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月垂著頭默不作聲,就似什么都不知道。
疏璃把窗戶輕輕關(guān)上。
泛月突然抬起頭,紅著眼睛,嘶吼:“打開!”
疏璃嚇了一跳,她回頭看他:“月。天涼夜寒,你會著涼的?!?p> “我說打開!”泛月像瘋了一樣,撲過來,一把扯開疏璃,把窗戶打開。
疏璃蹙眉看著他,有些發(fā)怔。
泛月看也不看她一眼,徑自回到黑暗的角落,又坐了下來。他低垂著頭,模樣頹喪不堪。
疏璃嘆了口氣,走到他面前,輕輕撫住他的肩膀。
泛月卻陡然一下甩開她的手,抬頭恨恨地瞪著她,就像在看自己的仇人一樣。
“月?!笔枇滩蛔喩戆l(fā)顫。
“慶功宴怎么樣?”他突然冷冷發(fā)問。
疏璃不知如何回答。
他霍然起身,直直地盯著她的眼睛,咬著牙又道:“你們的宴席一定很盛大吧?你們也一定喝的很高興吧?因為我爹死了!”
疏璃忍不住紅了眼眶:“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泛月嗎?”
泛月忍不住發(fā)笑:“泛月?呵呵。泛月是誰?”
他湊近她,與她近到鼻尖碰著鼻尖。
疏璃哆哆嗦嗦地往后退。
他步步緊逼,突然一拳狠狠砸在墻上,聲嘶力竭:“你告訴我???我是誰?泛月又是誰?”
疏璃緊緊閉上眼睛,眼淚忍不住掉下來。
“就是因為你。就是因為你?!狈涸戮o緊攥住她的肩膀,攥的她肩膀生疼,疏璃睜開眼睛看他。
“就是因為你。我才會家破人亡的!”泛月狠狠一下把她推倒在地,怨恨地瞪著她,“為什么偏偏要我遇見你?!如果不遇見你,或許我爹我娘,還有團子,印叔,大家都活的好好的!”
“泛月,你夠了!”疏璃嘶聲大喊。
泛月怔住。
疏璃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看著他的眼睛,淚流滿面,心痛不已:“我以為你是個男人!”
說罷,她扭頭哭泣著跑開了。
泛月沒有追出去,而是杵在原地,愣愣地看著她遠去。
澤淵廣場。
人山人海,人聲鼎沸。
應征臺。
年輕的少男少女們滿腔熱血,熱情洋溢。
“話說,媳婦兒你怎么也來了?”男人看著對面的女人一臉驚愕,“你不是跟我說,上山采藥去了嗎?怎么也來應征了?!”
女人明顯被嚇了一跳,不過還是裝作很兇的樣子,插著腰說:“你不也是!你還跟我說下地干活的呢!”
男人的臉一紅,連連擺手:“不是。媳婦兒?!?p> 他抓住女人的手,急道:“這打仗本就是我們男兒該做的事,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來湊什么熱鬧啊!快給我回去!”
女人眼睛一瞪,哼了聲,甩開他的手:“誰說我們女孩子家家的就不能打仗了,就不能保家衛(wèi)國了。你難道忘了,我們幽冥墨龍鐵騎的大統(tǒng)領(lǐng)也是女人了?!”
她望向臺上的疏璃,一臉的崇敬之情。
“我們疏璃統(tǒng)領(lǐng)可是管你們一大群臭男人呢!”她斜覷著男人,一臉的傲嬌。
男人啞口無言。
夜。深夜。
統(tǒng)領(lǐng)府。
“今天一共征了多少人?”疏璃邊走邊問。
銀歡看了眼身旁的瑜璟,趕緊回道:“屬下等人統(tǒng)計了下,一共有十萬五千六百七十八個。其中不乏很多女人?!?p> 瑜璟看著疏璃,笑著點了點頭:“她們都是慕您的大名而來的?!?p> “是嗎?”疏璃聞言一笑,“我那么出名?”
“這個您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辫きZ神秘兮兮一笑,雙手奉上折子。
疏璃接過折子,笑道:“你這樣笑,倒是很不尋常?!?p> 瑜璟紅了臉:“請您快看!”
疏璃笑了笑,剛要打開,就聽到十一在大喊大叫:“姐,不好了不好了!”
疏璃猛抬起頭。
十一上竄下跳,來到她面前,滿頭大汗,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那泛月不見了!”
疏璃聞言一皺眉,二話不說就直接縱身疾飛了出去。
大漠沙如雪,一望無垠,入夜寒冷刺骨。
泛月深一腳淺一腳地踉踉蹌蹌走在冷風中。
他停住腳步,舉目四望,到處都是沙子,似乎永遠都甩不掉。他知道,他心里比誰都清楚,他迷路了。
又一陣冷風吹過來,他凍得瑟瑟發(fā)抖。
“就是他吧!”背后忽然傳來人的說話聲。
泛月聞聲一驚猛回過頭,他希望看見她,然而背后的人卻根本不是她,那是一群戴著黑面具,黑衣勁裝的男人。
“你是泛月?”為首的男人問。
泛月預感不好,趕緊掉頭就跑。
“看來他就是了!”
“給我追!”首領(lǐng)一聲令下,那些男人便如勁風般沖了過來。
泛月踉踉蹌蹌跑著,一下?lián)涞乖诘亍?p> 男人們立即撲了過來,把他團團圍住。
泛月在地瑟瑟發(fā)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