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這翎國南境皇城里最有名的建筑,那除了皇宮,當(dāng)然是皇城北邊的日月壇。
無論是翎國亦或是周遭其他大小國家,或多或少都有祭祀的習(xí)慣,在祭典上,往往由專職的祭司通過觀星等一系列手法來推算近年的國運(yùn)。
而翎國的日月壇算是比較特殊的,距典籍所載,乃前朝皇宮舊址改建而成。至于翎國開國先帝為何要大動干戈就近另造宮殿,卻改原址為祭壇,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就君清兮所知,自家君府如今所在的地方好似也是翎國開國先帝所建存放經(jīng)書的地方,再更換了好幾代君主后才賞賜給功臣居住,改為府邸??赡苓@就是為什么君府中會有奇怪的密道和機(jī)關(guān)吧,只是不知這么多年以來都有哪些人發(fā)現(xiàn)了密道,還有當(dāng)初在密道內(nèi)發(fā)現(xiàn)的奇怪卷軸又是誰放在那兒的。
跟著莫琀站在皇宮大殿門前,已有人進(jìn)去通報,君清兮好似突然想起,那奇怪卷軸好像是題有“金鑾券”三個大字,而如今自己面對著的建筑可不就是金鑾殿么,這么說……那張空白卷軸搞不好可能是開國先帝留下的寶貝!
君清兮悄悄伸出手捅了捅前面的莫琀,“喂喂,金鑾券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前方的莫琀沒有任何反應(yīng),君清兮剛要再次伸出她的魔爪,便見入內(nèi)通傳的內(nèi)侍走了出來,“陛下早已在后庭等候多時,還請二位速速前往覲見”
二人跟著內(nèi)侍一路從大殿前繞到了后殿,剛踏進(jìn)殿內(nèi),就瞧見好些熟面孔,莫玲和司馬庭都在,看他們的同坐一席,想必莫玲的駙馬就是司馬庭沒錯了。
另一邊為首的則坐著林永全,旁邊那名女子想來是林永全的夫人。在靠后一些的地方,君清兮見了此人差點(diǎn)驚呼出聲,那不是烏城的羅勇羅將軍嗎,而那一旁的則是他的女兒牡丹姑娘。
想來也是慚愧,自己起先信誓旦旦地向羅將軍夸下??谝獛退退呐畠簣F(tuán)聚最終卻是不了了之,現(xiàn)下羅將軍反倒是自己找了法子接回了他女兒。
一想到如此,君清兮有意無意地別過臉,盡量不和羅勇打照面,轉(zhuǎn)而看向莫玲那邊。
莫玲似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繼而和一旁的司馬庭說著什么。
不知為何,君清兮覺得莫玲那一眼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似乎帶有幾分?jǐn)骋庥钟袔追州p蔑,這樣的莫玲讓她覺得異常陌生,哪怕是當(dāng)初自己遭受牢獄之災(zāi)時見到莫玲的舉止雖也有幾分怪異,但卻仍能看出小丫頭對她的關(guān)心,絕沒有如今這種感覺。
跟著莫琀一起落了座,好巧不巧,正是在莫玲那席的下首,莫玲作為當(dāng)今長公主自然是坐在左邊的位置,右邊便是準(zhǔn)駙馬司馬庭。君清兮這邊莫琀自是當(dāng)仁不讓的坐了更靠前的左邊,將右邊留給了君清兮,這樣一來君清兮和莫玲中間就隔了兩個人,連身形都看不大清,要想說話自是非常不便。
其實依著莫琀的身份,雖說翎國南北分境,但如今北境助南境收復(fù)城池有功,自然應(yīng)該是坐在最靠前的位置,怎么說也應(yīng)該是在林永全的前面,和莫玲那席相視而坐,卻不知怎么卻排在了莫玲的下首,這樣一來不就擺明了南境瞧不起北境了嗎?
正想著,對面的一名公子哥突然起身,手捧酒杯向莫琀敬酒,“早聽聞八公子年少有為,氣宇不凡,可惜八公子自小就不在皇城久住,如今有緣得識,實乃孫某三生有幸”
莫琀也起身和那孫公子互相客套著,卻都是些不痛不癢的恭維話,君清兮在一旁壓根懶得聽他們說,只一個勁地瞅莫玲那邊。
莫玲不知是真沒看見還是假裝不知,總是對君清兮的眼神沒有絲毫反應(yīng),反倒是一旁的司馬庭舉起酒杯,朝君清兮微微行了一禮,“早聽聞月將軍此番戰(zhàn)績,真是讓同為武將的我暗嘆不如,想來你我也是舊識,幾年前還是師姐弟,轉(zhuǎn)眼就拉開這么大的差距,真是讓小弟自慚形穢”
莫玲突然變了臉色,將案上杯盞弄得哐啷作響,提高了聲音,“我還當(dāng)真不知我曾經(jīng)的好師姐竟去了軍營,還掙得了如此大的功勞,這臨時擺設(shè)的一場宴席啊,據(jù)說就是專門為師姐接風(fēng)洗塵的呢”
君清兮皺了皺眉,若說先前的莫玲只是給她感覺陌生,那么現(xiàn)在的莫玲就是明顯的不待見她,君清兮不明白,究竟是什么讓莫玲如今這般仇視自己。
莫玲的舉動弄得司馬庭也頗有幾分尷尬,自顧自飲下了杯中之酒就別過身去不再理會君清兮這邊。
此時莫琀已結(jié)束和孫公子的對話,繼而倒?jié)M酒杯向莫玲那席敬了敬,“不知妹妹何事大動肝火,可是這未來駙馬什么地方做的不妥?你只管告訴哥哥,哥哥替你出頭”
莫玲皮笑肉不笑地端起酒杯,“哥哥這是說的哪里的話,司馬公子待我很好,就不勞哥哥費(fèi)心了”
二人雖都舉著酒杯,但卻都沒有飲下此酒的意思,一時便僵持起來。
君清兮不禁又皺了皺眉,趕情這莫玲連她莫琀哥哥也仇視上了,這……真的還是當(dāng)初那個天真爛漫,千里迢迢只身一人奔赴北境,跟在莫琀身后哥哥長哥哥短的莫玲嗎?真的還是那個和她一起上驚天崖修習(xí)還時不時哭鼻子的莫玲嗎?
這邊莫玲和莫琀兄妹倆僵持著,司馬庭在一旁不置可否悶聲低頭不語,君清兮一時也找不到立場和合適的言語來替他們解圍。
那邊就聽人道“陛下來了”,這兄妹倆頓時就行云流水一般坐下、放下酒杯、將杯中之酒倒掉,而后端坐于席位之上,就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眾人目視著翎皇莫瑯入座,陪同在側(cè)的不出所料正是如今正得圣寵的林貴妃,林永全的堂妹。這下算是能夠解釋林永全為何官階不高卻能穩(wěn)坐第一位了。
只是不知,今日這明擺著臨時起意的宴席,究竟是意欲何為,難道真如莫玲所說為了君清兮和莫琀接風(fēng)洗塵?可按這席位來看,自己這一席倒像是臨時安插的,真正的主角怕是莫玲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