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夏燈青竹可以嗎
“當(dāng)然是,你以為呢?”
南玥一點也不慫,甚至還有些想打架。
面前這個人可是妖??!比起人類經(jīng)打多了,她可是從來沒有遇到過能讓她揍一頓的人,就害怕揍了這竹子精不給解藥反悔怎么辦。
“我可以等?!?p> 青竹沒有動手,神情帶了惆悵恍惚,可南玥還是敏銳的發(fā)現(xiàn)他手里似乎拿著什么。
她將暈過去的夏燈抱起來放在了一旁的凳子上,青竹很有耐心,立在一邊靜靜看著,綠色的長袍上仿佛滑落了碧色的霞光,眼里帶著看不懂的感情。
“你不用等了,從她逃的那一刻開始,你就該知道,她根本不喜歡你,一絲一毫都沒有?!?p> 南玥一字一句說的十分清晰淡定,最后在夏燈身上下了一層結(jié)界,才轉(zhuǎn)過身重新與青竹對視,自信滿滿而無所畏懼。
“哪怕你是個百年的精怪,我也不見得怕你?!鼻嘀裥α?,“而且你還需要我,不是嗎?”
南玥往門外走,笑瞇瞇地點頭:
“要不要試試?!?p> 話音剛落,她感到背后似乎寒毛豎了起來,似乎有什么東西在朝她飛馳過來,下意識一擋,南玥只覺得手心一陣刺痛,似乎被狠狠咬掉了一塊肉,有什么要穿破她的手掌。
是蠱蟲。
南玥皺著眉用靈力將蟲子甩在地上,是一只青綠色上面還帶著黑點的蟲子,它的腹部甚至有些熒光,好像吞噬了一只螢火蟲。
“不是一家人不進(jìn)一家門吶?!?p> 只一眼,她便毫不留情的一腳踩在蟲子身上,腳尖在地板上磨了磨,直接在竹地上添入了一抹十分不和諧的暗綠色的痕跡。
真不愧教出了瑾妃那樣的人,這一言不合放蟲子的態(tài)度簡直一模一樣,而且還都是這種可以傷到她的蟲子。
“沒用的,蟲子的毒素已經(jīng)進(jìn)入了你的體內(nèi)?!鼻嘀裾驹谠貨]動,垂著頭看著桌面十分入神,嘴里卻依舊在絮絮叨叨,“它可以分解植物細(xì)胞,你很快就會枯萎了?!?p> 南玥:……所以你到現(xiàn)在還認(rèn)為我是株植物嗎,要不要這么執(zhí)著。
“如果在人的身上呢?”
她十分配合的緊張起來,只是心里可惜今天怕是揍不了這個竹子精了。
青竹聽了她的話,這才抬起眼來瞟了她,隨即漫不經(jīng)心的回答到:
“大概有一些麻痹效果吧?!?p> 南玥甩了甩手,只覺得這竹子精實在是蠢,是人是草都分不清,剛化形就接觸人間最難說清的情愛之事,也難怪栽了跟頭。
“那行吧,那什么鎖命蠱的解藥呢?能不能給了,你怕不是要出爾反爾吧?!?p> 她有些意興闌珊,這個竹子精是要一條路走到黑,她實在不想管,但是又找不到第二個能解蠱之人,畢竟他的蠱可是連她的皮膚都能輕松咬破的。
只可惜修為太淺,沒什么危害罷了。
“你都命不由己了,還有心思關(guān)心別人?”
青竹的表情十分古怪,似乎覺得她在搞笑,明明只用求求他就好了,這么等死,何必呢?
“我命由我,用不著你擔(dān)心,給解蠱藥,不然我就去宰了陶瑾夭。”
“你敢!”
“我不敢,所以給藥啊!”
南玥真是跟這個竹子精難以溝通,性格古怪陰晴不定還言不由衷文不對題,他是不是在寺廟住傻了。
“這個不行,不然瑾夭會老去的?!?p> 似乎是被她兇巴巴的語氣嚇到了,又想到她不過是將死之物,青竹頓時有些不知所措起來,似乎覺得自己做的太過了。
但是兩相對比,自然是瑾夭最重要。
“她早就該老了,連妖怪都逃不脫六道輪回,更何況是人?”
南玥有些不耐煩,干脆直接拿出把椅子直接一坐,翹著腿看著自己手心開始慢慢愈合的傷口,十分嘴賤。
“你要是真喜歡她,那么她的風(fēng)華絕代和耄耋之年你都該喜歡,表面的東西算什么?舍不得就去當(dāng)個人類啊,住在這破屋子里當(dāng)個縮頭青龜有意思?趕快給解藥,不然我明天就去劃花她的臉。”
“就算你劃花她的臉我也愛她!”
對于青竹的突然表態(tài)南玥硬是噎了一下,這竹子精關(guān)注點是不是有問題?
“咳、咳咳,恩公?!?p> 就在南玥忍不住就想踩青竹一腳的時候,暈過去的夏燈卻悠悠醒了過來,似乎十分虛弱的模樣。
不是,妹子,你就暈了一下,這來回折騰累死累活的可是我???你虛弱個什么勁。
南玥無語凝噎,一時不知怎么開口。
夏燈似乎半晌才發(fā)現(xiàn)了屋里的氣氛十分不對勁,有些怯怯地看了一眼那堵毛骨悚然的墻,又往椅子上靠了幾分,才繼續(xù)開口,這次卻是向著青竹。
“請問,是青竹公子嗎?”
“嗯。”
青竹很冷淡,對于陌生的夏燈一點都不在意,只是由于此時南玥表情太可怕,讓他有些不太自在的就想轉(zhuǎn)移注意力。
可是,對于他的冷淡夏燈一點也不介意,似乎還很高興,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真的像兩盞明燈,璀璨的光華流轉(zhuǎn)。
“青竹公子,我、我可以留下來嗎?”
夏燈有些小心翼翼卻大膽的開口,驚地南玥人都坐直了些,一時間仿佛一個局外人。
“不可以,沒地方?!?p> 青竹持續(xù)冷淡,看了眼一臉糾結(jié)的南玥,想了想又再次站回了他的桌子前。
他其實早就知道瑾夭是絕對不會回來的,只是忍不住幻想,她的一舉一動會不會是應(yīng)他而起,這個古怪的少女,是他唯一能知道她現(xiàn)狀的途徑。
如果南玥再也不來了,他又離不開這片竹林,屆時他該怎么辦呢?他連失而復(fù)得的勇氣都沒有。
“可是……”
“她就住在山腳,以前跟在陶瑾夭身邊,可以跟你解解悶幫幫忙?!?p> 夏燈手中拽的袖子已經(jīng)皺的不成樣,似乎是十分喜歡青竹的模樣,南玥忍不住就幫了一句。
她才不會說是為了積分。
果然,聽到陶瑾夭的名字青竹的眼睛登時就亮了,膚色瞬間變白,夏燈再次看愣住了。
原本在她的心中,青竹這個妖怪已經(jīng)是剛才那個綠油油古怪至極的模樣了,但是此時的青竹卻是翩翩公子清朗如玉,透過竹窗的月光,更是襯的他如月般清冷而皎潔美好。
原來,妖也可以這么好看嗎?
夏燈原本的五分喜愛,在此時幾乎瞬間變成八分,剩下的兩分不過是少女的矜持與驕傲,是她最后的底線罷了。
青竹看了一臉癡迷的夏燈,只覺得莫名其妙,但是想到陶瑾夭的模樣,他又忍不住彎了眼睛,竟是帶了幾分笑的點頭。
“好。”
南玥開心了,哪怕她覺得自己是把夏燈推入了火坑,還是忍不住開心,因為——
“恭喜宿主收獲額外劇本牽線積分獎勵,公司紅娘部特劃入賬戶500積分,請宿主注意查收?!?p> 六三的聲音從來只有這個時候,才讓南玥覺得分外悅耳。
“我覺得我應(yīng)該常來,他們倆的進(jìn)展對我有好處啊!”
她忍不住沾沾自喜,又開始想當(dāng)然起來。
“宿主,您每個星期的醫(yī)治工作、每個月的面具修復(fù)工作都沒做好就操心別人的姻緣,小心竹籃打水一場空?!绷滩蛔∮謬Z叨起來,“而且感情的事,最好順其自然,旁人的插入會讓人產(chǎn)生誤判,請您注意分寸?!?p> “哦?!?p> 南玥乖乖答應(yīng)了,她心情好,一點也不在意六三的婆婆嘴,臉上的笑意更是揚(yáng)的更高了些,一副好孩子的模樣問青竹:
“青竹啊,你真的不給我藥嗎?我可以保證我離開之前你的瑾夭容貌依舊哦?!?p> 畢竟瑾妃可是以一個星期兩次的頻率來取血,她可是每次都很大方的勻了半指甲蓋大小的靈力呢。
青竹原本沒想過再與她討價還價,沒想到南玥卻是主動說了出來,讓他忍不住有些懷疑,南玥到底在打什么算盤。
稍一思索,青竹就明白了。
南玥也是妖,她肯定也有保住女人青春美貌的能力,她這么說不過是因為她喜歡她要救的人,想留在那個人身邊。
畢竟,由于和他的打賭,不得不事后抽身離開,以至于她另辟蹊徑想出這么一個法子,只要讓她留下她就親自保住陶瑾夭的容顏。
笑話,瑾夭怎樣他都愛她,只是他求而不得,他人也必不得如愿。
就憑這種小伎倆小心思,就以為他會直接無視之前的承諾嗎?呵。
“不論瑾夭如何,你治好后必須離開?!?p> 青竹冷冷的開口,也不再猶豫了,直接將手中的小盒子甩給南玥,看著她不過一卷袖子就穩(wěn)穩(wěn)接住,只覺得身上輕松了不少。
“你的解藥,需要嗎?”
他好心地問道,南玥隨意擺了擺手,也不準(zhǔn)備戳穿青竹認(rèn)為的身份了,笑瞇瞇地開口:
“不用啦,我好歹道行比你深,你那毒沒什么用,不信你看?!?p> 南玥揚(yáng)起手,給青竹顯擺了一下她白生生的手心,很快又收了回來,喜滋滋把小盒子收入懷中。
青竹一愣,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的手,又開始慢慢變綠了。
有時候,真羨慕那些化形就和人一模一樣的植物。
而得到了想要之物的南玥也不管夏燈了,由著她用那一臉愛慕的眼神看著青竹,收起自己的小椅子就離開了。
隱隱的,身后傳來一男一女的對話。
“青竹公子,您很喜歡瑾妃、瑾夭對吧?我啊,有很多故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