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我有事?”
坐在輪椅上的許倩一個凌厲的眼神掃向凌也。
凌也的表情很是詫異。
但凌也心里清楚，這一切都不是他該管的，所以他沒吭聲。
帶凌也進來的男人說：“小姐，他說要退出咱們這里?！?p> “你要退出…?”
許倩聽著男人的話，雙手攥緊了衣服，她盯著凌也，今天她沒化妝，皮膚慘白毫無血色，大眼睛里滿是難過和失望。
但很快，凌也就從許倩的眼里看到一絲絲怒火，它越燃越兇，最后只剩下一個毫無理智可言的許倩。
她拍打著輪椅，把手機啪的一下往凌也的腳邊扔過去，瞪大眼睛說：“你是不是也害怕我……是不是覺得我就是一個惡病纏身的女人，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惡心……”
“我活不了多久了……凌也……你救救我……救救我……”
凌也忍不住的想往前走一步一步，但許倩歇斯底里的朝他大吼大叫道：“為什么連你也要走！”
許倩似乎是瘋了，她激動的捧住自己的臉，摸著自己滿是膠原蛋白的漂亮臉蛋，嘴里喊著“爛了……爛了……什么東西爛了……”
凌也就這么看著許倩，她因為發(fā)狂頭發(fā)亂糟糟的，憔悴慘白的臉上布滿淚痕和痛苦。
但很快許倩就平靜下來，她靠著輪椅背，用手擦著臉，疲憊的對身旁照顧她的男人說：“阿黃，去把凌也的錢結(jié)了，我累了，送我回家吧?！?p> 叫阿黃的男人招呼著另外一個男人送走許倩，他拿了工資給凌也，并且送他到就把門口。
程野不知道在哪就知道他沒去守賭桌，晚上親自上門來找他。
兩個人在外面亂晃，跑到超市買了幾罐啤酒，往地上一放，找了個休閑椅坐下來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
凌也發(fā)現(xiàn)今天晚上星星很好看。
“手好點沒？”
程野一直很關(guān)心這個，他喝著啤酒，瞟了一眼凌也。
凌也抬起自己的手，正反面都給程野看了一下。
其實好的差不多了。
程野的眉頭一皺，注意力都在這小子瘦細修長的手上放著。
他又喝了口啤酒，打量著凌也的側(cè)臉，發(fā)現(xiàn)這貨臉還看的，瓜子臉瘦的很正常，就是身子瘦的不正常。
程野飛快的眨了一下眼睛，扭頭看著不遠處的電線桿子，他知道，一般瘦的不正常的，身體都有病。
“你看見許倩了嗎？”
凌也突然來了這么一句。
程野“嗯”了一聲，“沒看見?！?p> 凌也說：“她好像生病了?！?p> “聽酒吧老板說過，”程野扭頭朝凌也笑了笑，是一種不關(guān)己事的笑，他開口道：“說是得了癌癥什么的，連輪椅都坐上了。”
凌也聽著眉頭微皺，他放在膝蓋上的手不由緊了緊，“許倩的情緒不太穩(wěn)定，今天……還又哭又鬧的。”
程野淡淡道：“生病了脾氣不好很正常，就是可惜了……”程野說著停頓了一下，他嘆了口氣，“年紀輕輕就得了個不治之癥……”
“你說他會好起來么？”
凌也突然認真的看向程野，問了這么一個難題。
程野一向是野慣了，他無所謂的搖搖頭，輕蔑的笑了笑。
“誰知道呢，反正人活幾十年，早死晚死都得死，早點離開也挺好的。”
凌也抬頭看著滿天的星星，他問：“那你說，這想自殺的人究竟是想明白了，還是沒想明白呢？”
程野沒接話，他也接不了凌也這個問題，也不想接。
時間幾乎過得很快，特別是中考的前幾個月，所有人都在努力復(fù)習(xí)，曾經(jīng)班上默默無聞的差生也在期末測試卷中沖出來一條血路。
而凌也也開始了補救自己前兩年荒廢的時光，他落下不少東西，肖橙和高羽這兩個好兄弟都朝他伸出援助之手，也對他的成績很是關(guān)心。
“怎么樣了我的大神，模擬卷考的怎么樣？”
肖橙幫著高羽發(fā)完試卷，拿著自己的那份回到位置上就問低頭沉默的凌也。
凌也看著手里的一沓試卷，眉頭擰成了川子型。
似乎不太好。
高羽發(fā)完最后一張試卷，急忙回到自己的座位看成績，肖橙扭頭朝高羽做了個手勢，指指凌也。
高羽看明白了肖橙的意思，他點點頭凌也的后背。
凌也回頭，他低頭看試卷看的太久，再看高羽的時候，眼神有些迷離和失落。
“考得怎么樣？”
高羽坐下來就問。
凌也眨巴眨巴兩下眼睛，他說：“不怎么樣?！?p> 肖橙撓撓頭，他說：“凌也，你總分多少?”
“488”
凌也念完這一串?dāng)?shù)字，嘆了口氣趴在高羽的課桌上。
高羽皺皺眉頭。
確實……和他之前的水平相差太遠了……
肖橙對成績的要求一點也不高，聽完了凌也的成績他一個勁的點頭說：“凌也，這成績也不錯了，你別灰心，繼續(xù)努力鴨！”
說完，他還對凌也做了一個夢加油的手勢。
高羽就問：“上一年的期末考試總分是多少？”
“360”
凌也的聲音低了不少。
肖橙低聲說：“上年的分……比我高多了……”
不過聲音小的誰也沒聽見。
“凌也，和你上年比起來，你進步很大?！?p> 這句話是高羽對凌也最誠懇的評價。
凌也勉強的扯扯嘴角。
肖橙一看這貨精神狀態(tài)不佳，他說：“還有一個學(xué)期就要畢業(yè)了，你們都考慮好要去哪里上學(xué)了么？”
高羽聽著點點頭，“我想去南福一中，那里是本市最好的高中?！?p> 肖橙拍拍手，他說：“不愧是高羽啊，志氣可嘉！”
凌也悶著沒開腔，肖橙用胳膊肘碰碰他，“你呢？凌也，你想去哪里讀。”
“我……”
凌也還真沒想明白，他語速奇慢的“我”了幾下，抬眼轉(zhuǎn)彎一問，“你們知道……星安總分是多少么?！?p> 肖橙和高羽同時“啊？”了一聲。
想了半天，居然是問別人的成績，不驚訝才怪。
肖橙搖搖頭，“沒關(guān)注這個，我可都把一門心思放你那成績單上，”他說著看了一眼正在仔細看試卷的星安，對凌也說：“不過，人家星安人漂亮，歷年成績都排前五，這次期末成績肯定不差哪兒去。”
“星安的成績……”高羽說，“我看見過，”
“多少？”
凌也問的有些急切，連眼神都變了一個人。
“577”，高羽說，“按她的正常水平發(fā)揮，考上南江二中是肯定的?！?p> “南江二中！”
肖橙聽見這個名字尤為激動，他手舞足蹈的說：“那就是傳說中，帥哥美女富二代一大堆的學(xué)校，據(jù)說那里都是高富帥，白富美的聚集地，要不是有正規(guī)公辦學(xué)校這個標(biāo)注，不知道多少人會把南江二中當(dāng)做是一所貴族學(xué)校。”
“你覺得，星安會去那里么？”
凌也撐著了臉，問高羽。
高羽倒也沒有對凌也這個問題多想，他說：“上次我去辦公室看歷年的考試成績單，星安是一直穩(wěn)居前五，成績都保持在540至590之間，一中也不是不可以去，只是選擇二中幾乎十拿九穩(wěn)?！?p> 高羽笑了笑，他說：“這樣比較安全一些?！?p> 說完，他看了一下手表，就看了一眼教室門口前腳已經(jīng)進來的班主任，輕聲：“班主任來了，”高羽說著指了指凌也的身后。
凌也回過身，此時他心里有了期盼和想法。
肖橙挨過來問凌也，“凌也，你不會是想考南江二中吧?！?p> 凌也只是點點頭。
“行，有志氣，哥支持你?！毙こ刃χ?，朝凌也露出一口大白牙，“不過吧，聽說這二中學(xué)費賊貴呢，你可得做好心里準備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