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此情可待成追憶
“什么！一位沉睡以久的絕美公主？哪國的？呱呱...”
“據(jù)說是，西晉國的一位。而且是年齡最小的公主。汪汪...”
“就..就是和親東臨的那位？了不得，可了不得！聽說，蘇鳳卿是個絕世美人，美的傾國傾城！美的禍國殃民！！咩咩咩..咩咩..”
“哼，有我美嗎？本狐倒要看看，她長的倒底有多美！”
“得了吧，你這地上的狐妖怎比了天上的鳳凰？快洗洗你腋下的狐臭，早些睡吧呱！”
“啊哈哈哈哈！還真是好笑。鳳凰乃當(dāng)之無愧的鳥王，萬中無一的好鳥。你一常食人心，壞事做盡的三尾狐，又如何能比？
嗞嗞...嗞嗞...”
“喵~就是！人家是當(dāng)之無愧，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女。你流離市井，潑皮旮旯，妖狐獻(xiàn)媚都堪是紅塵艷俗！
怎的地壤天差，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們與她之間，都不過仙鶴蜉蝣，天上地下！
呵，就憑你？這比的了嗎！”
“什么？你們讓開！今日，我便來親自開棺，一窺終究！”
話音剛落，三尾狐臉氣的煞白，手正欲放上這雙棲鸞鳳棺。一陣刀光劍影而至，便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
咚咚一聲，一只斷臂應(yīng)聲落地。三尾狐抱著斷臂血染處，疼的在地上狼狽打滾，發(fā)出心如刀割的嗷叫。
鴉雀無聲，眾妖皆懼。頓時怔了怔，緩緩轉(zhuǎn)身朝向后方門檻外那一簾飄搖不定淡紫色的帷簾下。
隱然間，一道緩緩的暗紫色身影，迤邐而現(xiàn)。她優(yōu)雅的步伐，牽著貴賓犬，纖纖玉手小心輕托著一盞千媚蓮燈，慢慢走出.....
“玉尊主！”
一剎那間，眾妖驚愣，全部顫巍巍的跪下，仿佛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一般，不感出言一發(fā)。
“其余妖，退下...狐貍，你，留下。”
“......”
此時，另一邊鐘山臻境
廣云臺上，燭九陰沉著冷靜，席地而坐屈指調(diào)用真法，嘗試著修復(fù)鐘山臻境的天地方寸，山河萬物。
一柱香，昏暗的天地不堪，山河破碎。仙君好生一個化造，竟讓鐘山臻境又如往常一般清澄通明，恢復(fù)如初。
一群翎花青鳥飛過，處處百花盛開爛漫直至盡頭。山巔棧道，一頭深山隱鹿而現(xiàn)。茂密藤蔓林中，泰坦石猿們個個蕩藤而起，一溜煙飛出老遠(yuǎn)。
唔啊...
裂海玄龍鯨縱身一躍而下，投入這川流不息，奔騰萬里的滔滔江水中。于此同時，水中的九頭妖蛟時不時冒出九個頭，謹(jǐn)慎來回巡查。
萬丈沉淵處，下方仰天長嗞一聲，彎曲尖牙似刀鐮泛光。隱然，顯露出一雙殷紅殺意的巨熾蛇眸，虎視眈眈仰望上方。
嗞嗞...嗞嗞
一條巨如遮天的吞天蟒不停吐著蛇信，攬動著沉淵懸崖下的黑水，細(xì)密紫鱗層層覆蓋龐大的周身。
撲通...撲通....
頃刻之間，吞天蟒化為一道黑影遁入遠(yuǎn)處....
廣云臺之上，明媚陽光，東方既白。
幾點仙鶴雙排自云端飛去。奇珍異獸穿梭在若有若無的畫卷之中，猶似一輪明鏡乍裂，回溯破鏡重圓。
“這鐘山臻境，總算，恢復(fù)如初了?！?p> 燭九陰沉著冷靜，低頭以白袖試汗?；叵敕讲?，仍心有余悸。
“九郎不愧為九郎！不然的話，換作是我又需要憑借鐘山鏡的鏡心之力，在這鏡中重新，另構(gòu)造一方天地了?！?p> 鳳兒緊跟他一同坐下，認(rèn)真托著香腮，笑道。
“嗯?！?p> 燭九陰怔生盯著鳳兒，不知說什么好。
或許，是鳳兒與鳳卿二人生得太過相似！除了從二人妝容，語氣，脾性，服飾上進(jìn)行區(qū)分，其他的幾乎沒什么分別。
這前世今生，實屬一模一樣，簡直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更何況，二人名字都叫鳳卿。
所以，有些時候。燭九陰看蘇鳳卿時，眼神有些錯亂，老把她誤認(rèn)為是之前的鳳兒，還一如既往親切叫她卿卿。
而現(xiàn)在，見到心心念念的鳳兒時，口中倒不知如何是好？倒底是叫卿卿呢，或許....叫些其他的...
就比如，小八.....
“九郎，若不適應(yīng)，叫我小八便好。若叫我卿卿，日后，倒不好區(qū)分我與鳳卿了?！?p> 鳳兒看出他心中所想，直爽道。趕緊把之前眼眸流露出的一絲不舍，一閃而過。
“......”
燭九陰沉著，思考不言。
“反正，我和鳳卿也是同一個人啊。
這前世今生，所謂是非因果，倒也沒什么，好在乎的..”
緊接著，她說完。跟著低頭一聲不吭，沉默寡言。其實，也好避免剛才出現(xiàn)的尷尬。
許久，鳳兒盼得他傳來一聲。
“卿卿。本座...”
此刻，燭九陰抬起頭。一雙天藍(lán)色龍目竟涌起了一絲波瀾，險些慌出神。
不覺，又感覺說錯了什么。他硬著頭皮，低頭費力噎住了后話。
鳳兒出神怔了怔，只是清晰感受到心口傳來一陣陣疼痛，此時此刻，這顆心，仿佛不再是自己了。
他，終究是，變了。還是沒變？也許，只是將我認(rèn)成鳳卿的吧。
鳳兒很努力抬起頭，揚(yáng)起臉頰笑了笑，道。
“沒什么，九郎。于我，真的沒什么...
為此，你的心。也無需向我道歉，無需懷有愧疚，更無需傷感。
相反，我很慶幸的是。你活了億萬年，終于，學(xué)會了愛。
難道，不是這件好事嗎？”
陽光明媚，她笑容滿面，如沐浴春風(fēng)，十里煙波。
她，總是這般的詩情畫意，洋洋灑灑，不驕不躁，不爭不搶，浮世逍遙。
似灼灼十里煙霞燼，灼灼十里不及卿。
燭九陰想到此處，不免會心一笑。
“時光飛逝，卿卿，你的長發(fā)又快及腰了。回想當(dāng)初，我們之間都還未曾真正成親過呢。
這一點，我自認(rèn)神通廣大也還不清你的情。待日后解決此厄體禍患，我要徹徹底底補(bǔ)償你?！?p> 燭九陰認(rèn)真注視她，堅持道。
鳳兒心領(lǐng)神會，會心一笑，道：“那好，來世若留一口氣，我便會始終等你。
只是不知道，待我長發(fā)及腰的那一天。還能否看到今日初升的太陽，或許，要不是當(dāng)初你對我施下時間禁錮，我便再也看不到今日的太陽吧。”
“人間，不是有句老話：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身懷降災(zāi)，本就為世人所不容。
更何況，降災(zāi)乃世間萬中萬一之厄體。而人間，早己容不得我與鳳卿。獨我無事，反倒苦了鳳卿。”
緊接著，又道
“河圖洛書曾載：天照四方，其瑞祥祥；降災(zāi)八方，其威惶惶！
其卦象，暗示此厄體難破，水火難攻，木石無醫(yī)，無藥可解。
若可解，當(dāng)初你便早解了我這體內(nèi)的降災(zāi)。不然，降災(zāi)也不至于順著我的靈魂印記近而留在鳳卿的身體里。
何苦留到現(xiàn)在，還讓你替我煞費苦心。我，真是沒用！”
石階上，她揚(yáng)起臉頰，認(rèn)真托著香腮，挑起眉頭，嘴角掛著一絲莫名的自嘲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