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傷也就罷了,重點是他周身經(jīng)脈被震斷,能不能醒過來我都不敢保證,就算醒過來留得一條命,只怕以后也會淪為廢人”。谷主說完搖搖頭惋惜的離開了。
看著他滿身傷痕,淚已不自覺的往下流。
衣不解帶的守著他,然而沒有等到一點好轉(zhuǎn)。
宛宛送藥過來,“阿難,你休息一下吧,你這樣,柳嘯寒知道了也會心疼的,要是他醒來看到你累倒了,不知道會如何自責呢”。
我盯著柳嘯寒的臉,“宛宛,你說,要是他醒不過來了怎么辦?”。
“阿難,你千萬別這樣想,不會的,他一定會醒過來的”。
“是啊,他答應(yīng)過我一定會活著回來的”,“嘯寒,你答應(yīng)過我的,你不能對我食言”。
“宛宛,我想”我轉(zhuǎn)身拉著宛宛手。
還沒等我說完,宛宛就截了我的話“不行,阿難,你不能這樣做,你可能會死的”。
“可是,我想救他,我想他醒過來,他若死了,這輩子我活著也不會快樂,而且,柳家也本是因我而遭禍,宛宛,你幫我”。
宛宛沒說話,端著藥碗出去了。
房間內(nèi)。
我躺在床上,宛宛拿著把匕首在我床邊站著,沒有下一步動作。
我先開口道“宛宛,動手吧”。
宛宛遲疑了半天,才坐在床沿,左手抬起我的手腕,右手拿著匕首在我手腕上劃下一道,然后又拿了旁邊的空碗接著。
血一滴一滴,我的淚一滴一滴。
就這樣,每日宛宛過來取血三次,喂柳嘯寒喝下。
夏攸之的傷已經(jīng)好了大半,過來看我“阿難,你這又是何苦呢?”
這兩日放血,我身體已經(jīng)非常虛弱,白色蒼白,毫無血色,為了不讓宛宛她們擔心,我強忍著吃很多東西,每日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
我勉強擠出一點笑容“夏攸之,你們到底發(fā)生了何事?為何你會跟嘯寒一起?”。
夏攸之說“我與你分開之后一路閑游,無意中聽到柳家被滅門的消息,我本想去蕪州找柳嘯寒,卻剛巧在路上碰著他,我知他是要去報仇,攔著他不讓他去,他卻偷偷走了,我放心不下,也趕去了江家,我趕到時,柳嘯寒已經(jīng)受了很重的傷,我倆合力,拼死才滅了江家,殺了江司狄。柳嘯寒為了護我,中了江司狄兩掌,震斷經(jīng)脈,他昏迷之前,讓我來藥谷”。
我看著他“看來你們現(xiàn)在心結(jié)已經(jīng)解了”他點點頭。
“夏攸之,可以答應(yīng)我一件事嗎?”我問道。
“嗯,你說”。
“我給他血的事情,你幫我跟其他人說這件事不要讓柳嘯寒知道”。
“為什么?你為他付出這么多,肯定要讓他知道的”他不解。
“若讓他知道,他一定會自責的,我不想他每日活在愧疚之中”。
“等他醒了,你把我送走吧,任何地方都可以”我請求道。
“秦阿難,你真是個怪物”他依舊這樣說我。
我勉強一笑“謝夏公子夸獎”。
這日,宛宛過來送吃的,我見她臉上愁容淡了些。
“宛宛,柳嘯寒怎么樣?”。
“他今天早晨醒了,醒來問你,我沒有說”。
“嗯,不能讓他知道,宛宛,既然他醒了,你讓夏攸之過來吧”。
宛宛點點頭。
屋內(nèi)。
柳嘯寒坐在床上,對著面前的眾人問道“你們都是騙我的對不對?”
眾人不答。
“告訴我啊?父親,你告訴我不是真的對嗎?”崇明不答。
柳嘯寒吼道“你們說話呀?阿難怎么會跟夏攸之走了,她喜歡的是我,你們都是騙我的是不是”。
因我之前的交代,宛宛對他說“你傷的很重,也不知你能不能醒的過來,就算醒過來,也不能如以前那般,阿難不想以后沒有希望的活下去,所以才選擇跟夏攸之離開,她希望你尊重她的選擇”。
柳嘯寒咆哮道“我不信,我不信,阿難不是那樣的人,你們不用騙我”。
柳嘯寒得知我走了,每日藥也不喝,飯也不吃,嚷嚷著要去找我,大家想法設(shè)法的攔著他。他卻依然如此。
宛宛和幽兒送藥過去,又被他打翻了,還劃傷了宛宛的手。幽兒實在看不過去了,脫口而出“寒哥哥,你這樣對得起阿難姐姐每日為你放血嗎?”
“幽兒”宛宛連忙叫住了她。
幽兒才反應(yīng)過來,連忙閉口。
柳嘯寒“幽兒,你說什么?什么放血?”。
宛宛拉著幽兒,幽兒也不敢再開口,只得先跑出去了。
柳嘯寒又對宛宛說“你我也認識這么久,你知道阿難對我有多重要,她到底去哪兒了,她為我做了什么,你告訴我”此刻他已用了十分悲憐的語氣。
宛宛終是不忍他這般,告訴了他“你被送來時,昏迷不醒,全身經(jīng)脈盡斷,連師傅也沒法保證醫(yī)的好,而且說就算你醒過來也會成為一個廢人,阿難不忍你如此,所以只得每日為你放血三次,交代我喂你喝下。她之前守著你時就已經(jīng)瘦弱不堪,又放了幾日的血,已經(jīng)虛弱的不成樣子,為了不讓你以后自責愧疚,她便請求夏攸之帶她離開了”。
“阿難如此做,也是為了你早日好起來,你現(xiàn)在這樣頹廢,豈不是辜負了她的良苦用心,你還是好好吃藥,早點好起來,也算是對阿難的回報了”。
聽宛宛說完,柳嘯寒沉默了。
阿難,你答應(yīng)我不再傷害自己的,為何又做這種傻事,我覺得虧欠你太多。你這樣離開,讓我一個人怎么辦。
阿難,若有你在身邊,即便成廢人,我也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