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雇傭(一)
鮑勃的手將要卡向烏翎的脖子的瞬間,被烏翎伸出的右手擋住,手掌抵住他的手指,向著他來得方向反推回去,四指向后彎折,本來以為手到擒來的鮑勃痛的臉上的肉都抖了起來。
“啊啊啊??!痛痛痛!該死的!”痛極的鮑勃摟著朱麗的手馬上松開,握成拳毫不猶豫地砸向烏翎的臉,周圍眾人不由想到:若是被這一拳砸實,怕是整個臉都要癟下去吧?
烏翎卻不閃不避。
顫栗心電!
只見站在烏翎面前的鮑勃渾身一陣亂顫,還與他緊貼地朱麗更是不堪地手舞足蹈,兩人唯一的共同點則是頭發(fā)都立了起來。
然后就是身子一虛,兩人抱做一團癱軟在地。
一股令人掩鼻地氣味從兩人下身散發(fā)出來,圍觀的人紛紛捂住口鼻,一臉嫌棄地后退,同時眼中也帶上了驚恐之色,明明那個東方人沒有使用符箓或者秘技,卻讓兩個正常人屎尿橫流,怎么能不讓他們害怕?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東方巫術(shù)?
“尊敬的職業(yè)者,還請你饒恕這兩個無知之徒,在客輪上,我們需要保證每一位乘客的安全?!奔s瑟夫船長這時候才姍姍來遲,而他身后站著兩個打扮得體的男子,他們一身黑色小禮服,在胸口位置別著一個金色的犀牛徽章,說話的正是其中一名男子。
烏翎臉上帶著不快:“船長先生,你們的服務(wù)真是夠糟糕的!如果我是個普通人的話,不知道你還會不會為我維持公道?”
“哦!那是必須的!上帝讓我保證每一個客人都應(yīng)該得到公正的待遇!況且您并不是普通人不是嗎?這兩個無知的人已經(jīng)得到了教訓(xùn),當(dāng)然如果您覺得這還不夠還可以要求他們向您賠禮道歉,他們能否拿的出,那我則愛莫能助了!”約瑟夫有些夸張地聳了聳肩,面上那假惺惺地歉意讓烏翎很是不爽。
這讓烏翎對于歐羅巴人的自大又多了一層認識,即便面對職業(yè)者,如果不是地位相當(dāng),他們還是不愿意低下他們高傲的頭顱,當(dāng)然,被扭斷脖子就是另一說了。
烏翎自然不會動粗,那兩個跟在船長身后的男子應(yīng)該就是船長雇傭的保鏢,畢竟一艘客輪萬一遇上什么麻煩事兒,總要有解決問題的手段,他們的實力也確實比烏翎強,如果烏翎不使用氣動戰(zhàn)兵和蒸汽戰(zhàn)甲的話。
“我不想再碰上這種糟心的事兒!你應(yīng)該對我付出的金錢表示尊敬!”烏翎聲音低沉,但是年輕的他表現(xiàn)不出該有的威懾力。
然而,聽到這話的船長立刻挺直了他的身板,他身后的兩個男子也是如此。
“對于財富,我們向來保持敬意!您的要求就是我們的目標(biāo)!”約瑟夫船長大義凜然道。
“這臉變得真快!”烏翎在心中嘲諷,面不改色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至于那兩個丟盡臉的家伙,誰會在意他們的想法?
到了第二天早晨,烏翎剛醒,房間外邊就傳來輕微的腳步聲,聽聲音似乎是個中年男子,他站在烏翎房門前,頓了好久,好像在猶豫是否上前敲門。
烏翎不知道來人的含義,但是他至少沒有大清早叨擾人的清靜,烏翎也不愿意給別人一種軟硬不吃的感覺,便清了清嗓子。
房間外邊的男子聽到烏翎咳嗽的聲音,馬上就做出了決定,輕輕扣了扣門鈴。
“請進!”
烏翎走到門邊打開門一看,是一個頭發(fā)花白的中年男子,他的臉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黑色燕尾服上找不著一絲褶皺。
“十分抱歉!一大早就來打攪您!希望您原諒我的不請自來!”他說話的時候聲音很醇和,讓烏翎聽得很是舒服。
烏翎做出邀請手勢,兩人走進了不到十平米的房間里。
“這里的咖啡很劣質(zhì),感覺像是放了上百年一樣,但是恕我找不到更好的飲品招待你!”烏翎隨手倒了兩杯咖啡,端到桌子上,一杯推給了那個坐在椅子上都嚴(yán)謹(jǐn)?shù)赝χ北车哪凶印?p> “謝謝!”
那男子起身彎腰行禮,然后才坐下,雙眼炯炯有神地看著烏翎。
“說說你的來意吧?”
烏翎小啜了一口,咖啡的苦味在口腔中綻開。
“本人希瑟斯,是一名管家,我受巴塞爾男爵的委托,前來聘請烏先生,希望烏先生能夠接受我們的委托!”希瑟斯十分鄭重地從身上掏出一封信函。
烏翎接過信函一看,便忍不住笑了:“巴塞爾男爵是你的雇主吧?他憑什么認為我必須接受他的聘請,而酬勞卻只是保證我能夠在浪漫法蘭西順利下船?這樣的態(tài)度,我很難相信這是一位男爵該有的氣度?”
希瑟斯對烏翎的話并沒有感到意外,自己的雇主什么性子他最清楚,傲慢自大卻又極度吝嗇,這樣的委托與酬勞并不等價的事真的沒少干。
不過作為一名管家,他還是應(yīng)該為自己的主人爭取利益并且維護其“尊嚴(yán)”。
“烏先生!我的主人,巴塞爾男爵的榮耀不容詆毀!您要為您剛才的不敬而道歉!至于您覺得報酬不足以讓您完成主人的委托,那么是否可以邀請您與我的主人面談呢?”希瑟斯是一個稱職的管家,他要盡力完成主人的吩咐。
“如果只是這樣的酬勞我想沒有必要去見面了,只會讓雙方都下不來臺,如果你們真的有誠意,我并不介意為巴塞爾男爵效力一段時間,這應(yīng)該是一個互惠互利的事情?!睘豸岷芸蜌獾財[出了送客的架勢。
希瑟斯只是管家,他并沒有提高報酬的權(quán)利,關(guān)系到主人的利益,他必須回去征求主人的意見。
“那么請您稍候,我會盡快帶來回復(fù)?!毕I蛊鹕砀孓o,出門前還不忘躬身行禮,作為一個知禮的管家,他是合格的。
沒有讓烏翎等太久,希瑟斯便再次來到烏翎門前輕扣門鈴。
“來得夠快!”
烏翎緩緩起身,他現(xiàn)在閑著也是閑著,如果那個巴塞爾男爵給得起報酬,自己又何必和錢過不去呢?
本以為希瑟斯還是會慢條斯理地和自己坐下來談,沒想到他直接邀請烏翎前往巴塞爾男爵的房間會面。
烏翎也沒有故作姿態(tài),欣欣然接受了他的邀請。
“巴塞爾男爵的父親是波旁王朝的一位侯爵,但是巴塞爾男爵只是他的第三子,沒有繼承侯爵的資格,原本男爵大人已經(jīng)認命,便帶著我們遠走東方大陸,希望在這里闖出一番事業(yè),不過在之前的幾次與鐵血德意志的戰(zhàn)爭中,第一順位繼承人也就是侯爵的嫡子戰(zhàn)死,第二個兒子也落下了殘疾,但是依舊輪不到巴塞爾男爵,在一個多月前,從侯爵的封地傳來噩耗,侯爵的第二個兒子也就是巴塞爾男爵的第二個哥哥也去世了,巴塞爾男爵擁有了無可爭議地繼承權(quán)!
只是巴塞爾男爵的大哥留下了一個男孩,如今在他的母族的支持下,已經(jīng)把控住了侯爵領(lǐng)地上所有的人事任免,而老侯爵已經(jīng)不能視事,此去浪漫法蘭西必定會遇到重重困難,所以現(xiàn)在巴塞爾男爵非常需要您的幫忙?!毕I怪v了老大一串話,烏翎也總算了解了目前的狀況。
烏翎不置可否,他還是決定看看巴塞爾男爵再說,畢竟,他之前留給烏翎的映象可不怎么樣,而且剛到歐羅巴,烏翎還不想搞得樹大招風(fēng)。
巴塞爾男爵擁有貴族身份,按理在輪船上也應(yīng)該有一個體面的艙室。
但他也知道如今是非常時刻,沒有選擇在上等艙找房間就是避免引來他人的關(guān)注,只是在中等艙找了一處比較偏僻的艙室住下。
希瑟斯上前敲門,烏翎則打量所處的位置,僻靜,不透光,一路走來都沒人出來打探,倒也顯得小心警慎。
開門的是個年輕小伙子,同樣是黑色燕尾服打扮,只是在脖子附近戴了一個暗金色領(lǐng)結(jié),上面透出若有若無的氣,這是個法器!
那個年輕人海藍色的眼珠里時不時有黑影閃現(xiàn),烏翎能夠感受到他身上微弱的氣,應(yīng)該是個職業(yè)者。
“這是桑切斯,是巴塞爾男爵的貼身仆人,這位就是烏先生了。”希瑟斯為雙方做簡單介紹。
“請進!烏先生!”桑切斯同樣保持著該有的禮節(jié),這讓烏翎有些好奇,作為一名職業(yè)者卻淪落到貼身仆人的地步,很難想象他是如何放棄自己的尊嚴(yán)的。
除非是類似東方的家生子那種奴仆,不然很難相信職業(yè)者會受制于普通人。
只是這番話不能說出來更不能放在表面上,只可以一切如常,否則既讓桑切斯下不來臺也會影響接下來的會面,這不是烏翎應(yīng)該插手的事。
進入房間,烏翎才愕然,貴族到了哪里都還是貴族,不論他是否名副其實,至少派頭上是不能落了下風(fēng)的。
房間里的陳設(shè)明顯不應(yīng)該是二等艙應(yīng)該有的,昂貴的薩珊王朝的地毯從入口處鋪到床邊,雖然房間不過十個平米,但真的是寸土寸金?。?p> 窗口位置掛著珍珠軟簾,在旁邊的衣架上掛了多達數(shù)十件衣物,其中不乏有清庭的絲綢織物。
房間中另外一人便是巴塞爾男爵了。
在歐羅巴人中,他的身材只能算普通,甚至有些矮小,而不過壯年的他,頭發(fā)卻稀少的可憐,黑眼圈極重,可能是憂勞所致,面色蠟黃,應(yīng)當(dāng)是為自己的事操勞過度,他的兩撇小胡子雖然經(jīng)過了簡單打理,但是依舊有些蜷曲,加上他眉目不展地苦愁模樣,看著都讓人喪氣。
他的面前擺著一盞清庭的天晴釉彩繪杯,旁邊還有一壺煮好的咖啡,但是他卻傻愣愣地呆坐著,看到外人進入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
“哦!抱歉!實在是失禮了!最近的睡眠一直不大好,請坐,烏先生!”巴塞爾男爵患得患失地樣子讓烏翎在心中給了個差評,但面上依舊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樂。
烏翎拉開椅子,發(fā)現(xiàn)手搭住的地方有著金屬的觸感,掃了一眼,竟然還包了一層金箔,真是奢侈!
一杯熱咖啡送到自己面前,烏翎淡淡地笑道:“雖然與男爵是初次相見,但是以男爵的財富想要雇傭一個甚至幾個合格的職業(yè)者作為保鏢我想沒什么難處吧?為什么要找上我呢?”
巴塞爾男爵是浪漫法蘭西人,鐵血德意志與浪漫法蘭西真刀真槍地交手有數(shù)百年的歷史,烏翎一口德意志語并不影響交談。
巴塞爾男爵苦著臉用德意志語回答道:“不是不想!是真的找不到了!
從我收到消息起,就發(fā)出懸賞,招了三個職業(yè)者!然而其中一個被殺,一個半途放棄,還有一個竟然是我那侄子派來的殺手,如果不是桑切斯在,我命都沒了!”
說著,還猶有余悸地回頭看了看桑切斯,臉上滿是恐懼,顯然,那次暗殺給他帶來不小的陰影。
桑切斯報以微笑,依舊是那種處變不驚地樣子。
烏翎看了桑切斯一眼,緩緩道:“既然有桑切斯在,我想也不需要再額外找人了,不能夠知根知底還留在身邊,比什么都要可怕吧?與其這樣,還不如輕車簡行,知道消息的人越少越安全不是嗎?也就沒必要再找人了?!?p> “不不不!烏先生,你不明白!只要我踏上浪漫法蘭西的土地,我的命運就不在我的手上了!上帝估計都保護不了我!”
“這話怎么說?哪怕您的侄子繼承了侯爵的位子,恐怕還沒有能力在全國布下耳目吧?這不是一個侯爵能夠有得實力!您何必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吧?”烏翎心中不由感嘆,這個男爵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癥。
巴塞爾男爵回頭看了看桑切斯,臉上有著莫名的急切,似乎想說什么卻難以開口,惶惶不安地看了看希瑟斯,發(fā)現(xiàn)兩位仆人都是那種萬事難驚地樣子,只能頹然坐在椅子上嘆氣。
好一陣子,仿佛下定決心一般,神神秘秘地把身子貼在桌子上,小聲地湊過來說道:“因為我手上有了不得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