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一節(jié)跟著一節(jié),下課上課鈴聲也準時地響起。在熙熙攘攘中,在老師的滔滔不絕中,林安都心不在焉的,她安靜地望著窗外,總感覺眼里的某一角少了什么,透過窗戶還能遠遠地看著二樓的天橋靜靜地躺在那,沒有人經(jīng)過,空蕩蕩的。
今天從上學開始,林安就沒有見到過冷慈一次,雖然她抱著極小的期望能夠看見他從二樓的天橋那過,她也知道冷慈下課很少會出去。但她還是忍不住想瞧一瞧。
楓溪看著桌上的言情小說一邊小聲咒罵男主是渣男一邊又夸他全世界就只有他帥。希平也撐著腦袋一倒一倒的,顧易則在草稿紙上不停地填詞,一涂一改。
所有人都在任性地做自己的事,林安也畫著蹩腳的畫,沒有人看得懂。只有林安知道,她畫的是某個人,一個火柴人,一個有名字的火柴人。
放學的鈴聲終于響起,“叮叮~”她立馬收拾起手上的書就站起來。“楓溪,我先走了!”
老師拿著書,驚訝地看著已經(jīng)跑出去的林安。只得放下書,搖了搖頭,“你們這些淘孩子,這么想那就下課吧。”
書裝進書包里的悉悉索索聲。一陣功夫,教室空得只剩下值日生。林安拼命地跑,沖過保安室。沖過斑馬線,站在公交站臺那,大口大口地喘氣。
她也不曉得自己在干嘛,就是想早點見到冷慈。也不知道他這一天過得怎么樣了?她這一天老想著他,可能是以前天天都會待在一起,突然之間隔了好久沒見到就特別焦急。
她的手放在口袋里,徘徊著,走來走去,等下怎么和他說話呢?路上聊些什么呢?忽然的緊張感讓林安有些不知所措。
公交站臺上慢慢地站了許多和林安一樣穿著同樣校服的人,就是沒有見到冷慈。公交車一輛一輛地駛來,站在公交站臺上的人,越來越少,有時候,只有林安一個人。
她,還是傻傻地等在那。從黃昏等到黑夜,道路兩旁的燈都亮起了暖黃色的燈光,高高建筑上的彩燈也亮了起來,林安看了看手表,“八點”
最后一班車駛來,她看了眼正對面的學校,保安還守著沒有人出來的門口。她還是沒有等到冷慈,腦子里想了那么多話題,全都咽回了肚子。她掏出公交卡,紅色的感應(yīng)器響了下,“滴”。
末班車上好像也沒幾個人,穿校服的人也就她一個人。公交停了好一會,好像在等一個人。反正不是在等自己想要等的人。林安低著頭,拉開拉鏈,她拿出手機,開了機。不一會,在昏暗的白織燈光下“嘟嘟”亮出了一條信息。
冷慈:我有事,不用等,你先回家。
林安看了看信息時間17點35分,才下課五分鐘。他就發(fā)了這信息。她手生氣地往下拉信息,一遍遍更新信息。自己都沒回他,他就不擔心嗎?這么久了,就發(fā)一條消息,也不問問有沒有安全到家?吃晚飯沒?她有刷新了一遍手機信息,還是沒有。她生氣地將手機摔回包里。對著空氣罵了一句:“混蛋!”錘了下書包。
“你罵誰混蛋???”沈文坐在林安旁邊,著實嚇了林安一跳。
林安下意識地抱緊書包,“你怎么在這?”
沈文靠著藍色的椅子,翹起了二郎腿,“你猜猜?”奸笑著,“看你那蠢樣也不知道,這公交又不是你家開的,我想坐就坐?。俊?p> 林安點了點頭,這公交又不是她家的,自然可以坐。想著又望向窗外倒在后面的在燈光下變成橙黃色的樹,樹下極少的人在行走。
沈文也沒想到會在這碰到林安,那個小子居然沒在她旁邊,看來被甩了。既然看到了就要英雄救美才行,否則這事要被傳到江湖,他就丟大發(fā)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寸頭,叩了下椅子,“林安,是吧。你不要想不開。何必把所有雞蛋放在一個籃子呢?再說了何處無芳草?你不要傷心了?!彼亮讼铝职驳募绨?,“哥,給你介紹,你看這樣行吧?你要溫柔的?還是梁山好漢?還是幽默小丑?隨你挑?!?p> 林安瞅了一眼沈文,他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眉飛色舞地描述他身邊的兄弟?!澳阋蔡鋸埩税??我沒有想不開,只不過你坐在這,挺讓我想不開的。還有我不需要你介紹?!?p> 連沈文都看得出自己的心,莫名地覺得有點丟臉,這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嗎?只能不承認了,她繼續(xù)說下去,“你是要去哪嗎?我以前怎么沒見你坐過這趟車?!?p> 這話轉(zhuǎn)得硬生生的,但是沈文也沒有再說媒了,閉著眼假寐:“我再過兩站就下車,這事你還是不知道的為好?!?p> 林安也一下子不知道怎么接為好,又挖了個坑給自己,“對了,今天的作業(yè)……”林安立馬住嘴,看向窗外就好像剛剛什么事都沒發(fā)生一樣。
可沈文聽見了,“怎么找虐啊?作業(yè)我已經(jīng)叫小弟幫我搞定了,誰叫你今天老師都沒說下課就沖出教室???我剛從桌上醒來就不見你人影了,你這積極性隨我?!?p> 林安晃了晃腦袋,翻了個白眼,實在沒見過這么自戀的。和柴言真的有得一比,她也是突然想起了柴言,今天晚上就回去和他打個電話。公交也停了站,沈文真的下了車,臨走前還不忘揮個手,看著他的背影。和當初沒什么變化。白色校服背后的那句“總喜歡犯賤”還是那么有個性。
林安一個人坐在公車繼續(xù)往前,沒了沈文的嘮叨,林安反而覺得有點孤單?;厝ズ?,她依然沒有等到冷慈再回一條信息。她坐在餐桌上,泡著一碗康師傅的老壇酸菜牛肉面,有點無聊,她又打開手機,翻開電話簿“混蛋--柴言”距離上次聯(lián)系已經(jīng)快四個月了,她撥動了電話號碼,她沒有想接通后要和他說什么,因為他和沈文一樣自來熟的人,都不需要自己組織話題就可以聊好久。
“嘟嘟嘟……”電話通了。只是林安聽到是英文,“hello”
林安有點吃驚,一個女人在耳邊說著話,她結(jié)結(jié)巴巴地用著她的英語,在幾秒鐘迅速組成自己想說的話,“hello,I want tofind a friend, his name is chaiyan.”
那女人發(fā)出純正的英文,連話語里都能感受到她夸張的肢體動作,“sorry, I'm so sorry. no one is here.”
“Ok, thanks.”林安掛斷了電話,有點后悔打通了這電話,如果她沒有打著電話,最起碼,可以自欺欺人。她還有方法聯(lián)系柴言。這樣或許他就不會隨著人人茫海飄蕩在很遠的地方,找也找不到。
面好了,林安翻開嗦著拉面,又想起了最后一次和柴言見面的時候,也是在吃拉面,只是他沒有吃完就走了。她猛地將拉面塞進口里,不管它燙不燙,她現(xiàn)在只想立馬滾到床上睡覺,只有這樣她就不會再去想曾經(jīng)的事了,第一個說喜歡自己的人,他應(yīng)該在美國的某個地方,喝著牛奶享受著美國閑暇的午后時光吧。
林安關(guān)掉最后一盞燈,縮在床上。天花板上的熒光星星還有那點微弱的亮,房外的貓又出來瞎溜達,巷子里時不時地起風,丟在路旁的易拉罐和塑料袋也滾離了原來待的地方。今夜的月光有點亮,巷子里卻一片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