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嗎?”烏采芊喝了口參茶,悠悠看了眼那燒得火紅的炭。
“還沒呢!外頭這一時下好大的雪,冷得很,要不小姐你先歇著?!?p> 半夏在那門簾子口上探出頭去望了望,便立馬的將頭縮了回來。
“這一個個是怎么了,夫君說有事要出去一趟,二哥也說有事要出去,就獨(dú)獨(dú)扔下我一個了,好沒趣兒的?!?p> 烏采芊有些不高興的將那瓷碗往桌上重重一擱,還濺出幾滴參湯來,灑在了那幾上。
靈仙見小姐不高興,忙過來收拾那瓷碗,撿起碗又是用帕子擦了擦那滴出來的幾滴參湯,便是又笑嘻嘻的看著烏采芊。
“小姐,這天寒地凍的,外頭凍死個人,這屋里多好??!暖哄哄的,這天色也晚了,還是早些睡的好?!?p> “唉!這成日的吃了睡,睡了吃,養(yǎng)過年豬呢!”
烏采芊白了靈仙一眼,那丫頭笑得越發(fā)的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線。
“就是要過年了的,不過小姐若是過年豬,怕是不夠吃的,哈哈!”
“你這丫頭,又是這般的沒大沒小!”
丁香正在加些炭火,見靈仙又這般和小姐打趣兒,忍不住說了一句。
“我都好久沒出去了,也不知道這雪明兒個兒能不能停的。”
烏采芊又是想起似乎明日便是宮中賜宴的日子,又是打起了一股子精神,畢竟此番情形,能讓她出去溜一圈,哪怕是皇宮,也算得上是不錯的。
話說那烏亦鐸,見李恒翊出門后便一直尾隨其后,見他偷偷進(jìn)了那小院兒的后門,便不再跟去,太沒意思,待安排好手下去打聽那處是什么地方,便不再操心那事。
于是乎自己便去了那附近一處,就算是風(fēng)雪夜,也依然笙歌燕舞,熱鬧非凡的去處,凝香院。
烏亦鐸進(jìn)入這凝香院,不禁眉梢都變得喜氣起來,不管外頭如何的寒風(fēng)凌厲,大雪紛飛,這里頭卻是春色滿園,軟玉溫香,好一個妙處。
“哎呦!我的公子,您快里頭請,可是有約了相好兒的姑娘!”
那老鴇一見進(jìn)來的是一位穿著不凡,容貌俊俏的公子,忙上來迎,是滿臉堆笑,搔首弄姿。
“頭回來,相好兒的到是沒有,要不您給介紹幾個,燙壺好酒來,小爺歇歇腳?!?p> 烏亦鐸也無半分的扭捏,看著這些男男女女吃醉沉迷的百態(tài)樣兒,也只是嗤笑一聲,便直直上了那二樓去。
老鴇打開一間雅間兒,將這位首次來的公子迎了進(jìn)去,笑得分外的妖媚“公子,您先坐坐,奴家這就去給您挑姑娘?!?p> 后頭緊跟進(jìn)來兩個丫頭,上茶的上茶,攏火兒的攏火兒。
只聽隔壁似乎有人,熱鬧的緊,烏亦鐸是大夫出生,且本身又是個五感極其敏銳之人,不禁朝著隔壁的那墻面望去。
隔壁間的也不是別人,而是小王爺正同手底下的幾個門生正喝酒閑聊,估計一時是喝得有些多,小王爺豪邁氣勢發(fā)作起來,有些不可收拾。
“我跟你們說?。∫f起李恒翊,那可以說是跟小王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兄弟了。
有些人別想著參幾道狗屁折子就想要難為我兄弟,做夢,我太子哥哥可都看著呢!一群瞎狗眼的王八羔子?!?p> “是是是,小王爺您說的都是,那些人參小侯爺,不是自取其辱么!”
一個身穿墨綠菱紋錦袍,有一小撇八字胡的門人,忙迎合著,接著便是又殷勤的給小王爺斟上了一杯酒。
“砰!”的一聲,雅間兒的門被打開了,進(jìn)來一位陌生的公子,手里還擰著一壺酒,此人正是烏亦鐸。
一個已經(jīng)是喝得差不多的胖子一抬頭便看見烏亦鐸,便罵道。
“嘿!你哪兒里的?瞎闖什么,小王爺在這兒呢,仔細(xì)沖撞了,饒不得你?!?p> “喲!原是小王爺,失敬失敬,真是得罪了,小的是在隔壁,走錯了,走錯了,小王爺告罪,告罪。”
那烏亦鐸立馬一臉驚訝的樣子幾步走上去,就是朝著小王爺深深一禮,十分的恭敬有禮,小心翼翼的。
“哦!不知者不罪?!?p> 小王爺對著被人打斷是有些不高興的,不過看著人還是懂些禮數(shù),還算規(guī)矩,也就沒有發(fā)火兒。
而且在當(dāng)面前這位公子抬起頭時,他著實(shí)嚇得眼睛都瞪得老大,酒都似乎驚得醒了一半兒了。
“你,你,你是誰來著?”小王爺指著他,舌頭都有些打結(jié)。
“小人乃是最近才進(jìn)京的一商人,只是想來京城討口飯吃,哦哦!這是剛燙的酒,小人敬小王爺一杯。”
那烏亦鐸仍是笑盈盈的給小王爺敬了一杯酒。
“嗯嗯!酒不錯?!?p> 小王爺訥訥的還沒回過神兒,端起酒杯一口飲了,似壓了壓驚一般。
再看向眼前這位男子方才鎮(zhèn)定一些,此刻他完全可以肯定,眼前這位,卻是位男子,不是那位,不過這長得確實(shí)是挺像。
“既是隔壁,走錯了,也算是一番天意,自是有緣,公子不妨就坐這兒一道喝幾杯?!?p> 小王爺心里也還是沒有著落一般,眼睛也是挪不開那人的臉,如此呆愣之間,烏亦鐸又是給他斟了一杯。
接連喝了三杯,小王爺方才半刻的慶幸也漸漸散退,又進(jìn)入了醉酒迷糊的狀態(tài)。
烏亦鐸隨意的撤了幾個小慌兒,給桌上的每個人都斟了杯酒。
見小王爺都喝了人家的酒,還請人坐下一道喝酒,門人們也就沒什么顧忌,都跟著喝了,既然酒都喝了,那與這一桌子的人立馬的就是酒友了。
“小王爺,小人初來京城,就聽說了您方才提到的那位鎮(zhèn)南候府上小侯爺?shù)氖论E,很是欽佩。”
感覺火候差不多了,這一桌的人都已經(jīng)喝過他帶來的酒,都已經(jīng)進(jìn)入了醉酒的狀態(tài),烏亦鐸便笑著開始去問他想知道的一些東西。
“小王爺,您跟那位小侯爺關(guān)系挺好的吧!”
“那是當(dāng)然,咱們是兄弟!打小一起長大的?!?p> 小王爺也是一笑,兩頰被酒熏得通紅,一雙桃花眼也是晶亮,看起人來也是幾重影兒了。
“是是是,自然是,那小侯爺?shù)氖虑槟匀皇亲钋宄贿^的呢?”
那烏亦鐸又是將一杯酒遞給他,一張臉也是在他眼前晃著。
“美人?美,美人!”
那小王爺恍惚著接過那酒杯,眼前的人那臉?biāo)坪跖c那女子重影在了一起,他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摸,卻是撲了空。
“小王爺,您認(rèn)錯了,我可是實(shí)打?qū)嵉哪腥?,哪里來的什么美人?!?p> 烏亦鐸翻了個白眼,躲開那人伸過來的手,站著,冷冷說著,眸子里有些寒氣升起。
“哦!錯了,錯了。”
小王爺搖了搖頭,雙手拍了拍腦袋,這才看清,確實(shí)是個男子。
“你是問李恒翊是吧!他,我可是清楚的很,比如…”
又是想起方才那個問題,小王爺似乎想起一些事情,邪邪笑起來。
“比如什么,難不成是什么秘事?!睘跻噼I眼睛都笑成了一彎月亮。
“秘事?那可多了?!?p> 小王爺竟是笑著打了個酒嗝兒。
“秘事當(dāng)然是風(fēng)月之事最有趣,小王爺不妨說來聽聽,我一定不說出去的。”烏亦鐸笑著慢慢靠近小王爺。
“要說風(fēng)月之事,到是有一件,不過萬萬不能說出去的,噓!噓!”
那小王爺似乎又想起來什么,不過甚是神秘的樣子,嘴上說著不能說,卻是詭異一笑,將烏亦鐸一把扯過來。
探頭過去,就在他耳邊嘀嘀咕咕起來,烏亦鐸一雙眼睛滴溜轉(zhuǎn)著,一時睜大,一時轉(zhuǎn)悠,果然是有重大發(fā)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