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雙贏
陳邃匆忙后退，避開撲面而來的灰塵后凝神一看。
只見一個身高腿長的怪人從塵土中站了起來，他頂著一顆亂糟糟的爆炸頭，上身和手臂相比腿的長度卻短得出奇，嚴重不成比例。
陳邃半晌才反應過來：“你……您是個侏儒？”
來人瞟了他一眼，趾高氣昂地說：“你的眼力不錯，這么快就看出來了?！?p> “看不出來才不正常吧……”陳邃腹誹道。
原來這名來自啟明星商會的侏儒正踩在一臺高蹺般的古怪器械上，器械由許多精巧的金屬零件和齒輪構成，轉向靈活、行動自如，與真正的肢體亦相差不遠。
侏儒操縱著機械假肢，邁著哐哐的步伐接近了陳邃，冷漠地抄著手道：“本大爺是維維爾，你就是那個提出奇怪要求的顧客？”
陳邃一愣，巴德趕忙解釋道：“迪普大人，維維爾大人畢生專注于知識和研究，不擅與人交際，所以說話直接了點兒。”
陳邃露出理解的笑容，點點頭道：“沒關系，有本事的人大多存在一些與眾不同之處。”
維維爾冷哼一聲，歪著頭吹了個口哨，他身后那個巨型食人魔頓時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再次激起一片煙塵。
陳邃肅然道：“請問，這位是您的……”
“不用在意，他是哈克哈，本大爺飼養(yǎng)的小寵物。”維維爾淡然道：“還是來談談生意上的問題吧，那個巴什么東西，是真實存在的么？還是你自己胡編亂造的？”
“巴雷特和AWP？”陳邃立即答道：“當然不是瞎編的，它們是一種武器，一種非常強大的武器……”
他回想了一下游戲中塞雷塔世界的科技水平，繼續(xù)道：“從原理上說，它們也屬于火槍的一種，只是擁有超過千米的射程和炸藥級別的威力?！?p> “這不可能！”維維爾激動得跳了起來：“你休想信口雌黃！本大爺就是制作火槍的行家，這種武器最大的缺點就是射程和精準度，能打出五十米就已經是鳳毛麟角了，怎么可能存在射程超過千米的火槍？”
陳邃有些尷尬，先前提起這兩種大狙主要是為了試探，如今惹來了專家，卻不好再用謊言彌補謊言。
他只得堆笑道：“維維爾先生見識淵博，我當然不敢欺騙您。不過巴雷特和AWP確有其物，是我在偶然遇到的一個異界旅者手里看到的，當時就驚為天人，只是后來再也沒找到類似的東西?！?p> 維維爾一雙老眼眨也不眨，有如貓頭鷹般盯著陳邃看了半天才道：“既然如此，你應該還記得那兩種火槍的模樣和特征吧？”
陳邃想起自己在射擊游戲中廝殺的經驗，毫不猶豫地點點頭：“當然記得。”
“那好！”維維爾忽然笑了起來：“如果你能提供那兩種新式火槍的設計圖，并且由本大爺驗證可行的話，等到研制成功后，商會就免費為你提供一套成品?！?p> 陳邃有些猶豫，擔心把科技和工業(yè)的結晶帶到這個魔幻的世界中會不會引起變故。
維維爾見狀又添加了一層砝碼：“本大爺還可以自掏腰包，贊助你價值五百魔力晶石的資金，用于購買商會內任意商品！”
“五百魔力晶石??？”
陳邃瞬間來了精神，魔力晶石與靈魂力結晶的兌換比率基本是一比一，也就是說他只要答應下來，就能白白賺到連海斯拉蒂也會羨慕的五百靈魂力。
因此他沒有多想便振奮道：“成交，還請維維爾先生找個安靜隱秘的地方，我這就給您畫設計圖！”
陳邃并不擔心對方不遵守約定，有本事在印記城中經營一家大型商會，還能在各界都吃得開的人，必然不會貪圖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便宜。
而狙擊槍可能帶來的科技沖擊也被他找到了合理的借口：“反正高級魔法和武技也能遠距離殺敵，我只是提供了第三種選擇罷了?！?p> 其實有食人魔哈克哈坐鎮(zhèn)身邊，閑雜人等早就識趣地躲遠了，但維維爾為了確保隱秘，還是讓哈克哈抓著陳邃和巴德大步飛奔、來到了一座破破爛爛的塔樓跟前。
“進來吧，這是本大爺?shù)膶嶒炇遥ＷC安全?！本S維爾從哈克哈背上的背簍中跳了下來，一馬當先推門而入。
陳邃看了看搖搖欲墜的塔樓，湊到巴德身邊小聲問道：“維維爾先生不是商會的人么，為什么實驗室不設在商會里？”
巴德苦笑道：“原來是設在商會里的，只是實驗室被主管大人炸毀兩次后，會長不得不把他單獨安排到了外面?！?p> 陳邃環(huán)視一周，發(fā)現(xiàn)附近的房屋與塔樓之間至少都保持著十來米距離，不禁也嘆了口氣：“不用說了，我明白的?！?p> 剛走進塔樓內部，陳邃就感覺自己仿佛來到了另一個世界，這里到處擺放著瓶瓶罐罐和各種機械零件，與地球上的科學實驗室如出一轍。
最令他感興趣的是一臺報警機器人，這個由魔晶石催動的鐵皮小家伙在三人接近時突然跳了起來，一邊四處亂跑、一邊用無比刺耳的聲音嘶吼著：“警報，警報！有入侵者！”
維維爾上去就是一腳，機械腿強大的力量讓報警機器人在樓層中飛了好幾圈，但停下來后它依然若無其事地走回了原位，可見其結實程度。
維維爾帶著二人來到塔頂，這里擺放著一張木制圓桌和幾個大書架，各種書籍圖紙塞得到處都是，想來是維維爾的私人資料庫。
陳邃既然下定了決心，便不再遲疑，很快就將巴雷特和AWP的圖紙畫了出來。
他只是個游戲玩家兼軍械愛好者，并不能完全重現(xiàn)狙擊槍內部的精密結構，但憑借以往的了解和設計專業(yè)的美術功底，還是把這兩把玩家心目中的神器畫了個八九不離十，對其中關鍵的套筒、撞針和槍栓部分也做有專門的標注和解釋。
維維爾不愧是專業(yè)人士，只看一眼便發(fā)現(xiàn)了其中奧秘，立即全身心沉浸了進去，不時發(fā)出“原來如此”“竟然還能這樣”的驚嘆聲。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他才猛然抬起頭，眼睛里充滿了血絲，但臉上卻浮現(xiàn)出滿足的笑容。
“哈哈哈，迪普先生果然大才，這份設計圖雖然簡陋，但其中許多想法卻是我以往從未見過，也從未考慮過的。”
維維爾一改之前傲慢的作風，大笑著伸出手來跟陳邃握了握，又道：“有了這份設計圖，即便無法還原出那種能打一千米的利器，至少也能讓原本的火槍得到巨大的提升，這筆生意是我們賺了！”
巴德面不改色道：“主管大人，是雙贏?！?p> “對對對，雙贏！”維維爾也跟著改口道：“巴德，帶迪普先生去主會場挑選商品吧，只要不超過五百魔力晶石，都算在我賬上?！?p> “至于新式火槍的成品，我還需要一段時間的研究和實驗，最快能在三個周期之內給出消息。”
他說完就揮揮手讓兩人離開，自己則心無旁貸地扎進了研究中。
陳邃禮也貌地行禮告別，等到走出塔樓才問道：“巴德，三個周期是多久?。俊?p> “您不知道么？周期的說法最早就是從深淵傳出來的??！”巴德奇怪地看著他道：“深淵各層時間流逝混亂不一，因此為了方便，有人提意以深淵領主沉眠到蘇醒的平均時長為一個周期?！?p> “三個周期，也就是主物質位面的三百年。”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