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界的天還未亮起,風(fēng)雨水霧便踏上了回天的路,云霄急會,定然不是什么好事。
等她們?nèi)肓四咸扉T后,通天梯已經(jīng)有些擁擠了,一整衣冠后,以最佳的狀態(tài)走上通天梯,期間還有不少仙家前來寒暄,風(fēng)雨水霧也一一回應(yīng),大抵就兩件事情,為何她們從凡界回來,還有就是凡界為何子時便天亮了。
其實仙家們都心知肚明,只是想要看她們姐妹四人一會兒出糗,然后被君澤狠狠的處罰,他們也不關(guān)心什么真相,關(guān)心的只有風(fēng)雨水霧會有什么下場。
君澤早早的走在云霄殿中,看著空空蕩蕩的云霄殿,慢慢的人滿為患,從寂靜無聲,到舉座嘩然。
每一位仙家進來都對著君澤行禮,然后再說一句,“小仙見過仙帝?!?p> 而君澤只是淡淡一笑,然后點一點頭,并不做過多的動作,其實,他早已經(jīng)厭倦了,他厭倦自己,厭倦走進來的每一位仙家,厭倦仙宮,厭倦這個世間,可是,這不能改變什么,他依舊是仙帝,依舊是那眾生仰慕的仙帝。
他掌握了世間最大的生殺大權(quán),也掌握了這世間最大的孤寂,這個位子很冷,唯有比它更冷的人坐上去,才能不受動搖,才能捍衛(wèi)眾生。
風(fēng)雨水霧也對著他行禮。
“小仙風(fēng)清月,見過仙帝。”
“小仙雨夕露,見過仙帝?!?p> “小仙水洛泱,見過仙帝?!?p> “小仙霧修羽,見過仙帝?!?p> 此時的君澤,有了些許不一樣,他愣住了,許久才緩緩張開那已經(jīng)干澀起皮的嘴,“嗯?!痹挼阶爝?,卻又什么也說不出來,千言萬語化作毫無情感的一字,苦澀還是留給自己品味吧。
“哈哈哈,風(fēng)丫頭,雨丫頭,水丫頭,小丫頭,好久不見了老朽可是想得很呢。”白云生捋著山羊胡子,從外面大步而行,笑聲異常的爽朗。
“見過月仙?!毙卸Y過后,姐妹四人圍著白云生一陣唏噓。
膽子最大,最敢說假話的,也只有風(fēng)清月了,“多日不見,月仙好像又年輕了?!?p> “臭丫頭?!卑自粕钢L(fēng)清月,笑著罵道,“小仙白云生,見過仙帝?!?p> 君澤道,“月仙身子可好些了?”
白云生拍了拍自個兒的胸脯,“多謝仙帝,老朽身子骨硬著呢?!?p> 寒暄幾句后,朝會才算是正式開始,云霄殿內(nèi)鴉雀無聲的,眾仙家們都等著君澤發(fā)聲,“今日急會,并沒有別的事,唯有凡界渡山一事?!?p> 夜游神晃了晃身子,用眼白看著身旁的人,陰陽怪氣道,“此事還請風(fēng)師娘娘給個交代。”
就在風(fēng)清月要抬腳的時候雨夕露攔住了她,獨自一人走了出去,跪在殿中語氣鏗鏘道,“仙帝,此事乃小仙一人所為,還請仙帝,莫要連累長姐,與兩個妹妹?!?p> 水洛泱與霧修羽一臉茫然,而風(fēng)清月心知肚明,她想要一人扛下罪名,連忙走到了雨夕露的身邊,“夕露,不用替長姐頂罪,長姐的確做過,你不用如此?!?p> 雨夕露皺著眉頭道,“可?!?p> 風(fēng)清月在雨夕露的身邊跪了下來,“仙帝,此事的確是小仙做的,還請仙帝責(zé)罰。”
眾仙家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看著這出飯后談資。
而夜游神開口道,“有罪便罰,子時日出,成何體統(tǒng),還請仙帝給我們,給凡界眾生,一個交代?!?p> 君澤思慮后,“風(fēng)雨水霧,禁足四娘殿,聽候發(fā)落?!?p> 夜游神聽了這個處罰,心中不甘,“仙帝此舉,莫不是要護短?”
眾仙家一齊喧鬧,“是??!仙帝此舉,我等不服?!?p> “對??!不服,還請仙帝給個交代?!?p> “我們要個交代?!?p> 夜游神站在自己那處,冷笑看著她們,君澤反問道,“不知夜游神覺得,該當(dāng)何罪?”
“廢修為,貶下凡界,再不為人。”夜游神語氣堅定道。
風(fēng)清月看向他的時候,眼神復(fù)雜,再不為人,意思便是非人哉,他竟敢當(dāng)眾侮辱,而夜游神滿眼的輕浮,嘴角的冷笑,已然是藏不住了。
白云生看君澤猶豫不定,站出來說話,“還請仙帝看看水鏡,看看為何風(fēng)丫頭要這么做,再做決定。”
白云生用姻緣杖幻化出一面水鏡,里面展現(xiàn)的,是風(fēng)雨水霧在渡山,不,在凡界所經(jīng)歷的一切,白云生很聰明,撇去了風(fēng)清月與寧曜相處的一切,避免風(fēng)清月洗清了此事,再跌入下一個黑洞之中去。
“原來如此?!钡弥嫦胫?,君澤再三思慮后,“依舊禁足,三月?!?p> “是?!?p> 白云生問道,“不知仙帝,對于凡界一事,有何看法?”
“既然四娘已經(jīng)著手,那便依舊交給你們處理,若辦的好,將功補過?!?p> 插手凡界政事,應(yīng)當(dāng)是仙宮開的頭一個先例,也是無上的信任,“多謝仙帝?!?p> 從云霄殿出來后,姐妹四人先是回了四娘殿,“多謝月仙替我們姐妹解圍?!?p> “小意思,只是喜酒別忘了老朽我的。”白云生壞道,“還有你??!雨丫頭?!?p> 雨夕露茫然的抬起頭來,不知所然,風(fēng)清月遞給白云生一杯茶水,“月仙越發(fā)不正經(jīng)了。”
就在她們要離去的時候,君澤拜訪四娘殿,“凡界一事,本座大抵了解清楚了,既然妖界都入手了,那么仙宮也不能坐視不理,只是萬事小心,莫要暴露身份了。”
“是。”
寧曜的聲音從外傳進來,“月兒?!?p> 風(fēng)清月看了過去,只見寧曜站在聽風(fēng)閣門外,手中捧著一把花,“你怎么來了?”
寧曜道,“你不回去,我還不能來見你了?”
風(fēng)清月有些臉紅,笑著道,“就屬你嘴甜?!?p> 寧曜把手中那捧不知名的花,遞了過去,“給你的。”
風(fēng)清月語氣怪怪的問道,“今兒個怎這么好?”
寧曜傲嬌道,“路過,隨手摘的?!?p> 風(fēng)清月騰出一只手,在他的胸口不輕不重的錘了一下,“好哇,敢這么忽悠我?!?p> “我錯了我錯了,媳婦兒我錯了?!?p> “既知錯,那該如何彌補?”
“那便罰本君永生永世都跟著風(fēng)師娘娘,確保風(fēng)師娘娘衣食無憂,每日笑口常開?!?p> “嗯,不錯,原諒你了?!?p> “清月,魔君來了,為何不請進來?”君澤的聲音不冷不熱的傳了出來。
不等風(fēng)清月做出反應(yīng),寧曜將摟著她的肩膀,如同在魔界一般的大步走進聽風(fēng)閣,而君澤瞧見此情此景,眉頭不免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