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标懛f的語調(diào)不自主的變低。
“你到家了嗎？”李亮在電話那頭問著。
“還沒有，和朋友在外面喝一杯。有事嗎？”她假裝回答的不經(jīng)意，又忍不住抬頭看了看劉茜茜，對方正十分識趣地翻看書架上的雜志，避免她尷尬。
“沒事沒事。那你早點回去，開車注意安全?！崩盍两忉屩?p> “好，那先掛了?！标懛f準(zhǔn)備掛了電話。
“等等。”電話那頭傳來急急的聲音：“沒事，就是想說，晚安。”
陸穎聽了一愣，然后匆匆地回了一句：“晚安，掛了?！比缓蟀咽謾C遠遠地放到一旁，像是避開毒蛇猛獸。
劉茜茜回過頭看著她，笑得意味深長。
“還是回到剛才說的正事吧。說到你合伙人打算入場。有什么是我可以做的嗎？”陸穎把話拉回主題，故意忽略她的笑容。
“你合作的客戶不是有不少民營上市公司嗎？找一些你和他們老板熟悉，業(yè)務(wù)又和美秀相關(guān)的，把名單列給我。然后，最近你可以入手一些美秀的股票。其余的，等事情有進一步的進展，我再和你細聊。至于股票，你問問亦心要不要也買一點?！眲④畿缌牡秸碌臅r候，倒也是一本正經(jīng)。這讓陸穎對她有些另眼相看。不過她還是疑問：“這件事不和安靜說嗎？”
“不需要，他們家的投資公司也在這個項目里。只是，她不負責(zé)這塊，應(yīng)該不太清楚?！眲④畿鐠伭艘粋€媚眼給陸穎。
“好，那我們做一個交換吧。你交代的這件事我一定穩(wěn)妥辦到。不過，你要更詳細點告訴我你到底打算怎么和你老公打這場仗?！标懛f對劉茜茜始終不放心。
“行，我說。但是你千萬不可以走漏風(fēng)聲。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你們知道了無益。而我接下來要說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我連家人都沒有說。說起來沒什么特別的，只不過他身邊最親近的人，其實都是我的人。明里是幫他做事，私底下在幫我制造漏洞找他不合規(guī)的證據(jù)。當(dāng)然，我也給了他們天價報酬，可以說，他們甚至比我更想讓我老公輸了這局。有時候我問自己，是不是太狠了？可是我想到他要對我們母子做的，殺人的心都有。如果最后他真的一敗涂地，那也只能怪他的女人。誰讓那個女人那么囂張，在他剛有計劃之時就到處亂張嘴，說即將得到整個集團。她如果說即將得到他，我不奇怪。即將得到整個集團，即便我再笨，也不會不去查一下。當(dāng)我知道他們的意圖和動向，自然就順?biāo)浦?，提前安排布局。?dāng)初他希望我們兩家聯(lián)姻的時候，曾經(jīng)說過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F(xiàn)在，我就讓他知道這句話的真正含義?！眲④畿缪劾锏暮抟獠辉傺陲?。
“所以他身邊那個股權(quán)專家林峰是你安排的?！标懛f有些驚訝。
“對！”恢復(fù)情緒的劉茜茜依舊那么妖嬈。
“但是他的人品不好?！标懛f皺著眉頭，對她搖了搖頭。
“人品好對我來說才不好用。他夠?qū)I(yè)，夠貪心，夠狠，夠愛錢。我給了他天價報酬，他自然會用盡心思幫我把我的老公弄出局。不然，他去哪拿這筆錢？這可是足以讓他十年不工作的天價收入?！眲④畿琰c起第三支煙，煙灰缸里放著兩支她沒有抽完的煙，紅色的煙頭慢慢攢灰，灰又慢慢落下。她并沒有太大的煙癮，只是享受這個過程。世事明滅，不過如此。
認(rèn)真想想劉茜茜說的話，陸穎覺得她的選擇其實很對。所謂的好人，有時有太多的束縛，有太過迂腐的道德感和手下留情，未必真的能把事情做成。曾經(jīng)她也覺得慈悲很重要。后來，她算想明白了，既然不求當(dāng)圣人，為什么在別人一巴掌呼過來的時候，不選擇還手，反而把另一邊臉貼上去？那是最莫名其妙的教條。
“好！喝酒吧……”陸穎舉起酒杯，和劉茜茜碰了杯，輕喝了一口。
兩個人又說了一會話，便各自回家。路上，兩個各懷心事，在同一個城市看著不同的風(fēng)景，帶著不同的心情想著不同的人。決定對自己老公出手的時候，劉茜茜一個人在度假別墅哭了一整天。說不清是什么感覺，只是隨著眼淚不斷往下流，老公所做的一切在眼前閃過，她的心腸也就慢慢變得硬起來。為了自己和孩子，沒什么好猶豫的。只是這手起刀落，拼贏了老公，未嘗不是對曾經(jīng)那么善良溫厚的自己落下狠狠一刀。而另一邊，陸穎對明天的約會，有些忐忑，劉茜茜的話在她耳邊不斷響起。選擇，真的是幸運的人的煩惱嗎？誰知道選擇后會是什么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