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言,或者換一個各位都清楚的名字——Doctor。
幾個月前,一只卡斯特拉起了我的手……老實說,這種感覺很奇怪,靜靜地,我躺在石棺里,就像是等待著她將我拉起來一樣?
后來我知道她叫阿米婭,她是來救我的。
時光流轉(zhuǎn),我漸漸適應(yīng)了羅德島的生活,期間除了阿米婭和凱爾希一次有關(guān)我的奇怪爭吵,二人都對我表現(xiàn)出絕對的信賴。
凱爾希說我失去了某些東西,不再是以前的我。阿米婭則表示反對,她說我從來都沒有變。
我在門外偷聽,內(nèi)心毫無波瀾。因為我知道她們熟知的那個我,已經(jīng)不在了?,F(xiàn)在的我只是一張白紙,我也許會背叛她們?當(dāng)然我不想這么做。我只是想說,我與她們的羈絆,無論以前有多么深刻,已經(jīng)斬斷了。
哦對了,凱爾希是阿米婭的導(dǎo)師,雖然阿米婭是臺面上的羅德島領(lǐng)袖,私底下,她還是會聽凱爾希的話的。
有時我看著這兩名十八九歲的少女,內(nèi)心不由得驚嘆,她們究竟經(jīng)歷過什么,才有現(xiàn)在這般心智,將偌大的羅德島管理的井井有條。
早晨十點,我走到訓(xùn)練室。
各種健身器械散落滿地,倒不是干員們素質(zhì)太差。而是凱爾希讓他們有意為之。凱爾希還分配給我一個任務(wù),每天在訓(xùn)練室開門之前將這些器械歸位,說是為了鍛煉我的身體和腦力。
呵,說的我就像一個失去理智的白癡一樣。
手中的啞鈴滑落,砰的一聲砸中我的腳,鉆心的疼痛在我腦海中爆開……姑且還是聽凱爾希的話好了,這副身體實在糟糕。
“Doctor?沒事嗎?”,身著純白百褶裙的少女關(guān)心地問我。
“嗯,還好?!辈恍枰愿?,夜鶯已經(jīng)輕輕地舉起法杖,柔和的光暈作用在我被砸傷的腳上,傷痛消散。
今天還是夜鶯啊。
我打開小電視,抽出幾章錄像帶,認(rèn)真挑選。
“醫(yī)療……醫(yī)療……醫(yī)療……有了?!?p> 播放,小電視出現(xiàn)了一個月前夜鶯在戰(zhàn)場上的戰(zhàn)斗場面。
為了羅德島干員們的晉升,我會監(jiān)督處于瓶頸期的干員,半強迫地讓他們看戰(zhàn)斗錄像,大部分干員頗有收獲。
“麗茲不大明白……”夜鶯小姐低下了頭。
老實說,我也束手無策。夜鶯小姐看了得有上百遍錄像帶了,可她始終無法突破瓶頸,得到晉升。
“Doctor,‘晉升’是什么樣的呢?”夜鶯一雙略顯空洞的眼睛望著我。
一股負(fù)罪感在我的心底升騰,夜鶯小姐以前被關(guān)在小黑屋里,看不見太陽,我現(xiàn)在做的事,不是和那群人渣做的一樣嗎。
“晉升的話……我說不大清楚。干員晉升后大概會變得不一樣一些吧?但在晉升的那一瞬間是可以察覺的……我這么說你大概也無法理解。
比如之前給阿能,嗯,也就是能天使晉升的時候,她頭頂?shù)墓猸h(huán)突然變得很亮,然后抓住我的手說會守護我到萬物終結(jié),最后問我要了八把銃,我因此在羅德島欠下的債大概需要在這里賣一輩子的身。
再比如天火,晉升那天她由于體表溫度過高,把自己衣服給點著了,露出了一些敏感部位。當(dāng)然,我是不怎么感興趣的,但對于你們這個年齡的女孩兒來說,我可能犯了什么不可饒恕之罪吧,她嬌羞地大叫著跑出去之后把我的衣服也給燒沒了?!?p> “能天使小姐,還有天火小姐她們可真可愛啊?!币国L說道,“只是麗茲不清楚,難道晉升的時候麗茲也會有什么改變嗎?”
我看著夜鶯小姐的臉,那是一幅純潔到讓人心生保護欲的無瑕面容,其實我也很難想象,平日里幾乎沒有情感波瀾的夜鶯在晉升時會有怎樣的不同。
“今天就到這里吧,夜鶯小姐。啊,我不是命令你回房間,如果密閉的空間讓你不舒服的話,就讓閃靈小姐陪你到外邊兒逛逛吧,不過記住,不要告訴凱爾希,也別說是我說的?!?p> “嗯,麗茲知道了。謝謝Doctor?!币国L乖巧地說,接著她雙手握住法杖,想要撐起身體來,卻顯得有些艱難。
我自然不會看著夜鶯在那里掙扎,我走到她面前,想要伸手去拉她。
然而我的腳下突然一滑,恍然間,我看清楚了那個滑到我的東西:一包散裝的Pocky。我從來沒有想過會被這一根根的小圓棍給滑到。
德克薩斯!我在心里悲呼。
然而我離夜鶯小姐愈來愈近,慌亂之中我一只手抱住了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則猛地?fù)蔚亍?p> “啊——”
夜鶯小姐發(fā)出了一聲舒服的驚叫。
沒錯,是“舒服”。原因我大概也能猜得到,我撐地的那只手在中途不小心勾住了她的肩帶,她的吊帶文胸,被我整個扯了出來……
“Free……dom!”夜鶯小姐罕見地紅透了臉頰,說完這句話后便起身走掉,并沒有我要回我手中的她的東西。
我保持這這個姿勢,思考了良久……大概這就是,夜鶯小姐的晉升吧?
正午十二點。
我打算去食堂用餐。羅德島的內(nèi)部還是相當(dāng)大的,通道寬廣明亮。
我與凱爾希打了個正著。
“你好啊,Doctor?!眲P爾希面無表情地說。
“嗯。”老實說,我不大知道該用什么表情面對她,好在我的臉藏在面罩里,怎樣的表情都無所謂就是了。
每次看著凱爾希的臉,都能感覺到她仿佛在說:啊,罪人,承認(rèn)你的罪孽吧!啊,罪人,我已知曉你的一切罪惡!
“有干員反應(yīng)說夜鶯小姐丟失了她的肩帶,時間是她進入訓(xùn)練室之后,你有什么線索嗎,Doctor?”凱爾希盯著我,隔著面罩,我能感受到她那刺眼的眼神。
“對于這件事我完全不知情。我想兇手一定是一個精通搏擊術(shù)的變態(tài)?!蔽覛舛ㄉ耖e地說著,凱爾希狐疑地看著我,眼光停留在我的上衣衣兜。
我斜了斜眼。不好,那里不自然地隆起了一個包,更要命的是垂下來兩根黑色的斷帶……
“吶我說……”凱爾希斜著眼睛,眼神盡是鄙夷。
“請您不要講話!”我大聲說道,“只希望你相信我的人品,我以我的名字起誓我沒有做任何愧對良心的事!”
凱爾希看著我,朝旁邊的垃圾桶啐了一口,“十多年過去了蘿莉控進化成變態(tài)了……”,說完,凱爾希頭也不回地離開。
所以照這么說,十年前的Doctor.Yan是一個蘿莉控嗎?我的心情無比沮喪。
下午六點,餐廳。
“我都說了,可露希爾,我已經(jīng)不想再吃生日蛋糕了。”
“有什么關(guān)系嘛!Doctor張嘴,可露希爾來喂你吃!”
微胖的少女俏皮地坐在我的身旁,拿著一個碩大的勺子朝桌上的生日蛋糕猛挖一勺,不由分說地朝我嘴里喂來。
我無奈只能取下面罩,可露希爾是羅德島為數(shù)不多見過我可怕真容的人,但她一點兒也不害怕。
“歐嗚——嘎嘎——嗯?!?p> 我上一口蛋糕還沒下肚,可露希爾就又挖了一勺塞我嘴里。
這哪是喂蛋糕,這是喂牲口啊這!
“死,死,我要死了了,可露希爾!”我抓住少女的手,滿嘴奶油地說著。
“誒?!那怎么行,這個月才是你第二次吃生日蛋糕,你想想要把你這十多年來的生日補上的話,還有好幾個生日蛋糕等著你吃呢!”可露希爾震驚地說,雖然我不知道她為何震驚。
可是她一驚一乍的古靈精怪的模樣,怎么也好過永遠只有一個表情的凱爾希。
“在我還有記憶的時候……我有哪里得罪過你嗎?可露希爾?”我小心翼翼地詢問。
“怎么會!”可露希爾瞇著眼笑道,“十幾年前你拒絕掉的小蛋糕,我可是一直為您留著的喲?等您把生日蛋糕吃完了,我就讓你品嘗當(dāng)年你放棄掉的蛋糕?!?p> 看著可露希爾燦爛的笑容,我不禁捂住了臉。啊,就是這個,可露希爾絕對因此而生氣了吧?十多年前的我,你到底做了些什么好事??!
“蛋糕來了喲,Doctor,張嘴,啊——”
我木然地張開嘴巴,任憑可露希爾發(fā)落……
入夜,十點
“Doctor,你還不能休息哦?!倍厒鱽戆⒚讒I輕柔的呼喊。
我睜開朦朧的眼,不知何時,在制定作戰(zhàn)計劃的同時我睡著了。
“抱歉,蛋糕吃的實在是太多了。我有點犯困?!?p> “那我們一起去宵夜怎么樣?”阿米婭微笑。
“你是魔鬼嗎?”
“嘿嘿,其實可露希爾夜晚會做一些消食的小料理,也許是一杯酸檸檬汁,又或許是些其他的小食物,總之,如果Doctor感覺肚子不舒服的話,就和阿米婭一起去餐廳宵夜吧。”
“唔……原來是這樣,那我們一起去吧。”
我和阿米婭走在去餐廳的路上,看著她的背影,我的心中閃過某個小小的影子。小時候的阿米婭,也許是一個愛哭的小撒嬌鬼吧……
“凱爾希醫(yī)生,您也在這里?”
我和阿米婭來到餐廳,一進來就看到凱爾希坐在這里。
我登時想轉(zhuǎn)身逃跑,我不大擅長應(yīng)付凱爾希。
“Doctor,不要走。”
聲音意外地溫柔,我仔細(xì)一看,凱爾希的臉上紅彤彤的,大概喝了不少的酒。
阿米婭拉著我的手,一起坐到了凱爾希旁邊。
“咦,Doctor你又來啦?很可惜,今天已經(jīng)沒有多的生日蛋糕了哦?”
遠遠地,可露希爾端著兩個大盤子,一邊朝我們走來一邊說道。
“嗯,阿米婭和凱爾希也在呢。那么可露希爾就陪你們一起宵夜好了!”可露希爾放下菜肴,拍了拍胸脯,高興地說。
宵夜吃了很長的時間。雖然我的肚子很撐,但還是被可露希爾灌了幾杯。
少女們的酒量都不好,特別是凱爾希,早已意亂神迷。
“Doctor,你能再為我們授課嗎……凱爾希已經(jīng),有點累了……”迷迷糊糊地,凱爾希趴在桌子上,用一種委屈的聲線說道。
一旁的阿米婭則倒在桌上,口中喃喃著幾個名字,其中有一個,是不久前犧牲的ACE。
可露希爾則跑到了我的身上,她像個小孩子一樣伸手,想讓我抱一抱她??伤砷L得太健康了,我抱住她,更像是姐姐在和弟弟擁抱。
這餐桌上少了幾個人。一瞬間,我的腦海中閃過三個陌生孩子的容貌。
一陣絞痛莫名地襲來,我伸手去摸向我的心臟。
就在那個地方,幾片黑鱗無端的生成。
阿拉果子鹽
還有三天,夏活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