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今天我還有別的事情,況且公主也不急于這一時?!彼従徧ь^看著他,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
聽了這話的上官晞一時還沒反應(yīng)過來,但是伊傾失落的樣子已經(jīng)閃現(xiàn)在他的腦海中,她可是時時刻刻都希望他去看她呢。去看望病人還不急于一時?
但是,妥協(xié)有第一次,自然就會有第二次,萬一他惱了又不去了呢?于是他只得微微嘆了口氣,點了點頭:“好,那你先去忙吧。”
上官晞第一次覺得,沒有誰比他這太子還憋屈了。
說著他又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看著他依然站在原地,他淡淡地開口道:“對了,今天四弟要來看傾兒。小心些,被人看見了就不好了?!?p> 他點了點頭,一陣風過,抬頭時人已經(jīng)不見了。
他看著空空的屋子,又嘆了口氣。怎么最近他老是嘆氣啊,再這么下去都快變成老頭子了。
上官晞出現(xiàn)在伊傾的院子時,屋子里傳出來的笑聲簡直令人心情愉悅,屋子里上官鋮瑜正將茶盞遞給她,他道:“好了,你先喝口茶?!?p> “四哥,等我病好了,你可要把青杏酒拿來給我?!彼舆^茶盞,臉上的笑意還未退去。
“傾兒,你今天好些了嗎?”他面帶笑意朝著兩人走去。
伊傾看著他臉上的笑意更甚,眼睛總是朝著門外瞟,說話也有幾分心不在焉了:“好多了,皇兄?!?p> “皇兄,你來了?!鄙瞎黉呰て鹕硇辛艘欢Y。
“自家人,哪有那么多虛禮?”上官晞上前扶了他一把。坐在旁邊的凳子上??粗F妃椅上的人見她精神還不錯,心里好受了些。
伊傾想到在皇宮時上官晞?wù)f的話,開口道:“四哥,謝謝你,今天。”
“沒關(guān)系,皇兄說的自家人不用客氣?!彼f著擺擺手。三人聽了這話都笑了。
上官晞又留了上官鋮瑜用了晚膳,他才離開。
此時此刻就只剩下屋子里的兩人,伊傾臉上的笑意再也沒有了,她微微蹙著眉頭道:“哥哥沒有說動他嗎?”
他看著她臉上失落的樣子,想了想,還是沒有說明天顏如故會來的話,萬一他明天沒有來呢?那伊傾是不是會更失落。他幽幽嘆了口氣道:“傾兒,是皇兄不好。”
她低著頭笑了笑道:“皇兄說得哪里話,你為國事操勞,本來就很辛苦了?!?p> 兩人沉默著誰都沒有開口說話,也不知過了多久,看著天上的圓月,伊傾淡淡地開口道:“皇兄,今天都已經(jīng)四月十五了呢!”
“是啊!”再過些時候就是父皇的生辰了。
“皇兄,你快回去休息吧。我沒事的?!彼€是一臉的笑意,看不出難過什么的。
可是看在眼里上官晞心里卻不是滋味,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無聲地安慰她:“你也早些睡!”
看著天上的那一輪明月,她低著頭嘆了口氣,這個決定是不是錯了呢?可是這千百年來關(guān)于愛這件事情,誰又能說得清楚對錯呢!
她淡淡地想。
莫名地就想到,前些天,因為四哥的一句話提醒了她,四哥說,不要染了風寒。她當天大半夜就自己跑去井邊的大水缸旁,打水往自己身上淋,所以一向身體很好的人才會染了風寒。
因為只有這樣她才能有更好的理由來太子府,才能有更好的理由見她想見的某人。只是可惜,他并不愿意呢。
梨兒回來時就看到自家公主站在窗邊吹冷風,她急忙走過去關(guān)窗戶:“公主,你的病還沒有好,你怎么又起來了?梨兒只是去了一下廚房,你就這樣不愛惜自己了?!?p> 伊傾看著苦口婆心的人,想著那天晚上,梨兒看著她自己澆了自己差不多大半缸水時,跪在地上哭得傷心的樣子。此刻看著她這么嘮叨又心疼自己的樣子,她莫名覺得有些心酸。
不自覺的眼淚就流出來了,梨兒轉(zhuǎn)身看著她默默無聲流淚的樣子,開口道:“公主,你怎么啦?”
她突然間笑了起來道:“沒什么?就是覺得很高興?!?p> “高興?!那為什么還要哭呢?”梨兒伸手將她臉上的淚水擦掉。
伊傾搖了搖頭道:“傻瓜,你沒聽說過喜極而泣嗎?”
“聽說過,可是看到公主難過梨兒也難過?!彼廴σ哺t起來。
伊傾一下轉(zhuǎn)過身道:“你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了。”
“公主……”梨兒看著她壓抑著的肩膀微微抖著。
她仰了仰頭道:“我沒事,出去吧?!?p> 伊傾聽到關(guān)門聲擦了擦眼角,朝著床邊走去。
夢里——
她夢見顏如故那天在街上救了她,然后她就追著顏如故一直跑、她喊著顏如故的名字,可是顏如故就是沒有回頭,跑著跑著……她和顏如故之間就出現(xiàn)了一條深淵,可就算如此,顏如故還是沒有回頭。
而她看著那條無法跨越的深淵,以及漸漸遠去的顏如故,痛哭流涕。
次日,顏如故帶著人來的時候,院子里正一片忙碌,熬藥的熬藥,打水的打水。似乎沒人注意到他,走進屋子,看見上官晞一臉焦急地坐在床邊,擔心地看著床上的人。
顏如故走近了才看見,此刻躺在床上的人,額頭上敷著一塊布條,旁邊的人換了又換,她臉色有著染了風寒時的不正常的紅。眉頭緊蹙,嘴里呢喃著什么,仔細一聽是:“別走,你回頭……你別走……”
這幾個字聽了竟然有幾分令人心酸的感覺。
“連御醫(yī),你給她看看吧。”低著頭的上官晞抬起頭來,看著顏如故,再看看顏如故后面的人,頓時大喜。他正愁御醫(yī)什么時候來呢!
玉連生看著床上的人,又看了看站在自己旁邊的人,唇邊扯了一抹笑意道:“這姑娘請先讓讓。”
他聲音很好聽,說話也溫柔,梨兒聽了這話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抿了抿唇,站在旁邊但心地看著床上的人。
玉連生拿了手帕放在上官伊傾的手腕上,開始把脈。一會兒后他淡淡地開口道:“沒什么大問題,微臣需要給公主施針。還請?zhí)雍蛯④娨撇健!?p> 屋子里就只剩下梨兒和玉連生,站在門外的顏如故看了一眼屋子里,又看了旁邊的男人道:“你不是說,她好了嗎?”
“她昨天沒看到你,估計有些難過吧?!鄙瞎贂勔膊浑[瞞,他想看看這個男人會有什么反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