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姣姣,慷慨普照大地。
梧桐樹下一雙人。
義靜望明月。娥凰則枕著他的胳膊,含情脈脈地看著他。
“凰兒?!绷x忽然喚她,隨即轉(zhuǎn)頭看著她。
娥凰甜笑著湊近他:“怎么了?”
義摟緊她,與她鼻尖貼著鼻尖:“有件事要你幫忙?!?p> 娥凰輕吻他的額頭,嫣然笑道:“你說就是!”
義摸著她的臉頰,表情一改往日的玩味,語氣極其認(rèn)真地說:“我有一個(gè)人需要你救?!?p> 娥凰摟住他脖頸,沖他神秘一笑:“若我猜得不錯(cuò),你要我救的乃是一曠世神帝吧!”
義戳戳她額頭,溫柔微笑:“你個(gè)小機(jī)靈鬼,真是什么都瞞不過你!”
娥凰嘟嘴,用力戳他額頭:“你若是瞞著我有了別的女人,我就要你好看!”
義捂著額頭哎吆叫:“不敢不敢!”
娥凰抿嘴甜笑,小拳拳捶他胸口:“你這壞小子。”
“娘子,夜已深,該歇息咯!”
義愉悅大笑,抱著娥凰滾進(jìn)了雜草中。
深夜,萬籟俱寂,天地忽劇烈動(dòng)蕩,一聲巨響震耳玉聾,震懾力覆蓋方圓百里,又是一聲巨響,整個(gè)陰沉的夜空瞬間變得晶亮,將整個(gè)大地照的亮如白晝。天火隨后而來,來勢(shì)洶洶,重重地墜落在地,把地面砸出了偌大的天坑。
一男一女疊倒在一起,摔在天坑旁。女人伏在男人胸口,咳嗽個(gè)不停。
男人的身體虛弱至極,他異常艱難地抬起頭看向女人,有氣無力地問:“璃兒你沒事吧?”
女人就是疏璃,而男人是誰自不用多說。疏璃壓著咳嗽,看著他輕輕搖頭:“我沒事。倒是你有沒有受傷?”
這時(shí),后背忽傳來隆隆之聲。
“是天火。”
泛月攬住疏璃便要掙扎著站起,可惜的是他使不上一點(diǎn)力氣,他的氣力已在剛剛的猛攻中耗盡了。
疏璃咬咬牙,強(qiáng)撐著爬了起來,費(fèi)力攙扶起他高大的身軀,拼命往遠(yuǎn)處挪動(dòng)著。
“你不會(huì)死的。我不會(huì)讓你死的?!?p> 泛月凝注著她笑,笑地既幸福又甜蜜:“與子同生,與子共死?!?p> 疏璃聞言腳步頓住,她轉(zhuǎn)過臉看著他,發(fā)白的嘴唇蠕動(dòng)著似有千言萬語與他說。
泛月看著她,表情也似有千言萬語,天火已墜落,就重重地墜落在他二人身后,與二人的距離近在咫尺,熊熊的烈火在二人的腳邊燃燒著,把二人團(tuán)團(tuán)包圍其中,映紅了兩人的臉。
泛月顫抖著伸出手,溫柔觸摸著疏璃的臉頰:“你知道的,我喜歡你?!?p> 疏璃凝注著他,眼中有淚。
“璃兒,我知道你不許我這樣喚你,但我還是想要這樣喚你。”
“璃兒,就算你不能喜歡我,我也愿意喜歡你?!?p> 又一枚天火墜下,就落在二人前面不遠(yuǎn)處,天火熊熊,染紅了半邊天,他溫柔地吻上了她的唇。
最后一片晶瑩的雪花悠然飄落,義伸出手,那枚雪花輕輕落在他的掌心,他舉目望天,陽光明媚,晴空萬里,連下了十天十夜的大雪總算停了下來,世間萬物紛紛走出陰霾,在溫暖的陽光下重拾生命。冰雪消融,小草露出了嫩芽,幾只小巧玲瓏的麻雀正在嘰嘰喳喳地覓食。
義看著小麻雀?jìng)?,微微一笑:“春日至,萬物生?!?p> 他說罷回眸瞧向病榻之上的沐言。
沐言睫毛顫顫,便慢慢睜開了眼睛,正與義的目光相撞。
義瞇眼微笑,旋即望向前方,目光發(fā)直,仿佛在看著什么人,他又露出了好看的笑意:“兩帝相爭(zhēng),天下毀滅。”
沉重的腳步落在雪地上,發(fā)出咯吱咯吱的響聲,白茫茫的大地之上,有一青一白,一先一后正在盡最大的努力行進(jìn)著。
疏璃的腳步驀地頓住。緊跟在后面的泛月隨著停住。疏璃回眸看著他:“到此為止,你回去吧!”
泛月大步上前,劍眉緊蹙:“你我誓約在前,我便絕不能食言!”
疏璃美眸垂下,眼淚在眼眶打轉(zhuǎn):“那個(gè)誓約什么都不算。你走吧!”
她已轉(zhuǎn)過身去,身體不住顫栗。
“泛月你是個(gè)好人!”
“后會(huì)無期!”
泛月的眼眶濡濕,心臟撕裂般的痛楚:“你已準(zhǔn)備和他共死了是么?”
疏璃含淚無言,她已朝著遠(yuǎn)處走去,背影決絕。
泛月凝注著她的背影,把雙拳攥得咯咯作響。
他怎能讓她死!
他怎么舍得!
泛月一躍上前,擋在疏璃面前。
疏璃皺眉看著他。
泛月回眸而視:“我既與他命脈相連,便決不會(huì)讓他就這樣無聲無息死去!”
他斂目,發(fā)步離開。
疏璃看著他的背影,心里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