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起走進別墅。
別墅的內(nèi)部要比在外邊兒看著更加寬闊,但整體的裝修精美程度卻遠遠稱不上豪華,甚至可以說是寒酸。
“看來神并不是一個精致的家伙?!?p> 看四下無人,尼德霍格諷刺地說。
他倒也不大在乎會議的環(huán)境如何,但這畢竟是一場由泰拉各個領袖所參與到的會議。
一想到待會兒龍門姓魏的那家伙可能會揪住這一紕漏不放,進而大侃特侃,他就不禁覺得腦殼疼。
“嘛,神也是人,總有人會喜歡簡潔,不是嗎?”
斯卡利亞聳了聳肩,不作安慰地安慰。
“二位是……”
一個年輕的小伙子突然出現(xiàn),躬身問道。
尼德霍格被嚇了一跳,這小子從哪兒蹦出來的?簡直就像個驟然出現(xiàn)的刺客。
“我是羅德島的領袖,我們代表羅德島參與這場會議?!彼箍ɡ麃單⑿?,他并沒有介紹尼德霍格的身份。
“兩個人?這應該不符合規(guī)矩?!?p> 年輕人皺了皺眉。按道理,神與會議僅允許各勢力的領袖參與,同時允許攜帶不超過一名的隨從。
可尼德霍格的模樣打扮,實在不像是旁邊這位中年男人的隨從,反倒更像與會者。
“你是誰?神明指派的會議管理員嗎?”
尼德霍格反問。
“不……我是跟隨我的主人一起來的。我我,我單名一個‘言’,第一次有幸來到神與會議的會場。夢想是保護所愛之人,誒嘿嘿……”
言撓了撓頭,并沒注意到尼德霍格發(fā)黑的臉色。
區(qū)區(qū)一個隨從?還不知羞恥地跟我談夢想?
“告訴你的主人,讓他管好自己的家犬。這里是神與會議的會場,在你隨意質(zhì)疑我們之前,應當搞清楚自己的身份?!?p> 尼德霍格說完,和斯卡利亞離開。
言呆呆地愣在原地。不知不覺中,他為自己的主人抹黑了,這讓他感到難受。
原來這才是上級與下級之間該有的對話嗎?
言搖了搖頭,不是的。他的主人對他而言并非這樣的存在。
他愛著她,她也愛他。言已經(jīng)發(fā)誓要將生命奉獻給她,作為她的騎士,言保護的不僅僅是他的主人,更是他的心愛之人。
朝尼德霍格作了一個夸張的鬼臉,言晃悠悠地離開了。
另一邊,斯卡利亞和尼德霍格進入了一件標有羅德島紋章的房間,大概是為他們準備的休息室。
“剛才的小伙子是古人類一族吧,據(jù)說他們掌握著眾多源石技藝,能將源石最大程度地利用。雖說只是一個隨從,但你的反應還是過激了,Dr.尼德霍格。”
斯卡利亞拍了拍比自己年長的尼德霍格的肩膀,說道。
身為領袖,斯卡利亞看事物的角度和尼德霍格有本質(zhì)的差別。尼德霍格可以盡情斥責某個頂撞他的人,而他卻不得不思考這個人的所屬勢力是哪一方,與羅德島將來是否會有合作。
“不過是一群自閉的家伙。古人類一族的定居地到現(xiàn)在都是一個謎,他們更是對自己擅長源石技藝這件事情三緘其口。就算你想與他們合作洽談,他們也只會丟給你白眼?!?p> 尼德霍格提醒,斯卡利亞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看來要說服自己的尼德霍格大哥是一件比登天還難的事。
“你對薩卡茲了解嗎?”,斯卡利亞轉(zhuǎn)移話題。
“不,我并沒有去過。怎么突然提到他們?”尼德霍格如實回答。
“實際上,‘神’在召開這次會議之前,曾單獨地找過我,不,準確來講是單獨地過找各個勢力的領袖,討論過有關卡茲戴爾赦罪院的問題?!?p> “赦罪院?我記得那應該是隸屬薩卡茲的一個神秘組織,薩卡茲從沒公開過其具體職能。哪怕面對中樞會議的調(diào)查,也只是簡單地用醫(yī)療組織來搪塞。”
“然而就是這個所謂的‘醫(yī)療組織’,神明大人告訴我他們從六十年前就開始研究一項實驗。通過不斷地選育高血液源石結(jié)晶密度的孩子,以達成某項目的?!?p> “六十年前啊,那時我還是一個意氣風發(fā)的年輕人呢……不過你說那什么,‘高血液源石結(jié)晶密度’?這項指標難道意味著什么嗎?”尼德霍格問道。
“不知道,神明猜測與古人類的大面積滅絕有關,但當神明向古人類一族問及時,那些人卻不愿意透露半分?!?p> “所以……”
尼德霍格突然明白了什么。
為何規(guī)矩森嚴的神與會議會允許羅德島的領袖和博士長兩人同時參加,答案當然是……
“‘神’希望你找出不斷提升源石結(jié)晶密度的終點是什么。盡管仍有其他的勢力擁有與羅德島不相上下的研究能力,但羅德島的風評一向優(yōu)秀,這也是‘神’指名讓你參與這場神與會議的根本原因。
沒有比你更適合接任這項任務的人選了,尼德霍格大哥。你可是羅德島的首席Doctor,坐擁一批堪比人形計算機的超級Doctor們!”
斯卡利亞欣慰地說,用力地拍了拍尼德霍格的背脊,后者被拍地咳出了聲。
“咳咳咳!”
“既然如此,那就由我來終結(jié)吧,潛藏在赦罪院里的罪惡!”
義正言辭地說出中二少年般的臺詞,尼德霍格右手握拳,做出一個加油的動作。
“哈哈哈哈!大哥,你還是這么幽默!加油!”
“當然,搞不好我可會成為泰拉世界的拯救者!”
二人勾肩搭背地大笑,空曠的別墅充斥著爽朗的笑聲。
斯卡利亞很高興、太久了,他沒有和自己的大哥在一起這樣笑過。自從自己當上了羅德島領袖,繁雜的事物占據(jù)了他的日常,他與自己的尼德霍格大哥相見也多終結(jié)于面紅耳赤的政策爭論。
可這次不同,神不惜打破神與會議的人數(shù)限制也要指名尼德霍格參與——這說明羅德島正逐漸地成為泰拉世界的一股中堅力量,斯卡利亞為尼德霍格感到驕傲!
與此同時,古人類一族的休息室。
言斜著眼睛看著房間的墻壁,墻壁的另一邊發(fā)出陣陣笑聲。
“什么事,笑得這么開心?實話實說,這笑聲有夠猥瑣的?!?p> 言一邊說著,一邊夸張地掄起巴掌,幻想隔壁的人就在自己的面前,被自己啪啪啪地賞耳光。
當然,言一個人時是不會做這樣的動作的。
那個讓他變得不像自己的根源正端坐在房間里的單人沙發(fā)上。
“隔壁應該是‘神’的房間吧。先不論神明大人的笑聲如何,你這可是在扇神的耳光?!?p> 少女抿著嘴,故作嚴肅地說。
“???!”
言裝出一副驚嚇又無辜的表情,委屈地看著少女。
終于,少女再也憋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眼角甚至笑出了淚花。
言呆呆地看著少女,看她笑出聲的那一瞬間,言感覺自己心中的什么東西“開”了,一種欣賞花苞綻放的喜悅淹沒了他,他感覺自己是這個世界最幸福的家伙。
少女擦了擦眼淚。她當然知道言這是在取悅她,可她偏偏就吃這一套,只要是言,她總是能被逗樂。
“主人,我想問一問……”
言來到少女的身邊,剛一開口,嘴唇就被一根嫩白的食指堵上。
“我應該說過了吧,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叫我的名字?!?p> 少女慍怒地看著言。言也看著少女,紅潤的臉龐,生氣的眼睛……言不禁紅透了臉頰。
“好,好的。筌?!?p> 名叫筌的少女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輕輕撥弄自己柔順的杏色長發(fā),
“想問點什么?”
“我想問一問,在參加會議的時候能不能把我也帶上?我保證不會搗亂!”
言一邊說著,一邊把手放在胸口,做發(fā)誓狀。
“噗嗤。你覺得你會在會場上閑下心來嗎,萬一你來個像這樣的即興表演,而我又笑出了聲,那代表古人類的尊嚴可都消失地干干凈凈了。”
筌笑了笑,指著言放在胸口的手,這夸張的行為藝術在會場上顯然是不被允許的。
“那么我將會認真。我想保護你?!?p> 突然,言的神色變得凝重,一雙黑灰色的眼眸泛著殷紅的光,直直地盯著筌的眼睛。
“不行?!?p> 筌意識到言并沒有開玩笑,那么這場談話的性質(zhì)就另當別論了。
“神不會允許一個勢力同時有兩人參加會議,你應該知道,我這次帶著你過來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你要記得當初那些老頑固有多么反對這件事情,說什么兩個如此年輕的人如何代表古人類一族之類的話。”
“可我們依舊過來了!我剛才在外面碰到了,羅德島的領袖和另外一個人一起,他們可以兩個人一起參加會議,我們?yōu)槭裁淳筒豢梢裕俊?p> “你看到了尼德霍格了嗎……”筌面露難色,她是知道尼德霍格的事情的。神已經(jīng)提前告之除薩卡茲以外的各個領袖有關尼德霍格也會參加會議這一決定。
筌之所以沒有告訴言這件事,就是怕他會提出現(xiàn)在他提出的請求。
“總而言之,就是不行!這不是你想不想的問題!神的規(guī)定必須遵守,我們不能因此落下話柄,古人類一族的地位本來就很微妙,不能再節(jié)外生枝了!”
筌斬釘截鐵地說道,從根本上否定了言的請求。
呆呆地站在原地,良久,言才慢慢地吐出一句,
“我只是想,保護你啊……”
筌抿了抿嘴唇,面對面地來到言的眼前。
“聽話,好嗎?在山腳等我,神與會議一結(jié)束,我們一起回家,好嗎?”
言還想說什么,然而一雙溫暖的唇不由分說地堵住了他的嘴。
言于是溫柔地抱住筌,右手輕輕地托住她的后腦勺。
在今天以前,他從沒成功過。當然,只是在今天以前……
筌在言的懷里不停地顫抖。
看著筌迷離的雙眼,言在心中暗暗發(fā)誓:
“終我一生,為你守護?!?
阿拉果子鹽
8/20完本看來有點困難啊?……作者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