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說,其實,我并不是他們親生的女兒—十九年前,媽媽在醫(yī)院生下一女,孩子生下來就不會哭,當時他們急壞了,醫(yī)生診斷的結(jié)果是,孩子患有腦癱及先天性心肌梗死,活不過三天,這對于迫切想要擁有親生骨肉的媽媽來說,無疑于晴天霹靂,媽媽跪下來求醫(yī)生,要他們一定要救活自己的孩子,無論付出什么代價她都愿意,醫(yī)生可憐她,就把孩子送到了重癥病房進行看護救治。
爸媽在焦急和不安中度過了三天,隨后,醫(yī)生通知他們?nèi)ブ匕Y病房接孩子。
當媽媽接過那被棉被包著的襁褓中的嬰兒時,神色不覺一變—直覺告訴她,這個面色紅潤的健康嬰兒,根本就不可能是自己的孩子!
她不覺將目光轉(zhuǎn)向一旁的醫(yī)生,質(zhì)問他們,把自己的孩子弄到哪里去了?。?p> 她的臉上滿是淚水,神情很激憤,很痛苦,醫(yī)生怕她會傷著孩子,忙把她手中的嬰兒接了過來,一迭聲地賠禮道歉,說他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當他們今早來到重癥病房時,看到的就是這個孩子,媽媽自己的孩子其實早已奄奄一息,也不知道是誰給調(diào)了包—說著,醫(yī)生拿出一條十分精致的項鏈,還有一封未拆開的信,交給一旁始終沒有作聲的爸爸。
聞言,媽媽不覺一怔,伸手擦了擦眼淚,回頭看著爸爸,見他拆開了信,拿出一張信紙,她忙走到爸爸身邊,兩人一起看起來。
信上是這樣說的—對不起,你們的孩子我抱走了,我把自己的骨肉留給了你們,請不要問我是誰,更不要怪我,我是一個失敗的女人,更是一個失敗的母親,我只求你們能夠好好把這個孩子撫養(yǎng)長大,幫她找個好歸宿,不到萬不得已,請千萬不要把她的真實身世說出來好嗎?從現(xiàn)在開始,她就是你們的親生女兒了,還有項鏈,也是留給孩子的,拜托了,再見—
爸媽看了信,雙雙愣住,媽媽忍不住又流淚了,爸爸嘆了口氣,拿起那條項鏈,心中唏噓不已。
爸爸說,那是一條做工精致的流星項鏈,項鏈是純金的,項鏈最中心的那顆流星上,刻著“小雨初晴”四個字—他們倆把項鏈收了起來,把孩子抱回了家,給她取名“嘉瑜”,細心撫養(yǎng)—嘉瑜,就是現(xiàn)在的我。
說話間,爸爸已經(jīng)拿出了那條項鏈,遞到了我的手中。
我的心,頓時跌到了谷底,翻騰不已,無法平靜。
爸爸不等我回應(yīng),接下去道,如果不是出了陸雨庭的事,他們會把這個秘密帶進棺材,一輩子都不會說的—
聞言,我皺了眉頭,心中惻然。手中的項鏈,也不覺攥緊了。
是啊,沒事就不會說,有事了,就只想著犧牲我了—口口聲聲說疼我,寵我,可關(guān)鍵時刻,我卻是第一個被出賣的對象,呵,這樣也叫父母?你們,何其殘忍?。?p> 我正準備說話,不料哥哥—不對,現(xiàn)在不是我哥哥了,是俊濤哥哥—他搶先一步開口,把我心中想要質(zhì)問父母的話一口氣說了出來。
聞言,我們?nèi)司且汇?,不覺齊齊望向他。
俊濤哥哥的神情中,有著氣憤,但更多的是痛惜。
痛惜?是我眼花了么,怎么可能呢,那可是一向不待見我的俊濤哥哥啊,他竟然會為我出頭?這,天下紅雨了嗎?
我驚詫地看著俊濤哥哥,心中翻騰不定—
爸爸分辨說,是我們兄妹倆硬要他們說的—
不料被哥哥打斷,哥哥說,我們又沒有拿刀架在他們脖子上,他們這樣,有沒有真正考慮過我的感受?這樣的刺激,我怎么接受得了?
爸媽聞言,無言以對。
而我,已然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放下手中的項鏈,迅速站起身打開門,快步跑了出去。
今天這場變故來得太突然了,不行,我得找個地方,讓自己好好地冷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