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結(jié)局與開端
距離高考已經(jīng)只剩下百余天，趁著寒假，瞿曉雨又帶著瞿霆和李靜海來到了S市，請李教授幫助他們做一下理科的考前突擊。
瞿霆和李靜海在高三上半年的學習成果上都表現(xiàn)出了極其喜人的趨勢，如果沒有什么意外發(fā)生的話，他們都將會有一個光明的未來。
上大學不僅意味著在地理位置上的分離，其實在生活軌跡上，也會慢慢地發(fā)生變化。瞿曉雨這半年來常常一個人看著舊照片發(fā)呆，她想，瞿霆上大學也會是一個節(jié)點，她要好好考慮一下以后的生活。
瞿曉雨來到S市的第二天早上，她就在酒店里接到了葉景恒的電話。其實在上一次歡樂谷偶遇之后，瞿曉雨就有預感，葉景恒既然看到了瞿霆，就沒有辦法繼續(xù)裝作不聞不問，因為從他的角度來看，瞿霆可能是他殘存在這世間的唯一血脈。一向極為重視宗族觀念的葉景恒現(xiàn)在才給她打這個電話，瞿曉雨甚至覺得有些晚了。
葉景恒把瞿曉雨約在了一家茶餐廳見面，把瞿霆他們送去李教授家之后，瞿曉雨看時間還有余裕，便攔了一輛出租車，徑直去了那家茶餐廳。
葉景恒在二十分鐘之后風塵仆仆地趕來，他是習慣了場面的人，見面照例虛假地寒暄了一番，卻沒想到這樣的套路在前妻身上并不適用。
瞿曉雨端起一杯茶：“有事說事，不要說沒有用的”。
葉景恒竟像是突然做了什么虧心事一般，雙手交握放在桌前，臉色陰晴變幻，欲言又止。
瞿曉雨把茶杯放下，居然還笑了一下：“看你這個樣子，我猜你是想要回孩子的撫養(yǎng)權(quán)？”
葉景恒的臉色被當場被打了一樣難看，他未曾想到前妻竟能把這么不要臉的話說得這么直接。
到底是當了多年大企業(yè)一把手的人，說話放不下架子，葉景恒臉色稍緩，試探地說：“我也不是想要把孩子奪過來，只是想把他接過來和我一起生活一段時間。你也知道，豇宓她……不能生孩子了，我們都是四十多歲的人了，我也很期待有享受父子天倫的那一天”。
“我覺得你這話說的有點惡心”，瞿曉雨直截了當?shù)卣f。
“走人情路線我沒有意見，關(guān)鍵是你老婆她能同意嗎？”
葉景恒點頭：“豇宓她也很歡迎瞿霆，上次見面之后她對瞿霆的印象很好”。
說罷，葉景恒又提出了這次對話極為關(guān)鍵的一點。
“我知道瞿霆快參加高考了是嗎？如果他的戶籍能遷移到S市的話，會對一些院校的小范圍自主招生很有利，如果你相信我的話……”
“這是好事，不過我想先讓孩子和你先做一個親子鑒定”。
葉景恒啞然失笑：“曉雨，你為了不讓我奪回孩子，這種話都說的出口”。
瞿曉雨卻沒有跟他開玩笑：“有空就做一個吧，反正你要遷戶籍的話，不是也要證明孩子是你親生的嗎？”
“難道這還能有假”葉景恒的嘴巴張大成了O型，不過他很快給熟知的律師撥打了電話。
律師在十五分鐘之后趕到了茶餐廳，瞿曉雨看了律師一眼，便笑了出來，看來她們上次和葉景恒在歡樂谷“偶遇”，遠遠不是一件意外。
大老王還擦著額頭的汗，葉景恒在電話里已經(jīng)把大意跟他說了個大概，大老王進來也沒有多問，簡要地跟葉景恒和瞿曉雨介紹了一下流程，打包票這件事情絕對包在他的身上。
肖倩回到酒店的時候心情有點悶悶不樂的，也說不上為什么，隨便翻看幾本雜志打發(fā)時間，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就打車去李教授家接孩子，回來的路上她一路沒說話。
會到酒店之后，李靜海去了自己的小房間看書，瞿霆坐在大廳的沙發(fā)上看娛樂節(jié)目。
瞿曉雨在旁邊裝作收拾了一會兒，終于做了好心理準備，輕輕地張開了口。
“明天要不要抽空去醫(yī)院做個體檢”。
“好好的做什么體驗？”瞿霆在看一檔體育節(jié)目，回答地漫不經(jīng)心。
“就是常規(guī)的體驗，檢查一下身體有沒有什么毛病之類的，沒事最好定期檢查一下”。
“那好吧”，瞿霆答應(yīng)地很爽快，他隨口問道：“李靜海也一塊去嗎？”
“喔，李靜海不去，因為她媽媽回來了，明天剛好把她接走”。
“這樣啊”，瞿霆沒察覺到什么可疑之處，繼續(xù)觀看節(jié)目，看到精彩的地方還笑了出來。
瞿曉雨努力讓自己的一顆心平靜，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但是她需要這樣做。
第二天，大老王的車早早地停在了樓下，大老王非常能講，見了面就跟瞿霆熱熱鬧鬧地聊了起來。
醫(yī)院體檢的項目很簡單，常規(guī)地檢查了幾項身體指標，在大老王的要求下，又格外做了CT和胸透，最后還驗了一管血。
“這就完了嗎？”
“都做完了，你的身體各方面都很健康”，大老王拍拍瞿霆的肩膀，滿意地說。
“我也這么覺得”，瞿霆笑著說，看著天色尚早，他在醫(yī)院門口給趙胤寧打了一個電話，直接奔著2000年小酒館去了。
大老王的電話在七天之后打來的，他的聲音聽上去有些低沉：“出了點狀況”。
瞿曉雨的心也跟著收緊，雖然結(jié)果在她可能的預料之中，她問道
“什么狀況？”
“瞿霆的采血樣本被不小心打碎了，需要重新采集”。
“這叫什么事”，瞿曉雨感到無語，“葉景恒知道嗎？”
“他那份血樣倒是完好無損，瞿霆需要重新采一次血，他那邊也已經(jīng)知道了”。
“好吧”。
“但這一次，我想帶瞿霆去C市的醫(yī)院做，我不太相信這家醫(yī)院了”，大老王一字一頓地說。
“做個化驗而已，有這個必要大費周章嗎？”
“去一趟吧，反正C市就在附近，來回一天就完了，全當領(lǐng)孩子旅游了”
“好吧”。
“這件事情就這么定下了，明天早上我去接瞿霆”。
于是瞿霆就這樣糊里糊涂地又上了大老王的車，這一次去的地方是S市下屬的一個縣級市，出市區(qū)的路上，瞿霆看到了加油站附近的巨型廣告牌。
“宇宙超級美少女選拔大賽！”大老王順著瞿霆的目光看過去，饒有興致地問道：“你也在看這個節(jié)目嗎？”
“我對這個題材不感興趣，所以沒怎么看”。
“這個節(jié)目最近很熱門啊”。
“那個海報中間怎么被摳出去了一個人。
大老王也順著瞿霆手指的方向看，六強海報左側(cè)中心的位置被摳掉了一個人，只剩下一個空白的輪廓，在其他五個笑容明媚女孩的襯托下顯得分外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