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恭鄴勸說陸惜秋為自己的性命著想,若是想要解藥活下去,就不要再幫助唐玦、并且勸導(dǎo)唐玦屈服將硯山的一切交給他!唐玦表情悲憤、眼眶通紅,激動哽咽的詢問唐恭鄴,到底為什么他這么恨唐家并且時到今日還恨不得他們硯山的所有人死?
他的神情凄惶蒼涼,估計是沒有想到過自己拼盡全力,想要給硯山掙一個好的未來,只不過是在妄想而已。他費心盡力的去尋找這些失散多年的親戚,不計前嫌希望他們回到唐家,為硯山未來延續(xù)輝煌偉業(yè),一路上不屈不撓放下了所有的身段!
誰知,最終卻成了這樣,還害了他為數(shù)不多的朋友······
他覺得自己估計就是一個笑話、再愚蠢不過的人。
唐恭鄴只高傲的笑笑,負(fù)手而立,將自己邪惡的形象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呵~你若是猜得出來,我也許會告訴你的!現(xiàn)在我只問你,表面冷酷陰暗實則仁慈善良的唐玦掌門,究竟肯不肯救助自己的朋友!若是你今日對劍閣之主見死不救,日后在江湖上傳出去,怕是要遺臭萬年啊~!”
陳亮暮染憤怒的大喊:“呸!老東西······該遺臭萬年的是你!”
此時陸惜秋獨自起身,即便是再疲憊,也堅定淡然的表示,一切免談!旁邊幾人都有些不忍的看著陸惜秋,唐恭鄴也表示陸惜秋真的瘋了!哪有人不珍視自己的性命?就為了讓一個朋友不受難,自己頂著喪命的風(fēng)險也要強撐下去,讓他們不為自己著想,真是瘋了!若陸惜秋愿意合作,等一切解決后自己立刻送上解藥,有什么不能合作的?。?p> 此刻唐豐和他父親唐炎帶著一眾弟子蜂擁而上,再次將他們圍攻,也不禁譏笑著陸惜秋。
年少的楊夢歡一時沉不住氣,表情嚴(yán)肅:“道不同不相為謀,你這種人是永遠(yuǎn)不會懂的!因為想要垂死掙扎而傷害他人性命的人,有什么在那里裝著善良、勸告別人珍惜性命?若不是因為你,陸少俠能成現(xiàn)在這樣嗎?而且,我看真正無藥可救的······是你??!”
唐恭鄴一時氣急接連咳嗽了兩聲,隨后勉強笑著:“小姑娘,真有魄力······他是你什么人???讓你值得對老朽我這般怒罵~?”
“你不用管!”楊夢歡氣急皺眉,全然沒有思索其它,只了然的甩下這句話。
此時說者和答者都沒有特別想這些,陳亮暮染兩個人在氣頭上也沒有多想這些。唐玦是個木得,此時還沉浸在悲傷之中更不會想。唯有陸惜秋一人將這聽了進(jìn)去,略微有些尷尬······在他的認(rèn)知中這只是個和他沒大多關(guān)系的姑娘啊······
他走上前去,謝過了楊夢歡同自己說話,而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他吧!這是他自己的事情,就不勞煩她多少了。楊夢歡只笑了笑,默默退到一邊表示自己失禮了。接著陸惜秋抬頭望著唐恭鄴,淡然平靜的笑著:“唐老前輩也無需多言了!在下是斷不可能因為在乎自己的性命而讓他人為我低頭折腰!這些無關(guān)朋友、恩義之內(nèi)的事情,只是我性格天生如此,所以萬望諒解!”
“你!”唐恭鄴氣得直瞪眼睛,“當(dāng)真是瘋了······”
唐炎在旁邊忍不住感嘆這陸惜秋真是個瘋子,然后同唐玦道:“唐玦你不打算說什么嗎?”
唐玦猶豫木然的抬頭,一臉辛酸的看著陸惜秋:“陸兄你······”
“行了唐兄,什么都不用說了!今日我等若是真的向他低頭,讓他遠(yuǎn)走高飛才是真的,死也難以瞑目,日后傳出去只怕為人恥笑!我是怎般也不會受他威脅的,他還恐嚇不到我!”陸惜秋心緒平靜的說道。
將唐玦安撫之后,陸惜秋揚起嘴角、玩味的瞧著唐恭鄴:“再說~在下瞧唐老前輩的模樣,感覺你并沒有什么解藥吧?”
“這······”唐恭鄴一時呆愣啞然,“怎······怎么可能?我看你小子是糊涂了吧?”
唐玦、楊夢歡、陳亮、暮染幾人一時都一頭霧水的看向陸惜秋,不知道他為何這么說。唐炎和唐豐聽得瞪眼和身后的弟子面面相覷,只覺得陸惜秋是在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而此時,陸惜秋面色痛苦、還淡定的同所有人梳理,忍著痛楚緩緩開口:“血浮毒這種東西我以前也聽說過,一種強大而又猛烈的劇毒之物!去年我與衡山的姬樞公子前去沿海時,意外碰上過同樣持有這種藥物的人!這種劇毒的猛烈當(dāng)真不亞于你肺腑中的陳年傷痕,唐老前輩,如果你真能解決我體內(nèi)的血浮,為何自己治不好體內(nèi)的於傷?雖然你讓我們給你治療有故意為之的成分,但唐兄當(dāng)時也清楚的說過,這傷痕是沉積將近十年十分嚴(yán)重的!”
唐恭鄴聽聞一時語塞,不知如何開口······
“你能解決這創(chuàng)傷便代表你能解決血浮毒!但是眼下你解決不了,我也不相信你有血浮毒的解藥!所以你覺得,我會這么簡單將自己性命給你拿捏?有些事情你還是別做夢了,我從頭到尾不可能指望你的?!标懴镄Φ?。
陸惜秋的話語間都感覺帶著銳利的鋒芒,讓唐恭鄴一時錯愕、不知該怎么辦。
“那你當(dāng)真打算放棄了?”
“那倒未必······雖說我不怕死,但也不會隨意放棄自己性命,畢竟之后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我會自己解決的,便不用你們多費心了~!”陸惜秋說著轉(zhuǎn)過身去,不再多理會那唐家之人。
唐恭鄴對此事也是始料未及,在眾人那銳利的眼神注視下,他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失策了。他精心設(shè)法算計的少年比他想象中的要聰明許多、并且見多識廣!唐恭鄴忍不住感嘆著,這血浮毒的來歷沒有幾人知曉,他也是這么多年走南闖北偶然得知的,這年輕的少俠竟也知曉。
還沒等他多感嘆什么,遠(yuǎn)處一陣陣馬蹄聲傳來、還有火光照亮四方,幾十手持武器的人匆忙而來將唐家武館的子弟團團圍住。所有人立刻看了過去,為首的中年男子身旁竟還帶著盛檐。如此說來不用多問,定是武林盟分舵的人!
因為陸惜秋的堅決表示不受威脅,其他幾人也不輕舉妄動,唐恭鄴等人一時不知怎么辦。帶領(lǐng)武林盟弟子前來的領(lǐng)隊上前讓唐玦等人都撤出來,剩下的交給他們解決。唐玦很快將其他幾人帶出,唐家武館的人想要追趕圍堵,卻抵擋不住唐玦的兵鋒!待那幾人都退到后方之時,唐恭鄴一時絕望命令眾人暫時撤回先在古鎮(zhèn)之中躲藏,能繼續(xù)多久就繼續(xù)多久。
領(lǐng)隊帶著人馬立刻前去追擊,唐玦因為心中歉疚并且由于內(nèi)心的疑惑,也要一道前往。在同楊夢歡說了些事情后他便徑直去了,盛檐表示也與他一同。
見著暫時沒有什么危險后,陳亮和暮染立刻去關(guān)心陸惜秋,詢問他對于血浮毒真的了解嗎?
若是如暮染和陳亮對陸惜秋的熟悉,他可能應(yīng)該是以此方法拖延時間、尋找別的解決方法,并沒有真正知曉那毒藥的一切。對于這種事情他們明白陸惜秋心思,卻也當(dāng)真替他擔(dān)心。但是,令人驚訝是這次陸惜秋是當(dāng)真知曉。
他同兩人說是在去年的時候,他同衡山姬樞一道遠(yuǎn)行南海,便在那里遇見過一對手持血浮毒的師徒。那對師徒便是挑撥沿海劫匪在海邊尋釁滋事的主謀,他和姬樞前去南方海域是為了修煉,卻沒想到一群盜匪將他們?nèi)巧?。他們?yōu)榱私鉀Q這群人,足足僵持了兩三月,只因那師徒手中的劇毒著實可怕,其中便包含血浮毒。那段許久的刀光劍影是他記憶猶新的,特別是最后那個那對師徒,老師父想要害人使用血浮毒,卻意外下到了自己徒弟身上,導(dǎo)致徒弟發(fā)狂暴走墜海失蹤!那時的場面觸目驚心,想不忘記都難!
見陸惜秋這么說,陳亮暮染也就相信了,他是真的知曉。倒也是托去年一番游歷的福,不然還真要被那唐恭鄴給耍得團團轉(zhuǎn)!但話又說回來了,唐恭鄴能得到血浮毒這么可怕的東西,必然不是泛泛之輩定是做過些什么“了不起”的事,那他以往可能真的干過什么······
唐玦帶著盛檐,隨同武林盟的人前去追捕唐恭鄴等人。此次唐恭鄴等人種種行徑,加上那手中毒藥劇毒有隱藏的危險性,武林盟自然是不會放過的!更何況在經(jīng)歷這一樁樁一件件后,唐玦心中莫名有了肯定。
他開始相信,曾經(jīng)硯山那件最為悲慘的事情,與他有關(guān)!
唐豐帶著他的祖父倉惶逃竄,唐玦直接飛上高處俯瞰,找尋到了想要穿過古鎮(zhèn)想要朝隱蔽山林而去的祖孫二人。他急忙跳下隨同盛檐一道,上馬從大道直追來到了黃龍溪的另一處入口,在他們將要前往的最容易上山的石階旁等待。
唐豐和唐恭鄴好不容易逃竄到這里,準(zhǔn)備逃離,卻不成想被盛檐唐玦攔住。唐玦將從唐家弟子身上搶來的羅網(wǎng)灑下,直接把他們四周去路擋住。唐豐學(xué)藝不精武功不敵唐玦,眨眼間便被制服趴在地上求饒,唐恭鄴更不用多說,他已經(jīng)老得提不動刀了。
唐恭鄴暗暗搖頭感嘆了一陣悲哀,說自己當(dāng)真是大限將至了,一時癱倒在地上再也不動彈。他露出一番很是自豪的笑容,瞇著眼睛看著唐玦,說他這副奇怪的表情想必許多事情也都猜到了。于是唐恭鄴主動開口訴說,當(dāng)年硯山遭受劫難、并且許多長輩身死,都與他息息相關(guān)!是他為了報仇聯(lián)合江湖邪教行事,他將那些惡徒帶上硯山做了許多事情,甚至唐玦被意外劫持關(guān)在毒谷兩年,被當(dāng)成藥人煉妖遭受非人折磨,也是他一手為之!
旁邊的唐豐聽著祖父所說的一切,也露出了恐懼的表情,仿佛晴天霹靂!只因這和他印象的祖父不一樣了······并且若他祖父當(dāng)真曾沾染無數(shù)血腥,害死了硯山那么多人,那他們一家不會從此······他無比的膽怯,已經(jīng)不敢想象,整個人一動不動,生怕唐玦下一刻拿自己先開刀。
唐恭鄴的表情很得意,因為歡喜自己做了那么多事情??粗菧喩眍澏?、面露絕望的人,他猖狂的笑著:“你這一次前來尋找我們想要回到唐家,我本來心中害怕想要躲藏!但看你這么誠懇~我忍不住想要將余下的人生與你多糾纏幾分,說不定可以有更多的收獲,直接將硯山滅門。可惜,最后倒是讓自己栽了跟頭,不過也沒什么,反正我這么多年來做的也夠多!我的兄長······那個我最恨的人,在天上看著這一切,會為他不愿給我學(xué)習(xí)獨門功法、還因為一點小錯就將我趕出山門,后悔的~!”
“你!我······我要你償命!”唐玦此刻終于難以忍受,徹底被激怒,將短刀拔出亮出鋒刃,朝唐恭鄴而去!
“唐掌門!”
盛檐立刻上前攔住唐玦,整個人拼盡全力才將唐玦抱住。此刻唐玦的匕首停在唐恭鄴的脖頸上,險些就要落下要了那人性命。唐玦艱難的回頭,茫然的同盛檐問為何?盛檐只請求唐玦冷靜并言說,除了稚齡幼子唐家所有人都有嫌疑,也都要留著?,F(xiàn)在殺了唐恭鄴也只能逞一時之快,無法完全了解當(dāng)年的真相、知曉是否還有逃竄在外的兇手。
在盛檐的勸說之下,唐玦冷靜下來,將短刀收回。唐恭鄴害怕的捂著脖頸,有點恐懼的看著唐玦,或許是終于見識到了這人憤怒的模樣。當(dāng)初年少青澀的人已經(jīng)是堂堂掌門,挑起重?fù)?dān)獨當(dāng)一面令江湖眾人所懼,哪是某些人能隨意招惹的?
唐玦低下頭雙臂抱著腦袋,忍不住的懊悔,自己真的做錯了很多事情。他年少時力量脆弱護(hù)不住身旁的人,如今還遇人不淑不識人心險惡······
盛檐將唐玦安撫,讓他先等待一下,然后發(fā)射信號彈讓武林盟的其他人過來這里。唐恭鄴仔細(xì)審視了一下這個并沒有什么力量、卻做事有條不紊,且頭腦異常成熟冷靜的年輕人,忍不住感嘆:“我記得你也是陸惜秋的朋友吧,哼哼~挺厲害的,小小年紀(jì)這般風(fēng)范?,F(xiàn)在的年輕人真是愈發(fā)可怕了!年輕人,你倒是很聰明,不應(yīng)該只留在劍閣中做那無所事事的閑人!”
盛檐回眸冷冷一笑,為了不損傷身體、盡量克制怒意,平靜的說:“前輩過獎~畢竟我這樣的人也不是什么天子驕子,自然要自力更生!你害我劍閣閣主身中劇毒,我自然不愿意唐玦這般輕易的就把你給殺了!”
說著說著盛檐露出狡黠的目光:“你讓唐玦和惜秋幫你治理內(nèi)傷,將血浮毒下在惜秋身上其實也在報復(fù)劍閣是吧?我曾經(jīng)聽廬山醫(yī)仙竇湘伶前輩訴說,那時惜秋父母與竇湘伶一同營救唐玦的時候岳瑛嬸嬸打了將唐玦傷害的毒醫(yī)一掌,讓那毒醫(yī)口吐鮮血、落荒而逃。而那毒醫(yī)想必就是你,你體內(nèi)的陳年傷痕是因為岳瑛嬸嬸、也就惜秋母親的殘陽掌造成的,所以你也因此報復(fù)惜秋和劍閣,對嗎?”
唐恭鄴聽聞驚愕的直瞪眼,感嘆般的笑著:“真是聰明······我唐恭鄴向來有仇必報,無論是他是何人并且是否身死,我都要想法設(shè)法討還回來,又有何不可?”
盛檐眼底滿是厭惡的瞧著這人,咬牙道:“所以我真的最恨你們這種人,憑著自己荒誕的理由就去隨意造就殺戮!為了自己的私情恩怨做這那些可怕的事情,卻冠冕堂皇、怡然自得,更不要提你這種已經(jīng)逾越萬分之人。別驕傲了,你已經(jīng)將自己推入深淵之中了,等著去風(fēng)雨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