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月的眼神冰冷如刃,刺穿一切,冷冷地一字字道:“你已殺了她父母,現(xiàn)在又想殺了她嗎?!”
洛持瞪著他,面有動容。
“你廢物兒子的小命就是她屢次三番救的?!狈涸聫街弊叩剿媲?,雙手奉劍給他,“你若想殺了她,那就請連我也一起殺了吧。我泛月不是恩將仇報之人!”
最后一句話他用力咬著每一個字。
恩將仇報?!
洛持看著他瞳孔止不住的顫,泛月的每個字都如一把刀已把他整個千刀萬剮,他的呼吸已紊亂,心情久久不能平靜,那種難以言喻的痛苦淹沒了他。
泛月奉劍不動,直視他的眼。
洛持喉結(jié)滾動了下,別過了臉,輕嘆道:“你可知她是什么人?”
泛月不帶絲毫猶豫,大聲道:“她是我的恩人!”
洛持猛轉(zhuǎn)過臉瞪著他,一臉的氣急敗壞:“逆子!”
他徑直拔劍而出直刺泛月咽喉。
其他人大驚失色,驚聲尖叫:“大將軍!”
泛月卻一動不動任由著他刺,眼睛眨都不眨,嘴角甚至還帶著揶揄的笑意。
利刃距泛月的咽喉就近在咫尺,冰冷的觸感已抵在他的肌膚上,已有紅色的粘稠液體緩緩淌了下來。
泛月頷首蔑視著他,依然面帶笑意:“怎么?莫非大名鼎鼎的白虎洛持也有下不了手的時候?!”
“雖說虎毒不食子,可你想殺我,這也不是第一次了,又何必如此拘泥!”
他冷笑了聲,別過臉去,在斜覷著他。
“逆子!”
洛持暴怒紅著眼睛一劍刺出,正刺在泛月胸膛,鮮血瞬間涌出,染紅了他的白衣,順著劍鋒滴滴答答落在地上,濺起一朵朵碩大的血花。
泛月悶哼了聲,低頭看了眼胸口的劍,又瞪大眼睛看著洛持,眼神里都是不肯相信。
洛持手里發(fā)粘,他低頭去看,原來都是血,都是兒子的血,他抬眸看著對面的泛月,瞳孔恐懼地顫個不停:“月兒,爹……”
他雙手劇烈顫抖著,慌里慌張松了手,那柄劍依然牢牢地刺在泛月胸前,泛月輕咳幾聲,鮮血已順著嘴角流了出來,玄鯉、連城趕緊過來扶住他。
“月兒……”
洛持不知所措看著他。
泛月咳著咳著突然看著他大笑,笑聲中都是凄涼:“你的劍刺的不夠深啊!要再深一點(diǎn),你的逆子才能死!”
他眼神一狠,攥住劍柄竟往里又用力刺了下去,他吃痛又吐了一大口鮮血。
玄鯉、連城趕緊制止他瘋狂的舉動。
“月兒!”
洛持紅著眼眶撲身上去。
泛月卻一把推開他,望著他目光迷蒙,苦澀笑著:“鎮(zhèn)國大將軍離我這逆子遠(yuǎn)點(diǎn),不然臟了你的衣服?!?p> “月兒。”
洛持的聲音在顫抖,滿臉都是痛苦之色。
泛月輕聲笑了笑,便輕輕合上眼睛昏睡了過去。
澤淵城。
大雨滂沱,一輛通體漆黑的馬車踏水而來,伴隨著駿馬一聲嘶鳴,馬車停在恢宏的城門前。
高聳的城樓之上,筆挺而立的是全副武裝的幽冥墨龍鐵騎,一抹熟悉的身影呈現(xiàn)其中,正是義。義一躍至濕滑的城墻之上,嘴角帶著好看的笑意,凝注著馬車,在大聲向下面喊:“來者何人?!”
赤焰嘶聲大喊:“此乃我幽冥之主,還不速速開門來!”
義擺了擺手,道:“傳疏璃將軍令,來我澤淵城者需要通關(guān)令箭,否則不得入城!”
赤焰氣急敗壞大吼:“車?yán)锎_確實(shí)實(shí)是我幽冥之主,你這狗奴才還要什么通關(guān)令箭!”
義挑了挑眉,冷笑道:“既是我幽冥之主,何不出來一見吶!”
赤焰還玉發(fā)火,這時只聞車門開啟之聲,黑衣少年郎傲然屹立風(fēng)雨中,幽幽地說:“你現(xiàn)在看到了,是不是可以開門了!”
義一眼注意到他中指的王者之戒,隨即微微一笑,道:“確是我幽冥之主沒錯!”
“開門!”
他笑著對身后揚(yáng)了揚(yáng)手。
沉重的大門緩緩敞開,駿馬嘶鳴著緩緩馳進(jìn)了城里,沉重的大門緩緩關(guān)閉,一切都淹沒進(jìn)了風(fēng)雨里。
“小言,小言,……”
夢里的沐言距自己越來越遠(yuǎn),疏璃伸出手想抓住他,卻無論如何都追不上,他漸行漸遠(yuǎn),身影漸漸模糊,疏璃急的滿頭大汗,忍不住嘶聲喊了出來:“小言!”
她猛睜開眼睛恐懼地大聲喘息。
“已經(jīng)沒事了?!?p> 熟悉的白衣,永遠(yuǎn)不變的纖塵不染,俊逸的容顏,臉上滿溢的溫暖笑容,還有那溫暖的手心,面前人正是泛月。
疏璃久久凝視著他,然后輕輕喚了聲“泛月?!?p> 泛月凝注著她溫暖微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