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jié)姐妹重逢
韓星電話再次打來,秦月已經出了家門,她不想接電話,怕一張嘴就暴露軟弱。她發(fā)了一條短信,開會回頭聊。韓星信以為真,回復道,好,注意身體。秦月打車去快餐店,點了兩杯熱豆?jié){,流食吞咽都不順暢,秦月心里毛毛的,這是怎么了?
她強忍不適到了夜店,窩在辦公室沙發(fā)上想躲會清靜。急促敲門聲響起,一個服務生著急忙慌闖進來,“經理,您快看看吧,客人在鬧事?!币婚g中包客人正和一位女子撕扯在一起,女子妝容都哭花了,酒水弄濕衣服。秦月厲聲呵斥道:‘“瞧你成何體統(tǒng),沖撞客人還不滾出去。”秦月認出她是那天跑掉的女子?!皫轿肄k公室?!薄澳俊薄霸僬覂晌患邀愡^來?!鼻卦路愿赖溃丈鷰映鋈?。一身酒氣客人聽到清泠泠一道女聲,轉過身看到身后站著一位妙齡女子。他松開手放開那位女子,涎著臉就要過來抓秦月。
秦月心里極端厭惡這樣男子,家有妻室還要出來尋花問柳,仗著有幾個臭錢,有的還極不尊重女性。秦月為了掩飾病容特意化了濃妝。她漫不經心側身躲過,抱臂倚靠在門柱上,一雙又大又黑眼睛滿是譏誚,她挑起嘴角,“我是這的經理藍月?!?p> 客人伸出手,秦月指縫間夾了一張名片,遞給他。慵懶中俾睨一切生人勿近的氣場,蓋過客人囂張,客人翻看手中名片,“藍月,久聞大名?!鼻卦乱浑p又黑又大眼睛直直地看著他,客人被她深潭似的目光鎖定,竟然有些不自在起來。
服務生帶著另外兩位佳麗推門進來,兩人一左一右把客人架到沙發(fā)上,“先生,出來玩就是要玩得愉快?!眱晌患邀悑陕暻握Z地哄勸道。
秦月轉身出去。女子還在秦月辦公室,秦月推門進來,女子花著一張臉,帶著一身酒水撲向她,“秦月,秦月,你是秦月。”秦月張開雙臂抱住她,“阿靜,你是阿靜。”阿靜拼命點頭,下巴磕在秦月肩上,咯得好疼。
姐妹兩相擁而泣,誰都沒有想到,多年之后是在此地重逢,在那樣尷尬境況下姐妹重逢。阿靜有滿腹委屈,秦月剛才走出家門前,忍了半天想要大哭一場沖動此時釋放出來。姐妹兩相擁著痛痛快快哭了一場。
秦月去取瓜果糕點端上來,姐妹兩頭對頭,邊吃夜宵邊訴說各自情況?!鞍⒑┦暹€好吧?”阿靜看著桌上三口人照片問道。這張照片是秦月五年級過六一時拍的?!鞍职衷卺t(yī)院住了快六年,打工受傷?!薄安畫饗鸲己冒??”阿靜冷冷道:“我倒希望受傷的是他。阿憨叔那么好的人???”阿靜眼眶又紅了,她摟住秦月,痛惜道:“阿月,吃了不少苦吧?我都不敢想象你是怎么撐過來的?!?p> 當年媽媽帶著她和哥哥支起門戶過日子都很艱難,何況阿憨叔出事時秦月還未成年?!安???”“你們走后不久,媽媽和他就分開了?!卑㈧o一臉幸災樂禍笑,“蒼天有眼他拋妻棄子娶的女人,留給他一個兒子又跟別人跑了?!?p> 秦月過來摟住阿靜,阿發(fā)伯伯怎能那么做,他怎么忍心傷嬸嬸至深呢?她也是喝嬸嬸奶水長大的,在她心里和阿靜就像一母同胞。
秦月妝容被淚水沖掉,她慘白臉色顯露無疑,“你哪里不舒服嗎/”阿靜緊張地問道?!皼]有,這兩天搬家累的?!鼻卦聸]跟她透露實情。得知韓星考上Q大,阿靜抱住秦月吧嗒親幾口,“秦月你好厲害?!薄笆琼n星上Q大。”“是你把他送進大學?!鼻卦孪訔壍夭量谒?,阿靜不依不饒又吧唧幾口,“就惡心你?!苯忝脙尚︳[起來,仿佛又回到兒時快樂時光。阿強哥已經娶妻生子,嬸嬸獨自在老宅生活。
第二節(jié)接飛機
秦月讓阿靜過來和她同住,阿靜謝絕了,她和男友同居,沒敢和秦月說。阿靜做‘佳麗’,為什么選擇這一行,秦月沒有過問。每個人都有不得已苦衷,選擇哪一條路,都有他的緣由。秦月從十六歲挑起家庭重擔,她所經歷承受的比阿靜多得多。姐妹兩惺惺相惜。都很明智選擇不去追問彼此過往。
第二天秦月還是鼓起勇氣去了醫(yī)院,一想到一根管子從喉嚨里探進去,她就汗毛倒豎。做胃鏡時她想到爸爸在病床上一躺快六年時間,她這點小抱恙就腿腳發(fā)軟,爸爸,爸爸???想到爸爸帶給她勇氣。淺表性胃炎醫(yī)生給她開了一個療程的藥。
放假前威威要去商場購物,去的是溫莎商廈,這里許多奢侈品大牌。商品標價五位數稀松平常。進去逛一圈會讓你懷疑人生,刺激你立志發(fā)奮要做有錢人,有錢人的人生可以任性。
韓星兜里揣著卡,卡里余額在這里廋得很,皮包骨一樣。店員練就火眼金睛,打眼一看大致猜出你的消費能力。韓星一身接地氣服飾,威威一身香奈兒,這里是靠實力不是靠顏值說話地方。
店員把主攻方向瞄向威威,顧客就是上帝,看到店員對待威威態(tài)度,你會相信此言不虛。有一天他要帶秦月來這里,店員也會向對威威一樣迎合秦月。
威威買了一堆吃的用的,韓星幫她拎大包小包,“重要的不是東西,是買東西的人?!表n星只是笑,“走吧,我請你吃必勝客。”逛了一大圈,韓星沒買禮物給她不是因為錢,正如威威所說,缺的是一份心意。韓星回去機票都訂好,因為是放假期間機票沒多大折扣。
“姐姐會去接站嗎?”韓星沒告訴秦月,“她挺忙的,不想折騰她?!薄澳阊剑F在告訴她,姐姐有盼頭。”不想讓秦月看到他們一塊回去,“你頭一次離家出遠門,應該跟姐姐說一聲。”威威說得有道理,韓星打電話告訴秦月返鄉(xiāng)日期。
燕姐開車,秦月阿靜提前兩個小時到機場,不提前不行。秦月和她倆說話,眼睛總是往手表上瞄,心思完全不在她兩身上。“瞧你那副德性,重色輕友的樣,能不能有點出息,有點出息好不?”燕姐恨得咬牙?!把嘟阏f得對,她把韓星當寶一樣供著,含在嘴里怕化嘍,捧在手里怕掉嘍,我早看不下去。我媽都沒那么嬌慣我,我還是女孩呢?!?p> “丫頭,在添油加醋,”秦月揚起巴掌,“燕姐,你看我沒說錯,她惱羞成怒。對我可兇呢?!薄敖?,我哪有。”“祖宗走吧,別把雙眼望穿?!?p> 三人到了機場,站在出口處眼巴巴地等,秦月兩眼灼灼有神。燕姐和阿靜對望搖頭,哎,兩人都長嘆氣。有航班到達,乘客陸續(xù)出來,秦月站的靠前,一個戴眼鏡白凈青年徑自朝秦月奔來,秦月看了他一眼,再看一眼似曾相識?“秦月,”秦月一聽聲音對上號了,“文義?!鼻嗄暌粋€熊抱,“終于見到你?!薄蔽牧x我都不敢認你。”鮮活生動的秦月比照片要漂亮十倍。
這是什么情況?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沒聽秦月提及文義這個人。秦月拉文義過來給他們介紹,“我同桌王文義?!薄拔医憬?,我兒時伙伴阿靜?!毖嘟隳抗庀袷窃谙嗝梅?,這小伙子不錯,看起來文質彬彬,同桌的你?有故事?希望故事還能延續(xù)。
文義也加入接機隊伍,他從學校直飛到這,一下飛機秦月給他大驚喜,兩人緣分擋都擋不住。韓星乘坐飛機也姍姍而至,顯示屏上飛機已到達,但遲遲未見乘客出來。
終于她期盼的人出現,秦月彎起眉眼,張嘴欲喊,看見后面的威威,她收斂起過度興奮。阿靜沖上來,“韓星這里。”韓星手提大包小包,威威手里還有兩包。“文義哥啥時回來的?”“咱兩前后腳。”
“姐,韓星幫你挑的?!蓖咽掷镆粋€袋子遞到秦月手里?!斑@是?”“韓星給你買的,就接著唄。”阿靜嘴里說著,伸手不客氣接過去了?!巴I的?!薄澳闩笥讶苏婧??!表n星無奈地看著阿靜,這人誰啊不拿自己當外人?!俺粜∽?,翅膀硬了,連阿靜姐姐都忘了?”
“阿靜姐?”韓星對阿靜還是有印象的,雖然他很小就出來?!皼]想到吧,阿靜姐親自接飛機?!鼻卦滦Φ?,威威從包里掏出兩條絲巾,給燕姐和阿靜一家一條。“我看挺好看的,不嫌棄就留著吧?!薄澳睦锬睦?,我們給你見面禮才對,弟弟的???”燕姐聽不下去,擠上前來勾住秦月,“姐給你們接風?!蓖龅玫轿?,咱也不能輸了陣仗,燕姐撐場子。
文義是個會看事的,“姐,有男士在的時候,姐姐先退后。今天我做東,慶祝和秦月重逢?!蓖母改付荚趪馇⒄剺I(yè)務,父母打算讓她直飛國外,三口人在那邊小住幾日。威威選擇和韓星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