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這里遇到陳默磊,真是奇了怪,謝陽記得自己在出門時,見他家門縫有亮光漏出。
這是謝陽第二次碰到陳默磊與他的對象在一起了,只是都是在晚上,謝陽沒能看到他女朋友的長相。
謝陽沒有想去打擾他們兩個,陳默磊他倆也在散步中慢慢走遠,并沒有注意發(fā)現(xiàn)留意坐在木椅上的謝陽。
有二十分鐘過去吧,謝陽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回憶著曾經(jīng)的點點滴滴,時而微笑時而落寞。
這片湖,有不少男男女女走過,有家人間的遛彎,也有情人間散步,有朋友間的交談,有閑靜的溜達寵物,也不缺情場職場失意的‘傷心’人。
來來回回遇見的,大多數(shù)持著奇異的目光瞅著謝陽,可路人之間,相遇只能是好奇而非注意了。
突然的,有個漆黑的影子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這是謝陽第一次看到有人愿意如他一般,在此停留。謝陽的兜里揣有手電筒,可拿這玩意照人,實在是不禮貌之舉。憑借稀微的光,謝陽可以判斷這是個女生。
她把兩只手搭在腿上,仰坐著望著天空。不知為何,謝陽的眼睛竟完全被她吸引了去,他也跟著仰望天空。一切照常,謝陽在低頭望向湖面,若非湖面上有波瀾卷起,那么其倒映的景象將于天上一模一樣,大自然果真神奇。
再一抬頭,謝陽怔住了,不知是否是眼神不好,他被天上無盡黑暗中的會移動的紅點吸引。謝陽的視線跟著其游動,直至紅點消失在了天際,他才回過神來。
“流星嗎?”謝陽自言自語,“應該是隕石吧?!?p> 謝陽手指不受控制的敲打起木椅,他則是在回想著剛才看到的事。
那是一個橘黃卻偏紅的點,像是打火機點燃的火的外焰。它看起來比星星要大的多,更加不同的是,它能夠高速移動,僅兩秒中,便從謝陽的視線里消失在天際,再尋不到。這在肉眼所見中的天上的景物,是他前所未見的。巧合的是,在‘外焰’中也有深紅色的內(nèi)焰,就是常言中的火心。在火心中,還有個黑色的小點。
謝陽不知道那在天上移動的物體究竟離地面有多遠,但他知道相隔了只能以光年為單位計算的星體在肉眼中,也只是芝麻粒大小的星星。
如果不錯的話,那一定會是隕石了,并且應該穿越了大氣層,否則它的外層不會布滿火焰且擁有驚人的速度。
謝陽忽然想起恐龍滅絕事件中的隕石撞擊地球的觀點。隕石帶給人類的危害是無法想象的,那是毀滅性的打擊?!安恢魅栈蛘咴龠^幾日,能否在新聞中聽到報道隕石的事情的?”謝陽心想。
回到自己的小屋子里,時間已然不早,謝陽也要再一次洗漱后,才真正的準備休息睡覺了。
睡前,謝陽刻意把收音機打開,他想趁著睡意并沒濃稠的時候來聽會兒新聞,指不定可以聽到報道呢!當然更多的,他是想要借助這個來將自己催眠,這是個很好的法子,謝陽屢試不爽!
......
陰沉著的天空總讓人覺得憋曲,焦躁不安的心情在這時總會奔涌而出。
沒一會兒,天就開始下起雨來了,謝陽趕緊就近躲在車站邊搭建的避雨遮陽棚下,使自己可以欣賞漫天雨景。
淅淅瀝瀝的春雨聲宣告著冬去春至,連樹枝上綠色的葉子都有巴掌大了。度過了那漫天飄絮的時段,可真是遺憾,雖然葉絮總叫清潔人員頭疼不已。
這地方看起來繁華無比,較謝陽生活的地方,簡直如天堂地獄之差。從路人口中他才得知,原來這里是上海,謝陽驚訝不已。
無根飄零的謝陽即使在白日,他也覺得自己如孤魂野鬼,尋不到立在此地的意義所在,任腿腳帶著自己流浪。
萎靡的情緒像陰影一直籠罩著他,謝陽偶然回眸,卻發(fā)現(xiàn)有人在朝著自己微笑。她手捻氣球,面容姣好。謝陽猛的一甩腦袋,原來是恍惚間失了神,他的面前只有路人過的無關的人罷了。
“謝陽!”
謝陽頓時一驚,他確信自己沒有幻聽或是聽錯。當謝陽扭頭看去,竟是高玉風在向自己打招呼。謝陽心里生出錯覺,似乎往事就在昨日,又似乎已經(jīng)離自己很遠,總有一種朦朧的距離感。
“前些日子一別,你去了哪里?”小風下了車子,停靠在謝陽旁邊。
謝陽陷入沉思,覺得奇怪,高玉風說的,他明明記得,可再往下回憶,卻如斷了片,如論如何都記不起來。他搖頭回答道:“記不得了。”
得到這樣的回答,小風詫異的微張嘴巴,似要開口,可得見謝陽面目猙獰,在陷入沉思后竭盡全力尋找記憶中的片段,似乎艱難萬分。他這才悵然道:“那就算了。”
謝陽拍了下他的自行車車座,自嘲笑道:“可能另有事需著急辦理,但實在是想不起來,估計失憶過吧!”
止于此,謝陽問道:“那天我離開后,你游去了哪里?找工作?看你已經(jīng)買了自行車,有賺不少錢吧!”
小風的興致頓時被激起,他興致勃勃的道:“那天你突然消失,我直接就懵了,后來我在原地等了好長時間,確認你不會回來后,我才背著我的行李繼續(xù)奔波?!?p> 謝陽揉著鼻子,尷尬的笑了笑,聽起來這事好像是他不夠地道。
“現(xiàn)在我在一家飯店打工,與之前的工作差不多??上У氖侵还苤形绾屯砩系娘?,住宿也要自己想辦法。”小風輕笑著說,“當時我?guī)缀跎頍o分文,每天晚上都是睡在街上,睡在公園,早飯也沒吃過。之前一樣,我開始做兼職了,而且只尋日結的?,F(xiàn)在也租了房子,不大,離工作的地方也遠,沒辦法,便宜的地方實在難找?!彼职咽址旁谧孕熊嚿希溃骸扒?,這是我兩天前才買到的,有了它,能省去我不少時間?!?p> “你現(xiàn)在是到哪去?上班還是打零工?”謝陽知道他是個狠人,從不會給自己休息放松時間,謝陽還知道,小風之前不是這樣的......
“回飯店里去,管頓午飯吃!”小風咧嘴笑道。
謝陽跟著笑了起來。
......
如意飯店,近晚上的時候,謝陽憑小風告訴他的地址尋到了這里。
小風是這里的服務員,和之前的工作相似。謝陽肚子餓的咕咕叫喚,正好在這里,他就想著隨便點個什么吃便好。小風把他攔下了,說等會要與他喝酒。
直到很晚,小風才下班,謝陽也一直等著。飯店已經(jīng)打烊,小風就帶著謝陽到別處的小店去。
“在這兒干了有一段時間,我是發(fā)現(xiàn)了,我工作的店里,那飯貴的要死,味道我是不覺得有太出眾。還不如這種小地方,價錢合情合理,味道也還不錯。”小風要來菜單自己點些,又將菜單推給謝陽說道。
說來也怪,剛才他餓的腦袋發(fā)懵,可等了這兩個多小時后,竟不覺得餓了,就隨便點了一些。
酒是不能少的,即使他們兩個均是不太喜歡喝酒的。
“你找到工作沒?是在哪?”小風問道。
這問題一出,謝陽就磕巴了,“我剛被辭退,現(xiàn)在屬于無業(yè)人員。”
“咋回事?做的什么?”小風驚訝的問。
謝陽苦笑一下,“在超市里,可能嫌我干的不好吧。”
小風嘆息一下,隨后眼冒精光道:“不如你和我來這里,我可以和我們老板推薦一下。我們這兒暫時還是挺缺人的!”
“不了!”謝陽搖頭拒絕。可小風繼續(xù)追問下去,謝陽就不再說了。
“說說你未來的打算,是打算一直在待在這飯店?這可不應該是你的作風!”謝陽問道。
“暫時先這樣吧,我也沒有太好的打算,倒是將來,我想自己打拼試試。”小風回答道。
“哦?”謝陽有些詫異,“有想好做什么嗎?”
小風搖搖頭,“沒有,所以我想醞釀幾年,多看看外面的世界,了不起就多換幾份工作。能知道自己喜歡做什么,并堅持下去,也是很棒的!”
聽他這么說,謝陽忽然想起當初的自己,兩者的目標不盡相同,情況也是,只是謝陽要比他更慘一些......
兩人有些相似,即使是在喝酒均留有一線,不愿酩酊大醉。她們都有自己的難言之隱。
謝陽喝了酒是會上臉的,多杯酒水下肚,他的臉看起來和蘋似的。小風也因這事打起趣來。
“謝陽,不知為什么,咱倆認識沒多久吧,算上今天,也只見過兩次面。但我卻一直記得你的名字,這次相見,甚至有種恍惚感,似是多年未見的老友在別地再相遇一般!你有這種感覺嗎?”小風聚起杯,不過里面的已經(jīng)換為茶水。
謝陽點點頭。
小風笑了起來,不過很快他的眼神便暗淡了,他捏著筷子失神般戳著盤子里的飯菜,落寞著說道:“再前些日子,我真的在這里,上海,遇見她了。她和那個男人在一起,他們一起在街上走,笑的可幸福了?!?p> 謝陽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