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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劍長生

第十五章 武林名錄

萬劍長生 晚睡學生 3248 2019-07-26 00:14:04

  趙老五不說話了。

  封十全道:“封胖爺爺不喜歡大眼瞪小眼!”

  尉遲叔道:“又那怎么樣?”

  封十全走到前頭,大聲道:“怎么樣?往日,封胖爺爺對別人說這句話的時候,那個人就應該自己了結!”

  尉遲叔怒道:“哎喲喂,老頭,你可真是在胡說八道,病得神志不清了吧,你看不懂這里的形勢嗎?我勸你不如先了結了自己!讓爺爺高興高興?”

  封十全道:“你打都打不過我,為何了結的是我?沒道理啊,你這張臉皮怎會這么厚呢?”

  尉遲叔道:“你爺爺的,剛才那是失手而已,算不得數!我再跟你比一次!”

  封十全大笑,他是真的在笑,笑過這么多次以來,這還是他第一次笑得如此開朗。

  這是毫不摻雜其他任何情緒的朗笑。

  趙老五也笑了。

  他相信封十全聽到這笑聲絕對會停住。

  多么狂妄而粗大的笑聲,現(xiàn)在總算停了下來,這一笑里沉默很長,停下來的時候,天色已暗。

  烏云要沉了!

  蓋聶好像聞見了這場狂風暴雨的氣息,他長長地吸了口氣,便已完全確定。

  要大變天了!

  天空中,烏云在滾動,天氣很不妙。

  可是沒有一個人想要在這時候離開。

  諸葛曉風的目光一向很譏誚和戲謔,可是這次卻好像帶著點驚訝之色。

  因為十三劍客的名聲雖然不小,可惜這種名聲并不是張口就能驚人,更不值得令人羨慕。

  尤其在這里——

  有兩個人的名聲早就已經遠勝于他。

  在“武林名錄”里,對這兩個人的記錄是——

  姓名:蓋聶。

  綽號:劍圣。

  年齡:二十三。

  兵器:嗜水劍。

  師承:無。

  父母:不詳。

  嗜好:劍道、游山玩水。

  諸葛曉風對他的評語是:性格冷峻,無法溝通。

  另一位是——

  姓名:趙老五。

  綽號:白面刀客。

  年齡:三十五。

  兵器:刀。(彎刀)

  師承:白發(fā)刀祖。(雪里鴻)

  父母:天秀雙俠。(趙水寒、獨孤若云)

  嗜好:好決斗、嗜賭。

  諸葛曉風對他的評語是:性格自大,運氣不佳。

  趙老五的家世本來很好。

  他的父親是天雪山莊的莊主,趙家是赫連山莊的世家,有名望、有財富。

  他的母親是秀云莊主的女兒,獨孤家是赫連山莊的世仇,有梁子、有債務。

  在諸葛曉風的印象中,趙家、獨孤家和赫連歸家的恩怨一直是剪不斷、理還亂。

  但是趙老五十三歲時,就被他父親趙水寒趕出了家門,原因:頑劣成疾、不改脾氣、經常派人去赫連山莊找人鬧事。

  獨孤若云為了兒子趙老五能夠學有所成,就把他送去了烏篷雪嶺拜師學藝。

  原本雪里鴻看他氣質偏柔、不適合練刀,想要把他引薦給空翼北為徒。

  可惜空翼北向來只收女弟子。

  雪里鴻每次評價空翼北,總會撫著白須嘆道:“我這個師弟性子古怪,向來不喜歡收男弟子,只因為在少年時他被人家男子欺負怕了。問他究竟是什么原因,他每次也總不給理由?!?p>  武林名錄“十三劍客”中,風蕭蕭,排行第十,就是空翼北的弟子。

  在諸葛曉風的印象中,風蕭蕭不但長得漂亮而且也極聰明,若非她的聰明也難以得到空翼北的賞識,可是諸葛曉風卻知道,風蕭蕭的漂亮也幫了她很大的忙。

  幾經周折,在十六歲那年,獨孤若云終于又將趙老五送回了烏篷雪嶺。

  看在他母親獨孤若云的面上,“白發(fā)刀祖”雪里鴻收他為弟子。

  想不到趙老五來到烏篷雪嶺居然大改脾氣,當真潛心學習刀法,也真的不再嗜賭。

  可是好斗的本性卻難以改正,他居然還是頑劣成疾,老是想著找人切磋武功。

  有一次他居然刀法進步得快速,竟瞞著師父雪里鴻下嶺去找人決斗。

  雪里鴻向來不允許刀齡在三年以下的弟子擅自找人切磋刀法。

  這是規(guī)矩!

  可是這位天雪山莊的少莊主卻表現(xiàn)得很急,因為他知道成為雪里鴻的弟子,一旦學成刀法就算不能立刀于一流之輩,至少也能立于二、三流之輩。

  雪里鴻雖然也看好這個弟子,結果卻并不想他太過著急,因為雪里鴻并不希望別人過于注意他。

  無論誰都知道雪里鴻是個使刀高手,武林名錄里被列為“四大刀客”之首,事實上,雪里鴻對弟子一直都有規(guī)矩,而且絕對也不能改變。

  如果你要說,雪里鴻的規(guī)矩是錯的,卻不能說他的經驗也出了錯。

  如果你看見了一個趙老五這樣的刀手,你也會忍不住想揍他一頓。

  有些人天生就好像有好斗的性子,無論誰只要見到他,都會被他拉來斗一斗。

  趙老五無疑屬于這種人。

  被他拉來決斗的不是別人,正是“四大刀客”排行第二的“六指神丐”的弟子——石耿直。

  石耿直,中年乞丐,瘦骨崚崢,膚黑如鐵。

  他的皮膚和他的腳一樣烏黑。

  他的臉好像永遠都埋在一道烏黑里。

  無論誰看見他都會感到奇怪,他的腳好像永遠也穿不上鞋。

  可是無論他的衣服怎么破,再是補丁重重,洗得卻很干凈。

  他原本有一個兄長,石耿曲,大名鼎鼎,卻在三十年前被人廢去了雙腿,而廢去石耿曲雙腿的人如今也已死去。

  該了的已經了,不該死的卻未能活下。

  石耿曲的確已經死了。

  死去的原因至今還是個謎,同時也被懷疑跟一個人有關。

  赤腳乞丐石耿直從人群后悄悄離開時,他看了這個人一眼。

  這個人就是蓋聶。

  石耿曲之死為什么跟蓋聶有關?

  蓋聶斗然想起剛才那個乞丐:他的模樣甚是熟悉,好像曾經見過卻并不認識,他到底是誰?

  不僅蓋聶想知道這些人是誰,趙老五和諸葛曉風等人早已在暗暗觀察形勢:這些人中究竟誰是敵人?誰又是朋友?誰可以合作?誰又不能輕易相信?

  蓋聶的目光跟著風沙在動,恨不得馬上就能看清這些人的底細,但是他總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一一去問,這種問題又不能像男女之事,是你情我愿的。

  這時候,封十全先發(fā)出了笑聲,笑聲很沉,卻也十分歡愉。

  一場大戰(zhàn)好像將要來臨,無論誰在這時候都絕不能不保持住冷靜。

  因為大家都已然明白一個道理——

  這場戰(zhàn)可以敗,卻絕不能輸了氣勢。

  趙老五把采薇叫到了身旁,采薇早已應聲,她卻連抬頭都沒有抬頭。

  她覺得自己若不能幫助主人完成任務,卻叫主人生著怒氣,是件很說不過去的事,她實在沒辦法不聽話,心里卻也有自己的想法,可惜她不能當著這些人的面,去把藏在心里的想法說起來給趙老五聽,她并不怕自己會死,現(xiàn)在她還有機會,卻也絕不敢輕易下決定。

  采薇越服從他,趙老五就越不會懷疑她。

  一個真正的聰明人,不會輕易低估自己的敵人,卻希望敵人能低估他。

  尤其像采薇這樣的聰明人,如果能讓趙老五低估她,就等于已成功了一半。

  不僅是采薇,連諸葛曉風也是這么想的,事實上,他一直都是這么想的。

  這是諸葛曉風曾經跟蓋聶交手的時候得出來的教訓,他永遠都會記住。

  突然間,封十全不再笑了。

  趙老五也不再笑了。

  這么多人馬,這么多高手的對峙,早就有人已經軟癱了身子。

  這些人竟然都不再笑了。

  有人卻在暗暗發(fā)出了笑。

  笑聲是從蓋聶的左側方向傳來的。

  他忽然發(fā)現(xiàn)這個聽起來陰森森的笑聲,實在是神出鬼沒。

  “嘿嘿嘿!”有個男人在笑。

  可是卻沒有人能找到這個男人在哪里?

  眾人開始大慟,有兵器隨著風沙猶在發(fā)響,大家都好像有點按耐不住了,連蓋聶聽見都會驚訝,何況別人?

  如果有個陰森森的笑聲一直都跟在他耳旁,不被它吵死才怪。

  蓋聶相信自己的直覺,更相信當下的判斷,他一直都在傾聽著這個聲音,他下定決心,絕不讓任何人在他的耳旁裝神弄鬼。

  如果有人想通過聲音玩弄蓋聶,他是絕不會允許的,也絕對要把他找出來,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之所以這么想,只不過因為這笑聲已在暗處停留了很久,而且背后的人一直沒有現(xiàn)身的意思。

  此人既不愿意現(xiàn)身,又一直藏在暗處里偷看,無論是誰聽見了聲音都想來探知探知,這個躲在暗地里偷笑的男人是不是在裝神弄鬼。

  這個不用現(xiàn)身就能擾亂人心的男人,不但神秘,而且實在有點可怖。

  這是采薇聽見聲音時的想法。

  這個聲音實在是陰魂不散,好像一直繞在她的耳旁糾纏不肯離去。

  地上沙土如金,此時,顏色已經暗了下來,就好像有人在上面潑了一碗水。

  可是潑下來的不是水,而是血。

  鮮血地上如繁花一樣綻開,剛好濺在了采薇的視線里,空氣中充滿了血腥的氣味。

  采薇驚愕一聲,已將臉抬起,“呼”的,有條黑影忽然從她的右側閃過,閃得飛快。

  接著,聽見“嘩啦”一聲,有一只巴掌大的麻雀猛然從空中砸了下來,麻雀的腹部上斜插著一支透骨鏢,鏢尾還未停止抖動。

  眾人大驚起來,紛紛抽出了兵器,連諸葛曉風的馬也受驚了,閃電馬噴出了幾口悶氣,其他的馬也跟著騷動起來。

  “什么聲音?”眾人手里拿著兵器,目光也都在轉動,目光里充滿了驚疑、害怕和好奇。

  唯獨蓋聶的目光里沉著點嚴肅,他閉上了眼睛,長長吸了一口氣!

  他發(fā)覺風聲開始驟疾,空氣里散出了一種氣味,這種氣味引來了數百雙眼睛在尋找,大家一起望向天地。

  上面就是烏云。

  烏云看起來很重,就要壓住人群。

  地上就是暗沙,蓋聶還沒有轉到身后,已感覺到了身后立著一個人影。

  等他的耳朵開始微動,還沒有轉頭,身后早已空了,那身影又閃到別處去了。

  蓋聶睜開雙眼,耳后的風變緩了。

  方圓十幾丈,閃露著一雙雙驚疑的目光,一張張吃驚的嘴巴,還有一柄柄蠢蠢欲動的刀劍等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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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睡學生

究竟是誰在裝神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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