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古歷史系的老師們,也如約從母星遺跡中歸來,準備著給新生們上課。
星北大學的占地面積極廣,雖然文理雙科之間,有著星北河這道天然的鴻溝,但實際上以正常人的腳程,就算在繞著某一個科系走上一圈,那也得耗上好一個下午。
只是,與星北大學的超大占地面積相比,古歷史系的授課地點,是一個僅有三十張桌椅超小型課室。
說實話,有點寒磣。
文科系的同學們不需要實驗室,所以樓宇占地面積并不大,大部分的面積都成為了風景啊,體育設施啊,美術寫生地點之類的玩意。
只是……還是覺得有點寒磣。
不過,比起這教室的面積,女生們還是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班里唯一一個男孩子身上。
當然,這并不是因為李榆弦長得帥,也不是因為他是唯一一個男生。在上次的機械工程學院事件里,他的部分資料,已經在校內論壇上炒的如火如荼。甚至已經有人找到了所謂“證據”,證明李榆弦的特殊身份。
李榆弦倒是一如既往地坐在第一排上,靜待老師的到來。
那些鶯鶯燕燕的低語,就由他去好了。
“同學們好?!苯淌谇靶敲耸返睦蠋熅従徸哌M課堂,像同學們揮了揮手:“我叫竇明章,從今天開始擔任你們的前星盟史老師。”
全員頓時安靜下來,隨后是一陣掌聲。
“掌聲就不必了,我希望你們的掌聲,能夠日后出現(xiàn)在我們講述那些優(yōu)秀的理論時?!备]明章推了推自己的金絲眼鏡,話語里透出一股儒雅的氣息。
全場又是一陣掌聲。
不管老師說了啥,第一次見面先鼓鼓掌,準沒錯。
……
“袁步榮先生,好久不見?!币粋€看起來油光滿面的男人,此刻正坐在袁步榮的沙發(fā)上,喝著他珍藏的好茶:“我這次來得有些倉促,也沒給你帶什么禮物,禮數(shù)做得不周,還請您多多包涵?!?p> 袁步榮的臉,正一陣陣地抽搐。
以他初級體修的體質,在對上眼前這個胖大男人時,居然沒有一點反抗的能力,雙腿直接被碾斷,再起不能。
“哎呀,您這茶水,我不小心撒了呢。”胖大男人笑瞇瞇的,跟那些寺廟里泥塑木雕的神像也沒什么區(qū)別,只是這手段之毒辣,實在是令人發(fā)指。剛開的沸水沖出的茶,就這么直直地淋在袁步榮的兩條傷腿上,讓他內外皆傷。
也虧得袁步榮這些年來沒有落下修煉,不然就是這內外一激,整個人絕對會不可避免的昏厥。
“現(xiàn)在,我們來說說正事。”給袁步榮的肉體一陣刺激之后,胖大男子將壺中的茶一飲而盡。
原本淋在皮膚上,都能直接造成三級燙傷的茶水,居然沒能對他的口腔粘膜造成半點傷害。
這是何等強悍的體魄?
“呵呵?!痹綐s的嘴角掛著慘笑:“平家的對吧。”
“沒錯。”胖大男子笑道:“你對自己的老東家,還是相當熟悉的吧?!?p> “清道夫?”袁步榮接著問。
“那不是?!迸执竽凶颖环嗜鈹D成一條縫的眼睛里,露出玩味的光芒:“如果是清道夫,你以為給你的只是這點痛苦而已嗎?”
袁步榮面無表情,但內心深處也松了一口氣。
在平家工作稍微深入些的人,都知道平家畜養(yǎng)著一支恐怖的警備隊。
以“清道夫”為名。
這支隊伍平時隱藏在暗處,即使袁步榮曾經是平家的外圍高層,也見不到這些人。這次的胖大男子,直接打斷了自己的雙腿,封禁了自己的氣,卻沒有想象之中殘忍的折磨,想來是自己還有些利用價值。
“我叫什么名字呢,就不便向你透露了?!笨粗燥@老態(tài)的袁步榮,胖大男子自覺一切盡在掌握:“你現(xiàn)在,跟著羅家四房的小公子,對吧?!?p> 袁步榮什么也沒說,斷腿上自然挨了一記重擊。
胖大男子粗壯的身子,至少有兩百來斤,此刻一只腳壓上,給袁步榮造成的痛苦,幾乎是毀滅性的。
他臉上的汗珠瞬間爆發(fā),密密麻麻如恒河沙數(shù),連身子都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實在是……太痛苦了。
胖大男子松開腿,目露兇光:“袁狗,你應該慶幸,這次來的人是胖爺我,而不是清道夫那幫屠夫,我給你一個下馬威,不是讓你跟老子擺譜,是為了讓你老老實實地回話。你不過是一個文職人員,承受痛苦的能力,我看也不咋地啊?!?p> “別逼我給你多上點刑罰?!?p> 袁步榮渾身戰(zhàn)栗著,還沒從痛苦中回過神來。
這種慘無人道的痛苦,對意志力的磨蝕,是巨大的。當初羅超然對他的恩情,在這樣難以忍受的痛苦之下,也顯得有些模糊了。
在不知情的狀況下,他已經是滿臉淚水。
“你到底,要我干什么?”看著眼前的胖大男子,他雙眼有些模糊。
“早這么說,能少受多少痛苦!”胖大男子有些憐憫地看著他:“又不是讓你背叛新主子,只是幫舊主子多打兩年工,又算得了什么?”
“上邊需要你出色的生物才能,這才僥幸保下了你這條命。”
“過幾天,等你腿好了,自動自覺去星北大學的生物系報道,里邊會有人在等你的。”
說完,胖大男子把袁步榮手上的控制器拔掉,收回口袋里,從天臺上一躍而起,落在早已備好的懸浮車上,揚長而去。
被斷去的電源,在這一刻恢復供應。
袁步榮身體里的氣,瘋狂地涌向斷腿處,修復著那些被胖大男子踩碎的血管。
他有氣無力地抬起手,撥通了醫(yī)院的電話。
“星都長南區(qū),幸福路四十五號,我被桌板砸斷腿了?!?p> 他掛掉電話,一咬牙,將身邊的桌腳打斷。厚重的桌板重重砸下,正處在大腿的斷口上。
劇烈的痛苦,幾乎讓他昏厥過去,但好歹覆蓋了先前那胖大男子造成的損傷。
寧可疼痛十倍,也不能在這個時候讓人發(fā)現(xiàn)端倪。他想起先前那龐大男子的殘忍,緊咬著嘴唇,鮮血淋漓。
被羅超然從平家的實驗室里贖出來,他用自己攢下的錢,在這幸福路買下了一套房子,以為日后的生活,永遠會平安喜樂,幸福安康。
可現(xiàn)在看來,這幸福路,也未必能給他帶來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