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兒,不怕,不痛,奴婢再給姐兒換一下藥?!笨粗蟊鄄紟Ы龅囊蠹t鮮血,老婦人面色顯然一緊,蹙著眉,皺紋完全緊縮在一起,擔憂之色盡顯。
老婦人直視著傷口認真查看,估摸著怎樣下手,才能最小程度弄疼邱清水,以至于她完全沒注意到自家姐兒探究打量的眼,那完全不同于那個年紀該有的神色。
看著老婦人跪坐在地上,那擔憂認真的模樣,邱清水松了一口氣,很是動容。
還不差。自己雖然無辜倒霉穿越到這個不知名的地方,不知身份的幼童身體,還帶著一身的傷,看起來似乎還在逃亡。不過,萬般不幸中,至少還有一個真誠關懷愛護她的人。
須臾之后,老婦人利索拿起已經(jīng)搗爛的新鮮藥草,又撕了一條自己衣服里側的干凈布條,重新給邱清水包扎。
裹著藥草的布條碰到邱清水的皮膚,很是冰涼,因著傷口長肉而引發(fā)的癢明顯得到緩解,似乎這藥還有止痛的功效,只帶著些酥癢之痛。
但就算老婦人再小心,包扎時也難免會摩擦傷口。在邱清水看來,這點疼痛不算什么,她完全可以不動聲色忍下來,但她現(xiàn)在的身體太小,太嫩,本能地顫動。
“姐兒,不怕,不怕,我給你吹吹就不疼了,馬上就好了?!闭f著,迅速打了個結,然后低頭輕柔呼著氣。
從邱清水的視角看去,她眼角掛著淚珠,那表情,好像自己身上的痛萬般都承受在她身上一樣。
而且,她低俯時,邱清水看見了她側背上赤裸裸的巴掌長的刀傷,只胡亂敷了點藥,沒有包扎,因彎腰而張裂,血肉淋漓觸目驚心。
邱清水內(nèi)心一緊,看到那傷口莫名咬牙,看上去都疼,她還完全不在意,一心撲在自己身上,心中很感動。
“婆婆,我沒事,我不疼。婆婆,你流血了,你很痛的,需要包扎?!鼻袂逅M量用一個孩童的語氣和她說著話,聲音顫抖。
老婦人這才偏頭看著自己傷口,眼中沒有過多波動,好像習以為常,立即扯了扯衣服遮住了那傷口,“姐兒,嚇到你了吧,姐兒不疼,奴婢也不疼,一會兒奴婢會包扎的,讓奴婢看看姐兒還有沒有哪處傷口裂開了?!?p> 說著她就勢要再檢查檢查邱清水的身體,不管自己傷口。邱清水卻有些不愿,“婆婆,先包扎你的傷口,我沒事,你看?!?p> 趁老婦人回頭拿藥草時,邱清水站了起來,還張開了雙臂,雖然身上還有些微痛,她忍了過來,當著老婦人的面轉了個圈。
回頭一看,老婦人就急了,“姐兒,才過了三天,不要亂動!又傷著哪兒怎么得了!”她慌忙護著邱清水,讓她坐下。
“你看,我不是沒事了嘛,讓我看看婆婆你的傷,在后背不好包扎,我來幫你包扎?!?p> 不管老婦人的推脫,邱清水就是執(zhí)意要幫她包扎,老婦人也不敢太拒絕,害怕不小心又碰到姐兒的傷口。
就這樣,老婦人側著身,邱清水撥開老婦人的衣服,看到的是血肉翻飛的傷口,比剛剛一晃而過看到的更令人惡寒。
老婦人看著邱清水手一頓,以為她是害怕了,就又想著推脫,“姐兒,這傷是玄力傷的,一般藥草是止不了血,愈合不了傷口的,還是不用包扎了。”
聽到她的推脫話語,邱清水顯得很生氣,語氣有些冷,“受了傷一定要包扎,萬一感染了怎么辦?我的命是命,你的命就不是命嗎?”然后剛烈不受拒接繼續(xù)給她處理傷口。
雖然老婦人不懂感染這個詞,雖然邱清水的語氣很是冰冷,但老婦人從邱清水的語氣行為上看,知道姐兒懂事了,成熟了,有一種幼女初長成的高興。
“姐兒長大了,奴婢也不用太過擔心姐兒的未來了?!崩蠇D人說這話時帶著欣慰,似乎受的所有艱難困苦都值得了。
邱清水沒有再說話,全神貫注包扎著,這傷口很棘手,傷口很長很深,都快要傷到了骨頭,幸好自己經(jīng)常包扎,有熟練的包扎技術。
凈傷口,敷藥,包扎,井井有條。本以為要受些折騰,此時老婦人卻吃驚自家姐兒這么厲害?不過想想又感覺辛酸,果然是磨難使人長大,自家姐兒原本可是千金小姐,從來就不需要受這些苦的。
片刻后,一個漂亮的蝴蝶結打好,邱清水收拾好東西,正準備說好了,不料,她的傷口又開始滲血,弄得邱清水一驚,想起老婦人剛剛說的因玄力受的傷,不由震驚她是穿越到一個怎樣的世界。
是人權之上?是專制主義?還是弱肉強食?想來人權至上是不可能的,看她們現(xiàn)在的處境就知道。而且,邱清水發(fā)現(xiàn),就算她們的衣服再破爛不堪,再骯臟不堪,也能明顯分辨出這是古代服裝。
感覺到傷口的流血,感覺到邱清水的無措,老婦人發(fā)動身體內(nèi)僅剩不多的玄力止住了血。
“姐兒,沒事了,你看,是不是沒有流血了?!崩蠇D人的話把邱清水拉回了現(xiàn)實,看那傷口,布條上的血不再擴散,血止住了。
邱清水伸出滿是擦傷結疤的手,輕輕摸了摸那傷口,很涼,比她剛剛包扎時涼,不會是她的原因,應該是老婦人做了什么才止住了血。
邱清水能感覺到,自己的傷有多么的重,才三天時間,自己的傷就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不難猜測,是老婦人做了什么,她給邱清水治療卻沒有給自己治療,邱清水又是一陣感動。
突然,一種愧疚罪惡感在心中萌芽,自己不是這個身體的主人,自己所受的一切本不該是她得的,就好像她偷來的,自己有義務有責任告訴老婦人事情的真相,即使這有些殘酷。
“婆婆,我叫邱清水。”邱清水低著頭,看不清神色,很是落寞。
“姐兒,奴婢知道,姐兒叫邱清水!尊貴的邱家大小姐?!崩蠇D人轉過身來,語氣中帶著笑意和苦澀,看著邱清水低落樣子,摸了摸她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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