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君悠閑的靠坐在椅子上喝著酒,這已經(jīng)是第三杯酒下肚,不得不說這里的酒很適合他的口味,度數(shù)不高,蘊(yùn)含濃濃的果香。
司徒晴明亮的眼睛瞪著楊君,沒好氣的說:“你如此傷害了人家,還能這么淡定,不去安慰一下人家?!?p> “王芝佳不是蠢人,應(yīng)該早有所察覺,不過一直在自欺欺人,不愿意承認(rèn)這個事實罷了,她要是甘心成為一個名利雙收的工具還好,可惜她并不愿意?!?p> 楊君仰頭一口干掉這杯酒,站起身來,還是去看一看吧。
后臺一般都有工作人員把守,現(xiàn)在不知為何沒有人看管,楊君順利的走了進(jìn)去,轉(zhuǎn)了兩個彎,來到一間寬闊的房間。
房間很空曠,只有一臺鋼琴,一張桌子,鋼琴放在中間,桌子緊挨墻壁,王芝佳正趴在桌子上,肩膀微微聳動,南宮明月坐在她旁邊,正扶著她肩膀。
看著楊君進(jìn)來,南宮明月冷冷的說:“你來這里干什么?”
楊君沒有搭話,走到中間那臺由名貴金絲楠木做成散發(fā)銀白光澤的鋼琴前,用手輕輕撫摸了幾下,細(xì)細(xì)欣賞一遍,構(gòu)造跟地球的鋼琴幾乎一樣,外觀更具美感。
坐在鋼琴前,用手在琴鍵上劃過,發(fā)出一串清脆聲音,很熟悉的感覺,仿佛回到當(dāng)年為了某人拼命練琴的日子。
王芝佳抬起頭來,雙眼微紅,氣憤的對楊君說道:“住手,別碰我的鋼琴?!?p> 她第一次如此討厭一個人,他將自己的一切都?xì)У袅?,原本她還可以懵懂的選擇逃避,如今卻不得不直面面對,如今還來玷污自己心愛的鋼琴。
楊君置若罔聞,南宮明月不再忍耐想要動粗之時,耳邊傳來幾個音符聲音,一時間愣住了。
只見楊君的雙手開始在琴弦上游動,沒有那種暴風(fēng)驟雨般手指抽筋的速度,只是慢悠悠的卻富有節(jié)奏,雙眼輕閉,腦袋隨著音樂輕輕搖擺著,不像某些音樂家演奏時狂熱的抽搐著。
隨著楊君的彈奏,琴聲匯聚成一段動聽的旋律,空靈幽雅,帶著淡淡的愁思,像訴說著一個悲傷的故事,琴聲不大,卻直擊心靈。
這是楊君前世很喜歡的一首經(jīng)典曲子,叫做李香蘭,也叫秋意濃,旋律動聽,意境清冷憂傷。
時間似乎變得慢悠悠,房間里只余下音樂在徘徊,王芝佳和南宮明月怔怔的看著楊君側(cè)臉,靜靜聆聽著,一下子就陷入這種秋意漸濃的意境中。
不知何時,楊君已經(jīng)停止彈奏,最后一個音符不舍的消散,王芝佳和南宮明月還怔怔入神。
他站起身,一甩衣袖,轉(zhuǎn)身離去,沒有帶走一絲云彩。
王芝佳嘴巴微張,想要開口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就憑這首曲子就比自己的作品要強(qiáng),而且不是強(qiáng)一點半點的,這個時候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多么的幼稚。
南宮明月突然覺得自己一向的自以為是,自以為將這個男人看透,原來是什么都不了解,這個男人充滿了神秘。
酒會已經(jīng)接近尾聲,有人已經(jīng)開始退場,有人還在樂而不疲。
楊君再次來到大廳后,迎面遇到一名臉色陰霾的男子,手里提著一杯酒,兩人相遇時,有意無意的向楊君靠近。
楊君皺了下眉,身軀稍稍一讓,讓出足夠的空間,誰知對方還是撞了上來,臉上掛著冷笑,手中的酒順勢向他臉上潑來。
盡管有所警覺,還是被潑個措手不及,雖然靈活的躲避了大半,肩膀依然被淋濕。
楊君站定,對其怒目而視,更多的是想知道為什么,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找人麻煩的。
讓人想不到的是,對方同樣怒目而視,向楊君怒斥:“道歉!”
一時之間,楊君突然發(fā)覺不知該說什么,氣得難受。
兩人的沖突很快引來多人的關(guān)注,這種場合最忌沖突。
作為主辦人,南宮青陽陰沉著臉,親自來到兩人面前,沉聲道:“怎么回事?”
有人站了出來,在南宮青陽面前說:“這個人撞了友哥一下,友哥要求他道歉,但他拒絕了?!?p> 旁邊眾人頓時明白,對楊君指指點點,像他們這種人最重面子,道歉這種小事反而最在乎。
陳三友得意的看著楊君,嘴角冷笑連連,他家族只是在龍山開有幾家酒樓,在某些人看來,屬于半窮不富的那種,只能勉強(qiáng)混進(jìn)這個圈子。
他最仰慕王芝佳,可一個晚上都沒有機(jī)會與她搭上一句話,更不用說碰碰杯喝杯酒,席間一直關(guān)注著王芝佳,當(dāng)看到她在楊君處好像受到打擊后,頓時怒火中燒,其實更多的是妒忌。
生性猜疑讓他沒有第一時間妄動,巧合的是身邊剛好有人認(rèn)識楊君,據(jù)說是魔法學(xué)校一年級的新生,家世普通,家里只靠經(jīng)營一家水果店勉強(qiáng)維生。
原來是普通人,那就好辦了,所以就有了這一出戲。
南宮青陽一手插袋,一手拿著一杯紅酒,淡漠的對楊君說道:“朋友,道個歉有那么難嗎?”
“哦,不難,所以我在等著他的道歉。”楊君用手指了指陳三友。
陳三友頓時影帝附身,氣極而笑:“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還想要我道歉?”
南宮青陽無聲的呵呵一笑,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已經(jīng)動了真怒。
語氣冰冷的對楊君說道:“要不是不想影響其他人,我早就把你扔出去了,在我這里鬧事是要付出代價的,最后給個機(jī)會你,道不道歉?”
“青陽哥說得好,這家伙不知好歹,把他扔出去就可以了。”旁邊有人大聲說道,周圍的人附和著。
楊桃和司徒晴不知道事情真相,但周圍如此風(fēng)頭火勢的環(huán)境,一臉著急,上前勸道:“小君,你道歉先吧,有什么事情回去跟我說?!?p> 這的確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但楊君還是無動于衷,還是那句話,他不想認(rèn)慫。
“扔出去,扔出去,扔出去!”不知誰率先開口,然后有不少人附和著。
其他人戲虐的看著,就當(dāng)是看一場大戲,有人硬剛南宮青陽,這是少見的大事。
楊君非常憤怒,越是憤怒越是冷靜,他不慌不忙的對陳三友說道:“好演技?!?p> 然后轉(zhuǎn)而對南宮青陽說:“你也是!”
好整以暇后,繼續(xù)說:“作為東道主,你應(yīng)該暗中安排不少人看著場子吧,這個人是,這個人是,這個人也是,剛才就是這個人站在旁邊,看著陳三友撞在我身上,向我潑酒的,現(xiàn)在還叫我道歉,你說可笑不可笑?!?p> 楊君用手指了幾個人,然后又指了指自己濕透的肩膀,那幾個被楊君指到的男人頓時臉色微變,特別是那個被特意點名目睹整個過程的人。
所有人突然安靜下來,鴉雀無聲。
楊君眼光很毒,事實上也沒有猜錯,這幾個人的確是南宮青陽暗中安排,防止意外的發(fā)生或者有人故意鬧事。
無論是王芝佳與楊君的沖突還是楊君與陳三友的沖突,南宮青陽都知情,雖然他不知道楊君對王芝佳說了什么話,讓她如此失態(tài),但確實惹怒了王芝佳。
客人被得罪,在他眼里是不被允許的,恰好陳三友這個蠢貨想要出手,所以他不妨順手推波一番,可惜結(jié)果還是低估了楊君。
南宮青陽能夠有今天的地位,除了家族賦予給他的,自己還是有幾分本事的,城府頗深,此時依然面不改色,看不出他的真實想法。
他當(dāng)然可以否認(rèn)這一切,這樣就可順勢把鍋扣在楊君頭上,但在場的人有幾個是蠢的,看他們?nèi)缃窦澎o無聲的態(tài)度足以說明問題,自己這樣做他們當(dāng)然不會拆穿,但暗地里在他們面前,卻已經(jīng)輸了。
這件事可不是小事,如今他們一伙人看起來和和諧諧,暗地里的斗爭卻是沒有停止過,如果給他們留下話柄,號召力影響很大。
南宮青陽沉著臉,把那個侍從喊了過來,“說,是怎么回事?”
那個被點名的侍從戰(zhàn)戰(zhàn)兢兢,斷斷續(xù)續(xù)的將事實說了出來,的確是陳三友主動挑釁的。
全場又是嘩然一片,不過此刻是針對陳三友,至于有個別幾人卻是露出意味難明的笑容。
陳三友面如死灰,拿著空酒杯的手在顫抖著,生活中這是小事,但在面子上,是天大的事。
楊君不說話,靜靜看著他。
南宮青陽淡淡提醒道:“道歉吧?!?p> 陳三友低下頭,輕聲道:“對不起,我錯了。”
“你說什么?我聽不到?!睏罹匾馓岣咭袅?。
“對不起,我錯了!”陳三友也相應(yīng)的提高音量。
“你應(yīng)該知道我的名字吧,給點誠意,誠意不夠?!睏罹粗鴮Ψ?,用手做了個繼續(xù)的手勢。
陳三友咬著牙,臉色發(fā)白,靜默片刻,然后大聲喊道:“楊君哥,對不起,我錯了,下次不敢了。”
喊完后始終低著頭,根本不敢抬起來,這次聲音響亮,響徹整個酒會大廳。
楊君終于滿意的點頭,向楊桃她們示意可以撤了,然后慵懶的打了個哈欠,“這酒會,沒什么意思。”
南宮青陽眼神冰冷,目送楊君離去,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手中的高跟酒杯。
楊君順利離去,留給他們一個瀟灑的背影,最后還不忘笑道:“演技不錯,但過于浮夸?!?p> 清脆的玻璃聲響起,南宮青陽手中的酒杯斷然破碎,他第一次在大眾面前如此失態(tài)。
眾人噤若寒蟬,有兩個人一直站在相當(dāng)遠(yuǎn)的地方,是郭南天和張鋒,郭南天一手把玩著一顆紅色魔晶,一邊浪蕩的笑著。
“這個年輕人膽子夠大,竟然得罪了青陽,而且如此的不留情面?!?p> 張鋒嚴(yán)肅的面容罕見的露出一絲笑容,“我倒是覺得這個年輕人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