瞬之間讀取那三個少年的記憶。第一個被迷心盤問的少年是當真目睹了赤蕭銘進五周門這件事,是為真正的目擊者,魯嵐在這一點上倒是當真沒有撒謊。而叫阿蘭和阿元的另外兩個少年,就只是被魯嵐拉來湊數(shù)的,為的是讓這件事更有說服力罷了,想必在這之前就已經(jīng)讓他們仔細地對好說辭了。

  殊不知迷心在與那目擊少年對視的幾息時間里,就迅速改掉了他的記憶,做的極為隱秘,絲毫沒有被旁人所察覺。

  也是因為如此,少年在舉著千鈞石答迷心的話時,千鈞石沒有顯出絲毫地異像。而這個時候,被魯嵐叫來的兩個少年就明顯畫蛇添足的存在了,不需要迷心再做其他,只在言語上稍加指引,他們自己就亂了陣腳,直接成了迷心擊垮魯嵐的刀劍。

  那本是千鈞一發(fā)的局面因此才逆轉(zhuǎn)而來,若不是因為迷心迅速的應變,當時的局面會發(fā)展成怎么樣誰也說不好,就事論事,不管迷心和木疆錯做其他任何應對,都是不可能扳倒赤蕭銘真真是獨身入了五周門的這個事實。

  異北之主違背了異北的鐵律,民眾之中定是會大有異議,而如魯嵐所說,或許老城主定下的那些規(guī)矩就是為了掩人耳目罷了。

   城主只身入內(nèi),是不是獲了獨得的恩澤誰也不知道,但這若是真的,定是會在異北掀起巨大風浪,不僅民眾對城主萬千年以來的信任會毀于一旦,城中還有不少對五周門的秘密存著窺探之心卻礙著規(guī)則而不敢逆反之人,定是會借著這勢頭做些大動作的,

  魯嵐便是一只出頭鳥。

  聽了迷心的命令,九尾沒有理會錦姨,將手中的一團瑩瑩光亮伸手遞出。

  “好、”迷心接了赤蕭銘的魂魄,眼中殺意驟現(xiàn),朱唇輕啟,像是判決一般,道,“現(xiàn)在,拿起劍,穿心。”

  九尾毫不遲疑就要去拔劍

  “傻狐貍!”珠兒生氣地大喊,不更劍自己脫了劍鞘,疾馳著飛了出去,九尾也就轉(zhuǎn)身追了去。

  迷心沒有跟著九尾,她將魂魄小心的收進袖中,乘著錯木向來時的出口奔去,她現(xiàn)在要趕回異北。至于九尾,她毫不擔心,她下的命令,受控之人是一定是要完成的。

  眼下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四日期限已至,她一定要盡快將赤蕭銘的余魂歸回,倘若靈身重塑卻不得完整的魂魄歸位,那一切就都成了徒勞了。

  九尾追著不更而去,珠兒不識得身在何處,只是沒頭沒腦地胡亂躥跑著,左躲右閃不讓九尾抓住自己。

  “阿娘,這狐貍是不是傻了,怎么這么聽那個女人的話!腦子壞了嗎!”珠兒奔逃,與錦姨道。

  “那女子非是庸輩,控術極強,應是天生而成,”錦姨淡淡地道,“倘若當真是天賦的控術,那是無解的。”

  險險的躲開,不更又飛快轉(zhuǎn)了一圈朝黃泉道的另一端飛遠了些。

  “珠兒、”錦姨靜了半晌,才緩緩開口道,“你可是想救他、”

  “娘…”珠兒聽得這話,愣了。

  “要不我們便殺了他吧,”錦姨道,“報珠身被毀之仇。”

  “他不是答應帶我們重回東海了嗎?”珠兒道,“為何還要殺他?”

  “呵、回東?!泼撝~罷了,珠身一旦被毀,是再不可能再重塑的,他是在騙我們。”錦姨的聲音不復溫柔,“當初我是想找機會將那蛇珠竊來存放你的精魄才假意應允了他,可而后被困在南明離火之中不得脫身,繼而脫身又被卷進那般亂象之中,找不到機會出手,現(xiàn)在,倒是合適…”

  “娘親,我覺得…這只死狐貍不像是在騙我們,”珠兒有些猶豫,“那日他溺水將沉的時候,所說的那句話我是當真聽見了的,那不像是在欺我們…”

  “你想護他?”錦姨沒想到珠兒是這番態(tài)度,詫異道。

  “我沒有…我只是覺得,他可能沒我起初以為的那么壞吧、”珠兒道,“其實,他也挺可憐的,這些時日他規(guī)規(guī)矩矩地沒招惹旁人,卻是被禍事一件一件纏上來,我覺得,他是運氣不好把壞事都撞上了,應該沒壞心眼、”

  “珠兒,你可是不愿聽為娘的了,”錦姨有些生氣,“這狐貍毀了你的珠身,毀了我們原本的生活,還、還毀了那兩顆珠兒,與還在東海深淵之中苦苦盼守他們回去的蚌母…如此大仇,豈能如此忘掉!”

  “娘…”錦姨從來都是一副溫柔模樣,從未有過如此激烈的情緒,珠兒從未見過,不知該如何作答。

  不更被錦姨強行停下來,下一秒就被九尾抓住,對準心口就要刺下去。

  “娘…”

  “他死了,拿了蛇珠我們就起身回東海!”

  “我、”

  在最后一刻,珠兒還是動了,拼勁轉(zhuǎn)了劍刃,使之往左邊偏轉(zhuǎn)而出,刺傷傷了胸側(cè),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不更又是趁著此時脫了掌控飛開。

  “珠兒!”錦姨有些怒了。

  “娘,這狐貍無辜,我不能害他!”

  “什么叫害他!他害你的時候可曾如此心軟過!”

  錦姨終于忍不住厲聲起來

  “娘,他也有娘,他的娘親如果知道他現(xiàn)在這樣,肯定也會如你當初那般心痛的,”

  “種瓜得瓜種豆得豆,這都是因果!是他的報應!”

  在僵持之中,不更行的更是混亂了,東南西北亂走一氣,在這黃泉道上左右穿梭著,又不知碰到了何處,突然被一股吸力猛的扯住無法脫身。眼看著就要被拉走,九尾突然出現(xiàn),伸手直接握拽住了劍刃,雙手相互交替,一下一下往自己這邊拉來,手掌被劍鋒劃的血肉模糊,鮮紅的血珠滴答滴答地落到地上,慢慢地引來一群殘魂生鬼。

  鮮血,對這時候的他們,是很有誘惑力的東西。

  九尾的眼中有一瞬回了些神智,最后一使勁拉回不更,往別處一甩,口中急急地道,

  “快走!”

  接著下一秒,眼中重新空洞,閃身又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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