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參與刺殺的還活著的刺客,全部被送進了雄獅城的地牢,只有瓦爾多一人被關(guān)押在了獅心堡的地牢里。
這是因為埃文斯在訊問誰是首領(lǐng)的時候,夜梟將手指指向了他而瓦爾多也沒有反駁,更沒有揭露夜梟其實是和他同等的地位。
連瓦爾多都沒說什么,其他人更不會多嘴。
十多個刺客組織成員,除了刺客首領(lǐng)一人死亡外,其他人系數(shù)被捕,這算是埃文斯的一次重大勝利。
三天之后,埃文斯在城堡大廳,提審了除瓦爾多之外的眾多刺客,可是從他們嘴里獲得的信息,還不如林恩知道的多。
問及背后的雇主時,全都是一臉發(fā)懵的樣子。過后埃文斯暗罵自己愚蠢,這些底層的刺客怎么會知道雇主的信息?
他從城堡的地牢里,又把瓦爾多押了出來,開始了新一輪的審問。
幾乎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瓦爾多相當(dāng)?shù)呐浜稀T诎N乃顾麄兛磥?,一個失手被擒的刺客首領(lǐng),注定是不會多說一個字的。
首領(lǐng)有他自己的價值,就因為他知道的信息很多,所以才不會輕易說出來,否則一旦說完他所知道的全部信息,注定難逃一死。
不說的話,才有可能被想要挖掘信息的人一直留著。
在這件事上,林恩與埃文斯他們持相同的態(tài)度,這也是人之常情。
可事實讓所有人都驚訝,瓦爾多不僅說了,還說的很徹底,很干脆。埃文斯問及他是否懼怕死亡時,他沒有得到回答,瓦爾多只是說自己不是首領(lǐng),沒有什么價值,說與不說都是一個下場,注定是死亡的結(jié)局,埃文斯是不會留著他們的。
埃文斯確實不會留著他們,他們是兇手,是罪犯,是所有東境領(lǐng)民的公敵,他們曾經(jīng)謀殺了他的父親老公爵瑞恩,現(xiàn)在又來謀殺他了。
雖然瓦爾多不是首領(lǐng),但是知道的事情也不少。他同樣提到了刺虎和那個面具人,與林恩不同的是他給出了面具人身份的一個模糊信息。
貌似是一個從王都最大城堡里走出來的大人物。
王都最大的城堡?那不就是皇家的勝利堡嗎?現(xiàn)任國王斯麥爾?迪奧曼德居住于此。
難道是國王?
埃文斯簡直不敢再往下想了,他怎么也不敢相信,現(xiàn)任國王會做出這種事情。想當(dāng)初,自己的父親瑞恩?埃文斯跟隨他一起平定過叛亂,還曾經(jīng)在戰(zhàn)斗中不止一次救他于危難之中,他不會這么狠吧?
當(dāng)然,這種猜測埃文斯可不敢說出來與其他人分享,即便是自己最親近的人也不行,傳出去一定會被認為他這是在準備謀反。
次日清晨,埃文斯讓查理將所有的刺客全部押到雄獅廣場,親自主持了一場公審,在雄獅城領(lǐng)民的呼喊聲中,判了他們死罪,唯有瓦爾多是個例外。
瓦爾多沒有被押去公審,也沒有被判死刑,而是一直被關(guān)押在獅心堡的地牢里,公爵大人似乎是把他給忘了。
刺客被城衛(wèi)軍絞死,尸體掛在原處三天三夜,懲罰的同時也告訴那些不懷好意的人們,他埃文斯家族不是好惹的,東境更不是好惹的。
絞死刺客的第三天上午,林恩剛剛起床,還沒顧得上吃早餐,就被埃文斯派人給叫去了。
“公爵大人。”林恩施禮道,“不知道公爵大人有什么事情嗎?”
埃文斯坐在柔軟的椅子上正在出神,面前的桌子上擺放著兩份早餐,聽見林恩的呼喚,便回過神來讓他坐下。
“還沒吃早餐吧,我讓人給你準備了一份兒,先吃了再說吧。”公爵大人指了指桌子說道。
林恩挑了挑眉毛,不由得暗贊公爵大人想的周到,已經(jīng)餓得肚子直叫的林恩,也不客氣直接拿起面包就塞進嘴里。
“國王陛下要來雄獅城?!绷侄髡灾N乃雇蝗幻俺鰜硪痪?。
林恩心思全在吃上突然聽見埃文斯說話,想都沒想就直接回答道:“哦,來就讓他來啊?!?p> “可是,我懷疑是他謀殺了我的父親,現(xiàn)在又要謀殺我!”
“咳咳!”林恩塞了一嘴吃的,聽見這句話差點沒給噎死。
“您有證據(jù)嗎?”林恩道,“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p> “就是沒有證據(jù),我才說是懷疑。”埃文斯一臉愁容,“本來我不打算把這個懷疑說出來,沒想到國王突然要來雄獅城,你說我該怎么辦?”
“的確不該說出來,對付國王您應(yīng)該比我更在行吧?”林恩放下手中的食物,他意識到他正在參與一個極其機密的談話,如果不慎泄露出去的話,不要說他,就是埃文斯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你一定要保密,林恩先生?!卑N乃拐\懇道,“這關(guān)系到我們的性命?!?p> “我懂得其中的利害關(guān)系,公爵大人?!绷侄髡J真道。
“雖然我更加懂得怎么應(yīng)付國王,可是這個懷疑如鯁在喉,讓我心里極其不舒服?!卑N乃拐f著,把一張紙條你給林恩。
這張紙條是從王都發(fā)出來的信件,告訴埃文斯國王陛下要來雄獅城。
“信件是半個月前發(fā)出來的,差不多兩天后,國王陛下就要到了?!卑N乃沟馈?p> 林恩看完了紙條,還給埃文斯后說道:“國王陛下是打著吊唁老公爵的旗號來的,同時為你舉行一次爵位和職務(wù)的繼任儀式,然后再同新公爵巡查一下東境,你沒辦法拒絕。既然現(xiàn)在事情還不明朗,那就把你的猜測先丟在一邊,迎接國王陛下的到訪吧,我相信公爵大人可以做的更好?!?p> “好吧,也只能這樣了?!卑N乃箛@了口氣道,“在沒人的時候,你可以不必使用敬語,直接稱呼名字就好?!?p> 林恩笑了笑,道:“那你也別先生什么的叫了,聽著像是我很老一樣?!?p> 林恩說完,和埃文斯相視一笑。
兩天后,國王陛下的前站到達了雄獅城,來人是一名騎士,帶著十幾名騎兵,讓埃文斯準備好迎接,國王陛下就在雄獅城五里之外了。
將近中午時分,國王陛下斯麥爾?迪奧曼德的馬車出現(xiàn)了,埃文斯身穿銀亮鎧甲,背后一條紅色披風(fēng),站在城門口等待著國王陛下。
車隊在城門口停下,一輛奢華的馬車的車門打開,身穿華服帶著王冠的迪奧曼德走出馬車,在御前侍衛(wèi)的攙扶下走了下來。
埃文斯立刻上前,單膝跪地迎接迪奧曼德,后者伸出一只手,象征性地將埃文斯扶了起來。
然后,迪奧曼德轉(zhuǎn)向埃文斯身后的那些跟隨迎接的人員,開口道:“都起來吧?!?p> 林恩也在其中,而且還是在前排位置,他已經(jīng)脫了他的破袍子,換上了一身得體的衣服,現(xiàn)在沒有人看得出來他是一名法師。
林恩暗中打量了一下迪奧曼德,第一印象就是蒼老,臉上皺紋遍布,嘴唇也失去了光澤,眼神晦暗,聲音略顯沙啞。
按照他的年紀大概也就是六十歲左右,不應(yīng)該有如此的老態(tài)才對,這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迪奧曼德露過一面之后,又在侍衛(wèi)的攙扶下,重新回到馬車里,一行人繼續(xù)向著獅心堡行進。
只不過讓人有些懷疑的是,一路上國王迪奧曼德也沒有推開他的馬車窗戶,來回應(yīng)迎接他的城中居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