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天空有些灰蒙蒙,不過湯亦心的心情卻是很好。早上醒來的時候,收到Albert發(fā)來的一張照片。他咧著嘴笑得陽光,手捧著一個木質(zhì)托盤,上面有咖啡,法式面包,堅果,有椰子餅干,鮮橙……
“哇哦!你的早餐很豐富呀!而且,都是我愛吃的?!睖嘈馁囋诖采希弥葱焉硢〉穆曇艚oAlbert打了視頻電話,分外撩人。
“我在學(xué)習(xí)給你準備早餐,不過我現(xiàn)在比較想吃你?!盇lbert回答,尤其是后半句話,故意壓低了嗓音。
湯亦心假裝沒有聽到后半句,一本正經(jīng)地問道:“但是,這個會不會有點多。早餐能吃完這些?你把我當小豬養(yǎng)啊?”重新看看圖片,她不禁笑出聲,這也太多了,早餐哪吃得完。
“那也沒關(guān)系,只要你吃得健康開心就行。我想好了,以后我們可以面朝大海,談天說地。早上你睡個懶覺,我為你準備好早餐。之后我們在院子里,曬著太陽,享受美食,開始我們每天的生活……”Albert在電話那頭開心得說著。聽到Albert的描述,她聽到一絲絲花瓣打開的聲音,心底那個此前被封存的角落里開出了一朵朵黃色的小花。
“你說的我可是都記下了。不過,我現(xiàn)在要出門看望一個叔叔,等我晚上回來聊,好嗎?”雖然舍不得掛掉電話,可抬手看看時間,已經(jīng)差不多要起床準備出門了。
“再見,注意安全!我也要去工作了?!盇lbert叮囑她。
“好的。你也多休息哦!”掛了電話,湯亦心的心里美滋滋的,空氣甜膩膩得冒泡。想了想,她從衣櫥中拿出一件白色連衣裙,又給自己換了一個平日不怎么用的粉色口紅,整個人看起來柔和多了。
一個小時之后,湯亦心已經(jīng)在大哥的店里,拿著熱騰騰的榴蓮酥,和大哥道別。
“亦心,你,看起來有點不一樣。”大哥看著她打量了一下,說著。
“不一樣?什么地方不一樣呢?”湯亦心不解。
“嗯,看起來特別有光彩。談戀愛很順利吧?”大哥笑著。
“額,是!”湯亦心臉微微一紅,但是還是很爽快的承認了。她不主動說,但是對于親近的人,也不會刻意隱瞞。
“不用害羞,這是好事!大哥等這一天等了很久,就希望看到你找一個好人家。”看到亦心這副小女人的樣子,大哥樂得合不攏嘴。
“大哥,回頭我來坦白從寬,今天趕時間,先走了?!笨吹讲蛷d門口熟悉的車,那是劉叔派來接她的。湯亦心連忙道別,匆匆往停車的方向走去。
“好的。回頭經(jīng)常來吃飯啊,大哥最近又發(fā)明了一些新菜式,你來給點意見?!贝蟾绯姓惺?,示意快點離開,別讓人久等。
來到劉叔在郊區(qū)的房子,從大門一直開進去,湯亦心每次看著這條長長的車道,都會在想,真是豪門深深深幾許。
從長廊走向客廳,突然她瞥見一個熟悉的背影,好像是王鵬。她又回過頭看了幾眼,確實是他。他怎么會在這里?看著人已走遠,她也不方便追上去詢問。隨即轉(zhuǎn)過頭,走向客廳。
廳內(nèi),陽光灑在窗邊的沙發(fā)和臺幾上,香檳玫瑰裝在灰色的琉璃花瓶里,一個拿著酒杯頭發(fā)花白的男人依窗而立。筆挺的改良版中山裝熨帖著他的身體,隱約可察精致面料下的肌肉線條。對于一個有一定年紀長期在商場打拼的人還能保持如此身材,可見其自律性有多高。
在大廳的正位,是鄭板橋的《難得糊涂》。左側(cè)是劉叔親自手書的《波若波羅密多心經(jīng)》,他的書法挺拔有力蒼勁,墻上右側(cè)卻是日本鑄刀界鬼才岡崎五郎入道正宗的武士刀。湯亦心曾經(jīng)對這個裝飾布局不解,如今卻有所明白。
“心心,你每次來都會看這三面墻,現(xiàn)在還是不明白?”劉叔轉(zhuǎn)過頭看著她,陽光落在他的頭發(fā)上,微微泛著銀光。那是他的白發(fā)。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劉叔也白發(fā)爬上頭了。微笑的劉叔一臉慈祥,目光柔和。但是他沉思時的眼神卻透著銳利。直到見過那樣的劉叔,湯亦心才明白,那才是最真實的商業(yè)大亨。欺詐傾軋的商業(yè)世界,容不下半點溫柔。
“還不是很明白。不過我知道在這個紛雜的世界,想要讓自己解脫,有時候不糊涂一點,是不行的?!睖嘈淖寕蛉四贸霰P子,把榴蓮酥取出,端到臺幾上。“劉叔,你先把酒放下,榴蓮酥來上兩口,再備上一壺好茶。嘿嘿,把你私藏的武夷大紅袍拿出來吧?!彼粗鴦⑹澹器锏匦χ?。
“你個鬼靈精,連大紅袍都知道。”他揮揮手,示意傭人把大紅袍拿出。對于一些好茶,他是堅持自己泡,不假手于他人。
趁著泡茶的空擋,他和湯亦心說了一段關(guān)于岡崎五郎入道正宗所鑄武士刀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