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山不僅僅是北魏國最高的山峰,同時它也是座奇山,除了世人皆知的極仙閣以外,其中還有許許多多的山谷還未被外人所知。
齊錦悅意外掉落的便是這其中的一個山谷。
已在山谷中居住了數(shù)日,然而齊錦悅卻再沒見過那名俊美的男子。同時也因為木屋周圍的機關,她也無法出去。
不過還好,她也并非孤身一人,四周都是小動物,而且風景好,她居住在此也十分愜意。
齊錦悅心血來潮,蹲在草地上,逗那些兔子玩。
這一切全部都被不遠處的人盡收眼底。
他就這樣毫不掩飾地地望著她,眼中盡是寵溺。
齊錦悅似有所覺,突然停下所有的動作,抬頭向他所在的方向看了過來。
他沖她淡淡地笑。
她向他跑了過去。
她臉上還掛著笑容,雙頰白里透紅,即使方才跳了許久的舞,她的呼吸也未曾有一絲不穩(wěn)。
“在這里可還習慣?”他笑著問。
齊錦悅依然有點恍惚,再次看到他,她卻有種做夢的感覺。
如此俊美如同嫡仙的人物,居然真的存在,并且此刻正穩(wěn)穩(wěn)地站在她面前。
近看,似乎比那日遠看還要俊美。
今日的他面帶笑容,倒也不似那日那般冷峻,反而讓人有種如沐春風之感。
“習慣,只是……還不知公子如何稱呼?我叫齊錦悅,公子可叫我錦悅。”她對他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
說起來真是慚愧,那日她被他的天人之姿所震撼,都把最基本的問題給忽略了。
“我姓伊?!彼男θ轀\了。
齊錦悅怔住,眼底浮上絲絲疑惑。
聞名天下的玉清真人也姓伊,莫非……
許是看出了她的疑惑,伊竹溪笑道:“一切如你所想?!?p> 齊錦悅微驚,隨即彎腰行了個弟子禮,朗聲道:“弟子齊錦悅,拜見玉清真人。”
“不必多禮?!?p> 齊錦悅抬起頭,躊躇道:“弟子有一事不解,不知師父可否為我解惑?”
“你說?!币林裣c頭。
“我曾在山上見過師父,今日再見,卻仿佛是兩個人?!?p> 伊竹溪唇角微揚,聲音卻溫柔至極:“山上那個只是我用傀儡術幻化出來的?!?p> 齊錦悅微微睜大眼,“師父為何要這么做?”
尹竹溪笑了笑,沒再說話。
“是弟子逾越了?!饼R錦悅忙低頭認錯。
“你沒錯?!币裣掌鹆诵θ?,轉頭望向高聳的山頂,嗓音淡淡,“世人皆知我武功高強,卻不知我身有殘疾,為了保住極仙閣的地位,我只能這么做?!?p> 齊錦悅皺眉,不知為何,她打心底里不相信他會這么做。
如此過于留戀塵世間虛名的行為,只怕是楚天禹出的餿主意。
只是不知尹竹溪為何會聽從,還只字不提對方的名字。
但他不想說,齊錦悅亦不會過分逼問。
“師父,弟子還有一事相求?!?p> 尹竹溪面色恢復正常,淡笑道:“但說無妨?!?p> “是這樣的……”她抬頭望向天空,也唯有這樣,她才能心平氣和的道出這一切。
“我自生下來,除了喜悅便無法再感受任何情緒,我確實天生不知道悲傷與憤怒應是如何感覺。但是……”
她回過頭看向他,目光真誠又認真,“那日見到你時,我卻感覺到了一股很強烈的悲傷之情。所以我大膽猜想,師父或許會與我的病有關,故我懇請師父幫忙。”
她以為聽完她的一番話,他會感到不可思議,甚至會用異樣的眼神看著她。
然而,他沒有。
尹竹溪眼中的笑意漸漸退去,浮上了幾分心疼。
“即使你不說,我也會幫你的?!?p> 齊錦悅不解道:“師父似乎早已知道我的事?”
不然也不至于這么淡定,當初國師知道她的情況后,儼然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試問天下還有誰能無悲無怨?
尹竹溪卻不愿多說,“日后你就知道了?!?p> “好的。”
齊錦悅沒再追問,尹竹溪既已答應,自然會幫她。
之后幾天,尹竹溪丟了本功法秘籍給她,讓她務必將里面的口訣背下來。
等背完口訣,他便親自指導她練功,一分一寸都拿捏得恰如其分。
在他的教導下,齊錦悅的武功肉眼可見的速度增強。
一個月后。
尹竹溪候在樹下,沉靜地看著她練武。
“是鸞智將你推下山崖的?”
齊錦悅手中動作微頓,驚訝道:“師父怎么知道?”
“山上只有你們二人,不難猜出來。”尹竹溪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嘆道:“往日鸞智心思單純,我竟沒想到她會下如此毒手?!?p> 齊錦悅笑道:“但我也因此因禍得福,見到了師父?!?p> 尹竹溪看了她半晌,道:“這里與世隔絕,你畢竟不能多待,明日你隨我一起上山。”
說完,他推動輪椅離開了。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齊錦悅欲言又止。
其實她覺得待在這里也挺好,只要能治好她的怪疾,在哪里都無所謂。
只是見尹竹溪這么堅持,她也不好再說什么。
次日,齊錦悅收拾好東西后,尹竹溪帶著她從一條山路回到了山頂。
一路上,尹竹溪向她說明了鸞智的來歷。
齊錦悅方才知道鸞智并非童子,而是貨真價實的女孩。
鸞智當年還只是一個在外流浪乞討的小乞丐,尹竹溪的替身外出辦事時,見她可憐,又有仙緣,就收留了她。
他將她帶到上清院,并為她單獨安排了一間住處。
鸞智曾想拜入他門下,成為他的弟子,但尹竹溪卻拒絕了她的請求。
他的弟子必須是有緣之人,否則因果不對,于他于對方皆沒有好處。
一年后,尹竹溪見她恢復得差不多了,于是給了她一些銀子,讓她下山。
極仙閣固然好,但這里始終是修仙者待的地方,鸞智不過一階凡人,沒有同齡人的陪伴,她必定是孤獨的。
而且他給的銀子足夠她買下一間店鋪,她也可以自謀生路,不用再乞討。
然而鸞智卻跪在他面前,不停地磕頭,求他不要趕她走。
無論他怎么解釋這一切都是為了她好,她仍堅持不肯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