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供給唐峰吸收營養(yǎng)，以唐峰為中心，半徑十米的地方臨時鋪設了池子，池子高三米，使用純鋼板打造，里面每天早上都會重新填滿營養(yǎng)液，別看池子大，其實這滿滿一池子，其實也就剛剛夠唐峰一整天的消耗。
唐峰這兩天吃的美滋滋，可為了唐峰的吃飯問題，植物研究所的專家教授們，就傷透了腦筋，不光是需要考慮到眼前，還必須考慮到不久的將來。這玉樹說不定說異變就異變，萬一哪天飯量更大了呢，那個時候，他們擔心就是弄個營養(yǎng)液泳池都不一定夠啊，所以，改進營養(yǎng)液和降低成本，已經成了他們的頭一件大事。
每天早上一起床，看著研究所不斷往外運的新一批營養(yǎng)液，所里的人沒有不感覺心痛的，但是，在這里面，張德才是最感覺心痛的。他除了搞研究外，還負責管理所里的研究經費。算是給所里當了半個家。而自從當了這個家，張德才恨不得把每一分研究經費都當成兩分使。讓每一分研究經費收獲更多的研究成果。
老張也因此在研究所里聞了名，小氣的一毛不拔，但是出奇的也沒人因此埋怨他。因為大家眼睛都是雪亮的，老張小氣，那全是一心撲在工作負責上。嚴守把關，不浪費任何一分，把每一分錢都花在了刀刃上。
雖然這樣會增加了自己課題的申報難度，但是，也正因為老張這樣嚴格，才讓所里有一個公平公開公正的環(huán)境，如果課題確實好，老張批的痛快，課題不合理，那就怪不得老張。所以，這么些年下來，大家對老張都服氣。
要是平常的時候，如果項目緊，熬夜了，張德才會稍微多休息休息，畢竟，一個健康的身體，才是科研的最大資本。
可是這幾天，張德才每天起床都很準時，哪怕昨天晚上睡得很晚，但是當天都會在所里開始運送營養(yǎng)液的時候準點到達樓下。
看著那一桶一桶又一桶搬上運輸車的營養(yǎng)液，張德才心痛的無法呼吸，“好端端的研究經費，全被這棵樹當豬食吃掉了啊?！?p> “敗家，真特么敗家！”
老張情緒不好，老張媳婦就問了為什么，老張如實說了出來，媳婦就勸他別去看了唄，多簡單的事情。
可是老張發(fā)現(xiàn)，自己想避而不見，眼不見心不煩，可是自己根本做不到啊。每天睡覺前心里就有這么個事情，想著明天一醒來，又是嘩啦啦的錢溜走了，那種感覺，就催促著自己準點醒來。然后，這一到點，果然就準時醒來，然后，迷迷糊糊的，又到了運輸現(xiàn)場。
真是見了鬼了。
今天，是營養(yǎng)替換方案的第三天。剛剛把自己痛得無法呼吸的張德才黑著臉到會議室參加會議。
所里精英薈萃，經過三天的不斷試驗，終于有了初步的結果。不過結果卻不是很理想。
一個個天馬行空的想法，一個又一個營養(yǎng)成分的替換方法，甚至有的還想到了現(xiàn)有成分的制造改良，反正量大，不如將原材料也自己造，那樣的話，減少中間環(huán)節(jié)，不也可以大大降低成本么。
張德才在一旁聽的有點頭大，點子都算是點子，但是，不夠到位啊。每聽到一個點子，張德才幾乎都能本能的核算出成本和消耗量。心算能力超出常人的天際。這些點子，進步確實有，但是效果不夠優(yōu)秀啊。
“難道那種絕望還要持續(xù)下去么？”張德才想著自己要不要隨時帶個急救包。
聽著聽著，終于輪到于斌發(fā)言，作為項目負責人，他最后出場。
“我們這是做研究，不是去要開工廠。”看著大家都熬得通紅的眼睛和疲憊的神色，于斌也沒有批評的意思，不過也點出了大家的方向貌似是跑偏了。
“我也沒有埋怨各位的意思。這營養(yǎng)配方，本身就要講究的營養(yǎng)均衡，不管怎么換，該有的還是得有?！?p> “而且，我們現(xiàn)有的營養(yǎng)配方，已經是我們華夏近十年來，最具備生產價值和實用價值的配方了。想一時半會打造一個新的配方，或者大幅降低成本的配方，也算是為難大家。改良配方應該是一個較長期的工作，一時半會也出不來結果。”
“但是，現(xiàn)在的客觀情況是逼著我們必須馬上做出改變。時間不等人啊，各位。這棵樹迄今為止，短時間已經異變了三次。所以，客觀上，我們沒有足夠的時間去慢慢想辦法?！?p> “看看我們現(xiàn)在的數(shù)據(jù)，這棵樹真的很不簡單，從第一次異變開始，我們就一直在動態(tài)跟蹤，截止到今天，這短短個把月的時間，它竟然增重了八噸！”
“而且，根據(jù)最新的土壤檢測，這棵玉樹根系最底已經觸及到巖石層，也就是地下五十三米，根系最遠的地方，已經超出半徑一百米，而這么大土壤里的營養(yǎng)元素，基本被這家伙吸光了?！?p> “這數(shù)據(jù)不看不知道，一看能嚇死個人?！?p> “這哪里是棵樹，簡直就無數(shù)頭豬的綜合體。吸收和消化變現(xiàn)能力都是超一流?！?p> “我想，現(xiàn)在的營養(yǎng)液的需求量大增，除了和再次異變，估計和土壤里的營養(yǎng)元素全部吸光了也有很大關系?！?p> “而這幾天，我們也統(tǒng)計了，平均一天，這棵樹要吃掉我們三十幾萬。”
念到這個數(shù)字，于斌只是沉重了一下，但是隔壁的張德才感覺自己得馬上來一口硝酸甘油壓壓驚。一天三十幾萬，一個月就是上千萬，一年就是一個多億。
一年光吃就要吃一億。
‘這一個億，要是花在別的項目上，得出多少研究成果了。要知道，植物研究所，在現(xiàn)在的大環(huán)境下，每年能夠分得的科研資金就是干巴巴的。好不容易爭取了個大項目，結果，這經費，嘩啦啦的全進了研究目標的肚子里。
難受，想哭，心痛，心痛的無法呼吸。
于斌早就習慣了隔壁老張的毛病，語速不減，“剛剛說的，這還僅僅是現(xiàn)在。而且，經費支出大，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誰也無法肯定目標還會不會再次異變。到時候，如果再次發(fā)生，按照慣例，它的營養(yǎng)需求更高，到時候就不僅僅是經費的問題了。我們的營養(yǎng)液是否還跟得上，我們的營養(yǎng)液的營養(yǎng)價值是否還能滿足這棵樹的需求，這些，都是問題啊。萬一這棵具有巨大價值的樹因為營養(yǎng)跟不上死了，那我們將會是整個華夏的罪人！”于斌重重說道，作為負責人，于斌在正事上，主次，重點還是拿捏的很準。哪怕他對這個消耗也很慌。
“大家還有什么想要補充的么？我們一起頭腦風暴一下，我覺得要找到一個快速的突破口，我們得跳出我們這個專業(yè)的限制。”于斌啟發(fā)道。
眾人沉默，努力思考。這時候，于斌發(fā)現(xiàn)，坐在角落里旁聽的研究助理舉起了手，一看還挺面熟，是葉楓，這小子，在這個項目上，表現(xiàn)的很搶眼，是個搞研究的好苗子。
“說吧，葉楓，不管點子怎么樣，說出來讓大家參考參考。說錯了也沒關系?！庇诒蠊膭畹?。
葉楓聞言站了起來，坐在會議室的，大部分都是可以做他導師的人物，在這么多大師眼睛的注視下，葉楓還是有些緊張，“我想，是不是可以去處理廠購買堆肥，然后攪拌打碎兌水。這樣，成本會得到很好的控制?！?p> “另外，這兩天，我做過測試，發(fā)現(xiàn)，玉樹對堆肥的吸收也很良好?！?p> “如果，擔心堆肥的營養(yǎng)不夠全面，我們還可以輔助加入一些營養(yǎng)液。”葉楓結結巴巴講完了。而會議室里靜寂無聲，大家都被這個主意驚到了，這么簡單的事情，為什么他們沒想到，總想著去構造一套新的營養(yǎng)液，或者改良配方，改良配方成分的生產成本，他們都犯了一個共同的錯誤，思維形成定勢，總想著以專業(yè)的只是去解決問題，結果一直在給自己挖坑。當然，也不是說專業(yè)不夠好，專業(yè)代表著更加精細和可控，但是，那是需要比較長時間的研究。
短時間要出成果的，往往需要劍走偏鋒。
葉楓剛說完，張德才已經計算完畢，臉色漲紅，感覺心痛都不藥而愈了，連喊三個好。掌聲響起，算起來，葉楓來研究所的日子也不短了，但是今天，卻是真正讓所有教授們記住，研究所里有個不錯的年輕人，他的名字叫葉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