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奉四十八年。
一向和白國不對盤的翎國突然宣布,若他國敢犯白國,必?zé)o條件支援。
一時之間,唏噓各國朝野。
白國。
和初登基時相比,莫珠看起來已然有些憔悴,一接手便大肆宣戰(zhàn)洛國,是她最大的失誤。
不久前,當(dāng)白國女戰(zhàn)神郁言失魂落魄的從翎國歸來時,她就知道,白國怕是要亂了。
論個人武力值,翎國先皇莫樞的一干子女中,以幾位皇子為最,公主們則大都實力平平。但論到治國論到謀略,那幾位皇子可都不夠看的,相反,倒是幾位公主們更具有優(yōu)勢。只是,翎國以男子為尊,沒有傳位給公主的道理,如今她莫珠能夠坐上這個位置,也是因為白國起國便是靠的女戰(zhàn)神郁言,在白國,女子完全可以和男子平起平坐。
只是,這一切,隨著郁言的離開,已經(jīng)變了個模樣。
郁言在,戰(zhàn)神在,威勢便在,無人敢對女子掌權(quán)表示不滿,可郁言若不在,就沒人能鎮(zhèn)得住那些只服實力的人了。
白國武將紛紛質(zhì)疑于女皇莫珠的能力,部分資深者隨著郁言的離開一并離開了朝堂,而文臣中,也不乏當(dāng)年因追隨女戰(zhàn)神郁言而從翎國來到白國的。
這些人,幾乎毫無懸念的,摒棄了白國,摒棄了白國女皇莫珠。
而恰恰在這時,征戰(zhàn)洛國的將士們聞此巨變,竟有些當(dāng)場撂挑子不干了,即便他們已行軍至洛國的領(lǐng)土,即便他們即將拉響戰(zhàn)旗。而那些支持繼續(xù)進軍的,也因為眾口不一遲遲得不到絲毫進展,最終只得全部打道回府,甚至有些將士回到白國領(lǐng)土后不久便脫離了軍隊,分道揚鑣,尚未打響的戰(zhàn)鼓,就這樣草草收場。
莫珠這才意識到,白國,可以沒有君主,卻不能沒有戰(zhàn)神,女戰(zhàn)神郁言的存在,不僅是一個軍中的不敗神話,更是白國人的信仰,是白國能夠立國的根本。
而如今,她能做的,就是塑造一個新的戰(zhàn)神,只是,這個人選卻難倒了她。
實力強勁些的武將,多是郁言追隨者們,早已同郁言一道離去,剩的,不是些實力低微者便是徒有虛名之輩,或許也有著有潛力的青年,只因暫時沒得到發(fā)揮的機會,只是,時間緊迫,根本就不允許她花費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去從頭栽培一個戰(zhàn)神出來。
“莫珠是嗎?”帶有幾分慵懶的聲音,一襲火紅的衣裳晃到莫珠眼前,一眼看去,此人全身如同跳躍的火焰一般,只是……細看去那如男人般健壯的身軀,卻有著女人的嗓音和姿態(tài),那感覺……
“白國前任白皇的事兒想必你也知道,我就不和你廢話了,我要報復(fù)一個人。和我合作,我可以給你你現(xiàn)在最需要的東西”
莫珠雖不曾見過此人,但也能猜出一二,如此形態(tài)的女人,又能肆意闖入白國皇宮而未驚動他人,怕是只有先白皇的線人——花曦公子。
要說這個花曦公子那也是一大奇事,長得像男人也就罷了,平素里也總是扮做男人的模樣,出入在各大花樓之中,專職情報一類的事。雖然總給人陰陽怪氣的感覺,但其真實能力可不容小覷,傳言道哪怕是莫琀總帶在身邊的那些個影衛(wèi),也比不過她。
花曦公子本不叫花曦,至于她叫什么,沒幾個人知道,知道她的人更多只是知曉她乃多國度幾大花樓的幕后老板,自名花曦,由于她總是著男裝,便被人叫做花曦公子。
莫珠快速的在腦中過了一遍花曦公子的信息,一時間也不知這尊大神的目的,掛起三分假笑,“花曦公子?我可想不明白花曦公子和我合作要來干什么?”
誰知花曦卻一副很拽的樣子,“你別管,總之我只需要你幫我報復(fù)一個人,而我可以助你解決目前白國的困境?!?p> “花曦公子好大的口氣!那你可知如何才能解了白國的麻煩”
花曦只是嗤笑一聲,“白國因為郁言的離開亂成了一鍋粥,但這個空出來的位置,若是由我補上呢?”
……
與此同時,翎國某山腳村莊。
一處并不大的村落,卻有著蜿蜒的小溪和郁郁蔥蔥的草木,村中的男人們忙著耕種,女人們則帶著孩子收拾家舍、劈柴挑水,春季,萬物復(fù)蘇,處處洋溢著平和溫馨之態(tài)。
郁言平躺于地面,雙目呆滯地看著天空,身邊的嫩草隨著微風(fēng)的吹拂而擺動,可她的眼神卻如同死了一般寂靜。莫琉就埋在離這里不遠的地方,他沒法以親王之禮下葬,屬于莫琉的儀制早就用過了,哪怕在那份儀葬下埋著的并非真正的成王。
這個村落,是當(dāng)年成王莫琉剛脫離翎國牢獄,郁言親自將他帶出來時,他自己選的。
如今,他也長眠于此。
和他一起的日子,仿佛還是昨天,可是,卻再也不會有人滿臉無奈的站在她身后喚她,“地上涼,起來罷”
這些天,郁言也想過很多,比如當(dāng)初二人的相見,比如她嫁給他的那天……
可每當(dāng)她閉上眼,總是會夢到莫瑯的官兵沖進家門將莫琉綁走,莫琉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
她想報仇。
她的莫琉不應(yīng)該這么離開的。
她還有很多事沒有和他說,她肚子里的孩子還沒有出世,他還沒能當(dāng)上父親。
……
翎皇莫瑯,對,是莫瑯抓了他。容王莫琀,對,是她聽了莫琀的餿主意才沒有去救出他。還有君清兮,那個她從最初的不屑到后來覺得還不錯的姑娘,是她的蠻橫無知,是她的不聽勸阻一意孤行直接害死了他……
呵,當(dāng)初是怎么會覺得這樣的姑娘還不錯的?郁言真的想扇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和她一起回到這里的,有不少白國的重臣,她知道,那些臣子追隨的從來都不是莫琀,而是她。是她當(dāng)年一手將莫琀推上了皇位,如今也是她一手破壞了白國。況且,如今的莫琀也已經(jīng)算夠慘的了,那么,莫琀,就算了吧,但是其它二人,她不想就這么算了,尤其是君清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