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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霧鏡中花

第四章.重新認(rèn)識一下,我叫蘇白。

云中霧鏡中花 寧山小妖 2347 2019-07-02 16:00:18

  日上三竿之時,瑤瑤去叫斬天泡藥浴,叮囑他半個時辰后自己出來,院里,紙鳶也把藥湯熬好了,那可是滿滿一鍋,一日的分量足矣。

  瑤瑤過來幫忙,從上至下打量了她一番,無語道:“我說紙鳶姐,你這樣行么,天天如此邋遢,哪像個姑娘家的樣子。我來弄吧,你去梳洗梳洗。”

  紙鳶一邊將藥渣倒進(jìn)一個口袋里,一邊不以為然的說:“梳洗給誰看呀,無妨,你還是別弄了,里面的那個蘇七公子,可不是省油的燈?!睘榱爽幀幍那遄u著想,紙鳶已經(jīng)決定讓瑤瑤一定遠(yuǎn)離那個蘇白,瑤瑤怎么說如今也是年芳十四歲的姑娘,長得清秀標(biāo)志,在紙鳶的心中,瑤瑤和阿林這對兒青梅竹馬,讓她很是羨慕,也有種想保護(hù)他們這種兩小無猜的心情。

  瑤瑤斜了他一眼,嘟嘟囔囔的走了:“哎,我看是除了九哥哥之外,也沒人能讓你梳洗打扮一番嘍~”

  必然,紙鳶是聽到了的,端著藥碗的手一斜,灑出去幾滴,臉噌的紅了起來。說起來九哥哥,已經(jīng)許久沒來了,大概有一月了吧,每次都半月來的一回的,這次是怎么了。

  紙鳶收了收小心思,端著一碗湯藥,進(jìn)了屋。然,坐在床上的那名男子,嚇了她一跳。蘇白不知何時已經(jīng)醒了,并且自己坐了起來,倚在床板上,望向窗外。剛剛院中的話,他一字不差的聽到了。他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不在,環(huán)視了周圍的環(huán)境,窗外有女子說話的聲音,是她的聲音……

  “你醒了呀?!奔堷S走過去,看著他那樣子,雖然臉色依舊不好不過好像更有了幾分精神。

  蘇白從她進(jìn)屋開始,便一直直勾勾的看著她,想看看她臉上那細(xì)微的變化,卻未看出任何不對的地方,他的目光看向她嘴角的那顆痣,眉頭微皺,轉(zhuǎn)瞬淡開。紙鳶將藥碗放在床頭小桌上,坐在他的身邊,毫無避諱的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右臂,神色平和的問道:“右臂可有知覺了么?”然后又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額頭,還是那么熱,得抓緊喝藥了。

  蘇白一直注視著她,從手臂,到額頭,她的手微涼,她好像胖了幾分,看樣子心情很不錯在這里的生活。她的眉宇間,是豁然的開朗之氣,眼眸之中,何其清明,多少年,多少年沒再見過如此的她,好像回到了小時候,那個愛說愛笑的小女孩……

  紙鳶端起藥碗,遞給他平緩的說:“喝了吧,你中了毒,這藥兩個時辰服一劑?!币娞K白沒有動作,只是看著自己,她反應(yīng)過來,莞爾一笑,仿如旭日陽光:“這是藥舍,我是王婆徒弟紙鳶,你這個毒要在這里療養(yǎng)三天,將由我照顧你,你的那個侍衛(wèi)他在柴房泡藥浴,他皮外傷多一些,不礙事?!?p>  蘇白眉頭又皺了起來,他那深邃的眼眸,仿佛要將她吸進(jìn)去一般,就這樣,兩個人對視了一會兒,紙鳶心中不甚波瀾,這個人,這雙眼,怎么如此熟悉,那種感覺又來了,跟之前見到九哥哥的時候一樣,好像似曾相識,夢中見過,卻又不相識。

  紙鳶還端著碗,二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不知過了多久,紙鳶鬼使神差的說了句:“我……之前認(rèn)識你么?”

  蘇白干裂的唇抖了一下,兩半唇張開閉合,什么也沒說出口,他先撤開了目光,看向了她手中的藥碗,凝視了會兒,沙啞的問了一個毫不相干的問題。

  “你的那個……九哥哥,對你好么?!碧K白低著頭,垂著眼眸,沒去看她。

  紙鳶看著他,看著他身上散發(fā)出的那種悲傷,冷冽的氣息,她有幾分心疼,更多的亦是由心而發(fā)的恐懼和反感。不知道為什么,對于面前這個男子,讓她感覺到的,是這一年中所不存在的情緒,很復(fù)雜,她不明白,也不想明白,自我安慰道,自己看見了不該看的東西,他也做了不該做的事,算是沒留下好印象吧,人生本就是如此,初見的感覺,第一眼的眼緣,好像就可以定義了以后的觀念。這個人,她不喜歡。

  “怎么可以偷聽別人說話,喝藥吧?!逼届o的不能再平靜,這種陌生人的注視感,讓蘇白的心,不能再壓抑,他只覺得胸口一陣刺痛有什么東西,在慢慢升起,到了喉嚨,哽咽于此,仿佛又回到了那天,那種疼痛讓他的五臟六腑都變得扭曲,他突然大口的喘著氣,左手用力的錘著自己的胸口,這嚇壞了紙鳶,連忙將碗放到一邊,坐到他身旁給他捶背,順氣。猛地,哽在蘇白喉嚨處的痛咳了出來,散落了一半的黑紅色。

  “毒血攻心,來,塊喝藥!”紙鳶一把端過來藥碗,送到他嘴邊,此刻她滿臉擔(dān)心,蘇白看著她,氣順了幾分,大口喝了下去。藥液順著喉嚨下去,暖著整條的血管,蘇白那刺痛的心,也被這暖流撫平了一些。紙鳶還在輕拍著他的背,幫他順氣,掏出了懷中的手帕,給他擦嘴角的血。

  蘇白那痛苦又深情的眼神,看著她,握住了她那拿著手帕的手,咽了咽嗓,問:“為何,起名紙鳶。”

  果真是輕浮的男子,紙鳶面露不悅,掙脫出了他的手,從床上回坐到了椅子上,只把那繡了梨花的手帕留在了他的掌中。

  “九哥哥給我起的名字,他待我極好。怎么,你認(rèn)識九哥哥么?”紙鳶揉了揉手,坐在椅子上,一臉不悅的看著他。要不是看在他剛剛吐了血的份上,怕是現(xiàn)在她就要摔門走人了,竟然他都吐了血還是黑色的就說明已經(jīng)毒入心肺,她要留下來再觀察觀察他的狀態(tài)。還有這一被子的血,一會兒還是要換下去的。

  蘇白手握著那手帕,看著上面刺繡的白色花朵,又喘了幾口氣,仰頭看向竹屋的天花,微弱的聲音喃喃道:“紙鳶……紙鳶……‘何處風(fēng)箏吹斷線,吹來落在杏花枝’。”

  紙鳶就那么看著他,他沉浸在自己的悲傷氣息里,這可不行啊,是不是真的燒壞了腦子,竟說一些沒用的話,這要是真的沒救成,豈不是砸了王婆的招牌,于是,她想著何以解愁,唯有話聊!

  “你怎么了?你還記得自己是誰么?”紙鳶問。

  他閉上了那悲傷的眸子,空氣,都沉寂了下來,他沒回答她的話,她也不知道要開口說什么,就這么又是靜了一會兒。當(dāng)他再次睜開雙眸的時候,已經(jīng)滿是清明,那種悲傷,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煥然一新。

  蘇白嘴角微翹,單鳳眼回到了當(dāng)初初見時候的歡喜。不過他可能是那種冷慣了的人,只是微微一笑,目光也恢復(fù)了平靜道:“重新認(rèn)識一下,我叫蘇白。多謝紙鳶姑娘照顧,日后還要多多麻煩了。此手帕已經(jīng)弄臟了,不如就給在下留個紀(jì)念吧?!?p>  紙鳶微愣,木訥的點了點頭。重新認(rèn)識一下,是什么意思?

寧山小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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