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周太后周若言出自高門貴胄周家,雖不是魏安帝親母,卻有養(yǎng)育之恩,養(yǎng)大于生,魏安帝對這位從小撫養(yǎng)自己長大的太后感情甚篤,可說是言聽計從,與當今周貴妃同出一脈,而如今周貴妃寵冠六宮自然也是少不了這位太后的手筆。
傳言魏安帝的生母原先僅是后宮之中一個并不起眼的才人,因長相出眾,老皇帝曾贊之,巧笑倩兮,美人如蓮系,賜為蓮才人,在當時也可謂盛寵一時。
然而以色侍人終究不會長久,在蓮才人生下魏安帝后不久,皇帝便對其失去了興趣,為了博得更多的寵幸,這位才人不惜使用了宮廷禁藥,才得以再次懷有身孕,而這也恰恰觸犯了皇帝的逆鱗,下令處死此女。
是當年的周皇后如今的周太后救下了身懷六甲的魏安帝親母,因膝下無子僅有一女,便將魏安帝養(yǎng)在自己身邊,這才平息了老皇帝的怒火,饒了蓮才人一命,然而還是沒有逃過死神的糾纏,生產(chǎn)時因難產(chǎn)而亡,只留下一個身體孱弱的十二皇子。
周太后對魏安帝可謂有再造之恩,又是一路將他扶上帝位,在大魏想來再沒有比她更尊貴的女子了。
而兩個月后便是這位大魏最尊貴的女人周太后的五十大壽,太子做為皇帝的長子,自然是不可缺席。
為了能在太后壽辰前趕回去,太子一行人簡單交代了東克修渠的一應(yīng)事情,便快馬加鞭的往京城趕。
一行人的馬術(shù)算上魏綺年都是佼佼者,本該兩個月的行程生生被幾人壓成了一個半月,一路上風(fēng)餐露宿,幾個人皆是吃了不少苦頭。
距離京城百里開外的酒樓,太子一行人便下榻在此。
“終于又吃上了咱們京城的醬肘子,嗯嗯,真好吃”。白勝一邊吃一邊說,那一碗的醬肘子轉(zhuǎn)眼間便見了底,這時只聽一旁有幾個打雜的小二說道。
“現(xiàn)在人人都知道太子這次東去賑災(zāi)有功,下一任的皇帝不二人選,百姓人人擁戴,真龍?zhí)熳酉路舶 保?p> 另一名店小二即使捂住了這個小二的嘴,阻止他繼續(xù)說下去,氣急說道:“你這個傻子,當今天下還是皇上的天下,真龍?zhí)熳右仓挥谢噬弦蝗?,你這么說不怕隔墻有耳,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準備再吃一口肉的白勝聽到二人的話,心中疑惑不解,此次東去賑災(zāi)本是奉了秘旨,即使在東克賑災(zāi)的消息傳來也不會如此快??!當今皇上最忌功高蓋主,謀朝篡位,當年的十二皇子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不行,要趕緊告訴主子去。
另一側(cè)的廂房里,太子正與白流光下棋,魏綺年坐旁觀棋,太子已經(jīng)連贏兩局,這一點兒也不稀罕,兩人從小到大下棋白流光便從來沒有贏過,這次又是只差半子便可取勝。
“哎,不玩兒了,堂哥棋藝精湛,從小到大每次皆是如此,再下下去也不會有別的結(jié)果,還是讓綺年陪著我下幾局吧,堂哥,你說呢”?
白流光故意加深了最后一句話的語調(diào),想來太子聰慧不會想不到自己是想要和綺年單獨相處。
太子看了一眼白流光,這小子擠眉弄眼的,傻子才看不出他的用意,哎,“如你所愿”。
太子準備起身離開,一旁的白勝著急忙慌的跑過來,說到:“太子殿下,公主,主子,小的剛剛聽到一些傳聞,甚是不解,前來稟報”。
白流光臉瞬間拉的老長,這個白勝,早不來的,晚不來的,偏偏現(xiàn)在來,我倒要聽聽是啥重要的事兒,若又是什么雞毛蒜皮的小事,回府便把廚房里幫工二十好幾了還沒有嫁出去的胖姐許給他,以后生一窩的胖姐,氣死他。
太子側(cè)目看過來,不禁失笑搖頭,對著白勝說到:“哦~是何事這么著急忙慌的過來,說吧”。
白勝平日里雖常跟著白流光斗雞遛狗的不務(wù)正業(yè),但到底是白府教導(dǎo)出來的奴才,不會分不清輕重緩急,想來是真的有要事稟告才沒了體統(tǒng),太子也不怪罪,聽他怎么說。
“小的剛剛在后廚里幫忙,想給幾位主子找點點心吃,沒想到聽到兩個店小二在背后議論皇家密事……”。白勝才不敢說自己是偷吃醬肘子的時候聽來的話,一五一十將二人的對話學(xué)給了太子三人聽。
三人聽后與白勝初初聽聞想法一致,太子主持賑災(zāi)的消息竟會這么快傳回來,當初離開時是奉了秘旨,此時回京也未驚動旁人,這消息少說也要半個月后才能傳來,況且什么太子真龍?zhí)熳?,下一任皇上這樣的話,若是被有心人傳揚出去,不死怕也要掉層皮。
幾人默不作聲,如今想來定是有人刻意為之,且是知道內(nèi)情的人,之前回京養(yǎng)傷的白將軍自然不可能,宮中皇后更不會做對自己兒子不利的事情,難得只剩下一個。
三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周家。
若說這大魏最見不得太子好便是周家,上有周太后坐鎮(zhèn),后有周貴妃籠絡(luò)圣心,下有周丞相把持朝政,如今小殿下也有八九歲了,當是可與太子爭上一爭了。
幾日來奔波的疲累都沒有讓幾人憔悴半分,此時想來,還有更加艱辛的前路等著眾人,隅隅前行,是比行刺,追殺更讓人提心吊膽的未知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