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雨終結(jié)了自開春以來的干旱,南原的災(zāi)情終于得以緩解。
久旱逢甘霖固然是歡喜,但是突然而至的大雨如果應(yīng)對不當,很可能會釀成新的災(zāi)禍。
好在燕煦處理的很好,冷靜地處理好一切善后措施,現(xiàn)在就等著恢復(fù)耕種了。
棠飴也忍不住替燕煦捏了冷汗,好在他也不是真的不知疾苦的太子。
棠飴相信,以后燕煦成為皇帝了,一定會是一個明君。
沒有現(xiàn)代的高科技,汴梁城的生活有些無趣,于是棠飴開始研究起圍棋。
在現(xiàn)代她就喜歡圍棋了,并且收藏了許多古卷,但怎么可能及得上在現(xiàn)代拿第一手資料呢?
自從棠飴不再偽裝汴梁第一紈绔,轉(zhuǎn)而做個棋癡。
為了迎合女兒和妹妹的愛好,南陽王和棠昱開始搜羅棋譜,而棠飴也常常在每天第二天的早晨在窗臺上發(fā)現(xiàn)一些棋譜和糕點。
她知道東西是燕澈送來的,自從他第三次夜探香閨,被棠飴一怒之下喊了侍衛(wèi),倉皇逃離,他就再也沒有光明正大地現(xiàn)身了。
棠飴覺得燕澈真是奇怪,明明叫自己不要靠近他,卻又總是在她面前刷存在感。
再一次收起窗臺放著的精致糕點,棠飴忍不住一笑。
一口酥?燕澈可真是抓得準她的喜好。
“我的郡主喲,您怎么還不梳妝,皇上不是宣召您上午進宮嗎!”
柳兒進來看見棠飴連衣服都沒換,趕緊叫了桃兒進來服侍棠飴梳妝換衣。
棠飴不滿地打了個哈欠,好端端的皇帝怎么會找自己,該不會是和皇后一個目的吧?
棠飴抱著惴惴不安的心思入了宮,在太監(jiān)總管何允的帶領(lǐng)下進了御書房。
皇帝正在批閱奏章,看到棠飴進來,直接抬手免了她的禮,繼續(xù)處理完剩下的文書。
棠飴被晾在一邊,只能干站著,一邊打量著皇帝的臉。
四十多歲的燕北明,依舊可以看出年輕時的風(fēng)流英俊,只是現(xiàn)在他看起來有些疲憊,大概是發(fā)生了太多勞心傷神的事情了。
“丫頭,在看什么?”
皇帝忽然說話,把棠飴嚇了一跳,就看見他站起身朝自己走來,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皇帝卻是一笑,拍了拍她的頭發(fā),像極了慈祥的長輩。
“別杵在那里,過來陪朕下棋。”
棠飴跟著皇帝走到偏殿,里面已經(jīng)擺好了棋盤,皇帝快一步盤腿坐下。
“朕聽說你最近學(xué)乖了,在研究棋譜。怎么,想再贏朕一個承諾?”
棠飴低著頭,斂了斂眉,聽這話的意思,自己以前會下棋,而且還敢贏這位九五之尊?
“過來陪朕下棋?!笔掌鸷紒y想的心神,棠飴坐了下去拿起了白子。
“丫頭,自你與太子鬧開,朕就再沒有聽你喊一聲舅舅了,怎么生太子的氣也把朕連坐了?還是,不滿這樁婚事?”
棠飴的手一抖,把棋子落在了錯的位置上,皇帝見勢立馬抓住她的漏洞,要這么聊天的話,這棋還怎么下?
“怕了?”皇帝大笑起來,緩解了棠飴的尷尬。
“你這丫頭也有怕的時候?朕倒是更喜歡你以前的性子,不高興起來沒有人能壓得住你,這皇室之中,沒有人能活得像你這般真性情。”
人都有愛恨,都有欲望,有時候擁有得多了,就越容易迷失自己。
唯有棠飴一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堅守的信念未曾被動搖過。
皇帝有些羨慕棠飴,他坐在這個位置上久了,再也看不清身邊人的真面目。
有時候他會忍不住想,到底是他得到了皇位,還是皇權(quán)束縛了他,他最想要的卻是可望而不可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