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鳶艦上的鄧世昌他們根本不知道揚威號被撞沉,他們現(xiàn)在還在應對吉野號為首的旭日人艦隊的圍攻!
智鳶艦的處境越發(fā)艱難,自從看到旭日人的三艘戰(zhàn)艦加入戰(zhàn)斗后,鄧世昌就果斷放棄了求援的準備,只求能夠托住一到兩艘敵艦為水師本陣減少壓力。
然而這樣的設想雖然美好,但是現(xiàn)實卻根本做不到。
不說旭日艦隊的規(guī)模何其之大,僅僅是單一戰(zhàn)艦拿出來,能夠不落下風的只有定鳶艦和鎮(zhèn)鳶艦而已!
沒錯是鎮(zhèn)鳶艦而不是智鳶艦!
即便智鳶艦有智鳶靈體加持,但是它的排水量只不過鎮(zhèn)鳶艦的三分之一不到,在噸位上,鎮(zhèn)鳶艦的優(yōu)勢實在太大了!
而且它的火力布置與定鳶艦一樣,左舷右舷各有一座雙聯(lián)裝305mm克虜伯后膛炮炮塔,艦首、尾各有一門克虜伯150mm后膛副炮,其余各處還有75mm克虜伯跑4門,速射炮4門,機關炮8門,魚雷發(fā)射管3具。
這樣的火力使得鎮(zhèn)鳶艦和定鳶艦能夠游刃有余地與它的對手打得你來我往還略占上風,而其他各艦的狀況就凄慘無比了。
智鳶艦還好,因為智鳶靈體的存在,即使受傷了還能保持著較為強悍的機動能力并且進行反擊。
而像靖鳶艦、驚鳶艦、來鳶艦、平鳶艦四艦,雖然各各拼殺在前,但是卻一直處于被壓制狀態(tài),幾乎是旭日戰(zhàn)艦開火三次,這些戰(zhàn)艦才能打出一炮。
而且由于下水時間早,各艦的航速都有所減緩,又因為得不到合理的維護保養(yǎng),火炮的威力和性能都很不理想,加上大多數(shù)使用的還是實心彈,對于旭日艦的傷害極奇微小,即便有些旭日艦被命中了數(shù)發(fā)實心彈,依舊囂張至極,幾次都快要逼近到他們的身前,就差進行接舷戰(zhàn)了!
擔當突進任務的旭日三艦松島、嚴島、千代田極為跋扈,仗著船身披甲絲毫不把前來支援的來鳶、靖鳶、平鳶放在眼里。
平鳶艦管帶李和脫去上衣,親自擔任主炮炮手,260mm的克虜伯大炮在他的手中可不是用來恫嚇的。
李和沉住氣,駕駛平鳶艦的舵手在他的指揮下拉近了與松島艦的距離。
雖然自身免不了吃了幾彈,但是平鳶艦可不是普通巡洋艦,它參考了濟鳶艦以及浪漫法蘭西制造的全鋼甲軍艦,由清庭船政衙門督造的鋼殼巡洋艦,雖然體量不大,但是防御力并不弱于旭日戰(zhàn)艦。
李和瞅準了時機,大喝一聲,在旭日人的炮彈開火的同時,也把自家的實心彈“遞”了出去,直接打中了松島的魚雷發(fā)射室,引起的殉爆讓平鳶艦上的水兵們連呼“大破”!
而李和卻不為所動,又是冷靜裝彈,打出了第二發(fā)!
再次命中!
松島艦左舷發(fā)射管著火,有旭日士兵在驚呼中落水,一時間,松島艦居然不敢向前。
“追上去打!別給這幫兔崽子喘氣的機會!”李和雖然心中大喜,但面上卻一副沉著穩(wěn)重地樣子,讓平鳶艦上的士兵信心大增。
平鳶艦一馬當先,靖鳶艦和來鳶艦也不落人后。
靖鳶艦管帶葉祖珪見松島逡巡不前,逮住機會立刻前壓,正遇上趕來掩護的嚴島艦。
嚴島艦連發(fā)數(shù)彈,都打在靖鳶艦上,靖鳶艦水帶處受損嚴重,進水極多,然而葉祖珪卻面無懼色,一面指揮戰(zhàn)斗,一面命令堵漏,同時發(fā)炮打向嚴島和松島,讓嚴島艦叫苦不迭,即不能孤軍奮戰(zhàn)也不能拋棄隊友,還要幫松島艦抵擋炮火攻擊。
來鳶艦纏住了千代田艦,讓它分身乏術,而平鳶艦則找準時間,趁著有靖鳶艦掩護,繞道側翼,用哈奇開斯速射炮把松島艦甲板上的旭日兵打的灰頭土臉,又和松島艦互換了兩炮,逼的松島艦不得不轉進離開戰(zhàn)場。
松島艦被逼退,嚴島又不能不提供掩護,僅剩的千代田也沒有了糾纏的心思,這波反打讓清庭占據(jù)了上風。
只可惜,這樣的戰(zhàn)果還沒來得及擴大,后方遭到入侵的噩耗便傳了過來。
沒有主力艦艇的阻撓,橋立號帶著一幫兇神惡煞的小弟如同虎入羊群,大開殺戒!
那些無防護巡洋艦威遠、康濟,以及魚雷艇左一、左二、福龍等,一個個亂了陣腳,即便打出了魚雷進行阻撓,但是旭日人的火炮實在兇猛,威遠、康濟稍稍擦中都有大塊木屑飛濺,完全不在一個量級。
坐鎮(zhèn)中央的定鳶艦迫于無奈反身交手,來鳶與驚鳶回身相助。
赤城號指揮官坂元八太郎極為放肆,仗著身邊有大艦隊撐腰,明明排水量不過600噸左右的戰(zhàn)艦,居然敢孤軍深入,追著魚雷艇后面連連發(fā)炮,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闖入清庭水師軍陣之中。
來鳶艦和驚鳶艦哪里會放過這條小雜魚?
哈奇開斯速射炮在水面上掃出一溜地水花,坂元八太郎只伸了伸腦袋,剛張嘴想要呼救,就被恐怖的機炮子彈打成了碎片,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比睿號和扶桑號見勢不妙,趕來支援,然而定鳶艦卻不給它們這個機會,當先的主炮打出兩發(fā)炮彈,與之前的實心彈不同,這次劉步蟾換上了黑火藥炮彈。
旭日人一直都在加緊對清庭水師的情報搜集,即便清庭有所防范,但是玄洋社的間諜無孔不入,還是探得了清庭水師虛實,得知他們還在使用落后的實心彈的時候,伊東佑亨是拍著大腿笑說“此戰(zhàn)無憂了”,這也給了旭日人錯覺,盡管清庭大炮打中又怎么樣?還不是傷不了我?
而這也是劉步蟾一直引而不發(fā)的原因,只有在這關鍵時刻,才能起到出人意料的作用。
果不其然,比睿和扶桑以及后續(xù)趕來的西京丸和橋立都不把定鳶放在眼里,但遭殃的卻是那孤軍深入的赤城號。
一發(fā)入魂!
赤城號提前去見了天照大神!
從中部被炸開,就是天照大神降臨恐怕也只能幫它把尸首勉強湊齊!
坂元八太郎的陣亡,讓其它幾艘實施包圍計劃的旭日艦大為震動。
比睿號首先開始降速,在剩下的四艘戰(zhàn)艦之中,就數(shù)它的排水量最小,也最有可能成為清庭水師的目標。
然而旗艦橋立號卻沒有因此而退縮,反而加足了馬力,繼續(xù)往前突進,一副你死我活的模樣。在觀察到比睿號的猶豫后,馬上就打出跟進的旗語,并要求比睿號搶先進場,吸引火力!
比睿號艦長櫻井規(guī)矩之左右此時懊悔不已,如果表現(xiàn)得不是那么明顯,日高壯之丞說不定還有所顧忌,不會輕易犧牲比睿號,但現(xiàn)在日高壯之丞完全有借口要求櫻井規(guī)矩之左右為旭日帝國獻身,誰讓他剛才多猶豫了那么一下呢?
其它旭日艦看到旗艦的旗語也暗自松了一口氣,真好!有個替死鬼,等待戰(zhàn)后,“汝妻子吾養(yǎng)之”!
櫻井規(guī)矩之左右沒有再選擇的余地了,因為橋立號和其它幾位“兄弟”艦已經把炮口隱隱指向了他,要是他敢不向前,相信炮火會給他做決定的勇氣!
抱著有死無生地信念,櫻井規(guī)矩之左右還是忍不住抖手丟出一扇屏風!
屏風上繪有一鬼魅生靈,人首蛇身,嘴部裂開露出尖齒,長發(fā)猶如海藻,全身濕透,下半身子泡在泉水之中,而泉水中卻有白骨上下浮動。
“保佑我吧!妖媚而又可怖的濡女大人!如果這一次僥幸得救,我愿意為您奉上一百名身強體壯的男子!”櫻井規(guī)矩之左右拜倒在地,雙手緊緊按住地面,腦袋更是抬都不敢抬,生恐看見什么不該看見的東西。
而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屏風上面的圖案這個時候卻忽然靈動起來,那泡在泉水之中的蛇身妖女身子真的就如同游蛇一般盤曲著從泉水中跳出,她對著屏風外招了招手,比睿號上就突然傳來一連串的慘叫聲,然后就是一縷接一縷的血霧從艦長室外涌進屏風內,那蛇身妖女一臉享受地將血霧吸入體內,然后下身開始緩緩化出雙腿,從屏風里走了出來!
她彎腰放低身子,把腦袋湊到拜倒在地的櫻井規(guī)矩之左右耳邊,用極為魅惑地聲音說道:“他們終究只是普通的血肉,如果你愿意貢獻一點你的力量,我不介意與你一夕歡好!”
櫻井規(guī)矩之左右眼珠子一下子就紅了,胸膛大幅度的起伏,呼吸間還喘著粗氣,臉上漲紅一片。
但是櫻井規(guī)矩之左右還保留著一絲理智,他狠狠地把腦袋磕在地面上,直到磕破了頭,流出了血,才緩過神,他迫切地說道:“濡女大人還請助我一臂之力!只要能度過此關,我必有厚報!”
濡女不屑地撇了撇嘴,并不滿意櫻井規(guī)矩之左右的回答,而櫻井規(guī)矩之左右也是聰明人,他馬上說道:“我愿意再出一百名幼童!”
濡女眼中貪婪之色一閃而過,身子如同狂風一般沖了出去,留下一句“一言為定”,便聽到外面有各種呼喊聲響起,而櫻井規(guī)矩之左右這個時候才癱倒在地,衣衫盡濕!
濡女剛一出現(xiàn),交戰(zhàn)雙方便感受到了一股森寒氣息涌來。
驚鳶艦首當其沖,艦長林永升看到一名妖媚女子突然從比睿艦沖出來就知道事情不妙,果然那女子一腳踩在海面上,以她所站位置為中心向外擴散出一群慘白色,隨之而來的就是一只只比人還高的骨白色的手,這些手的手指纖細異常,指甲更是鋒利如刀,從海水之中反反復復遞出,每一次都會在戰(zhàn)艦上留下極為明顯的劃痕。
驚鳶艦遭受了好幾次炮擊,艦身本就傷痕累累,此時遭到這種鬼魅地攻擊,讓林永升怒不可遏。
林永升手中翻出一對奇門兵器,只見那兵器好似兩瓣月牙鉸合,握手處在大月牙的腰身位置,手背正好被小月牙的刀身護住,揮舞間開合交織,層次遞進,形似鴛鴦,步步為營,正是那子午鴛鴦鉞!
這件奇門兵器打的就是近身交手,同時配合林永升腳下踩著的一雙白絲金線靴,步伐神出鬼沒,幾次腳尖點水,便要趕到那妖女身前。
那濡女不躲不閃就只是帶著淺笑看著,但是那口中長出來的尖齒卻怎么也讓人聯(lián)想不到美麗,更多了幾分猙獰!
子午鴛鴦鉞的變化難以捉摸,常人被近身便只能退守,而這濡女卻張開一對手掌直伸向林永升心口,看似是要以傷換傷。
林永升不敢大意,左手翻轉兵器回身抵擋,右手卻發(fā)狠劃向那雪白的脖頸。
濡女卻好像沒有看見那尖利的月牙兒一般,雙手直直掏向林永升。
便在林永升的子午鴛鴦鉞劃中濡女脖子的時候,濡女上半身突然巨大化,層層疊疊地蛇鱗好似精密的重甲一般,子午鴛鴦鉞連表皮都不曾劃破,而濡女的雙手卻如同蟒蛇一般撲中林永升心口。
情急之下,林永升左手回護的子午鴛鴦鉞被其引爆,爆炸吹起的氣流把林永升推了出去,但是炸裂的碎片卻還是劃中了他的面龐,原本還算端正地臉龐上遍布傷痕,而胸口處卻依舊留下了三根指劃痕,帶走了大片血肉,同時傷口位置還在泛起灰黑色,似是毒液在擴散!
林永升急退幾步,吐出大口黑色的血,其中似乎還摻雜著內臟碎肉,氣息也衰弱了不少。
而那濡女手指間卻挑著幾塊血淋淋的肉皮,此時的上身已經有三米來高,而她也故意將那肉皮慢吞吞地塞入嘴中,擺出一副享受的模樣。
驚鳶艦上的幫帶陳榮一直觀察著戰(zhàn)局,眼見得妖女占了上風,也顧不得那還在靠近的比睿號,調轉炮口給了濡女一炮。
濡女所處位置在兩艦之間,而比睿號早已經進入了驚鳶艦的射程內,更不用說濡女與驚鳶艦之間的距離了。巨大化的濡女就是一個明顯的靶子,移動變慢,炮彈飛行時間縮短,只能眼睜睜看著炮彈打中她的身子。
雖然還是實心彈,但是氣動兵器的威力依舊可觀,這也是氣動工程師能夠登上時代大舞臺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