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問室里,張偉無語地觀看著眼前的鬧劇。
在王露曦被傳喚進三局后,一臉諂媚的郝運湊到她面前,先是問她有什么需要,得到其肩膀酸的回復(fù)后,郝運面帶陶醉地為其捏肩按摩,小心又大膽地嗅著王露曦的秀發(fā),弄得王露曦咯咯直笑。
像是受到了刺激,郝運又是拿來咖啡壺精心調(diào)制了一杯咖啡為她奉上,一旁的張偉也想接一杯被郝運瘋狂打手。
原來你是這樣見色忘義的郝運,張偉內(nèi)心不住地吐槽。
門外圍觀群眾的喧嘩聲陡然一滯,隨后吳愛愛推門而入,正好看見了郝運在為王露曦添杯。本就看王露曦不順眼的吳愛愛瞬間炸了,走到張偉背后,一把提起一臉懵逼的張偉將其拉到旁邊,走到桌前,“磅”的一聲,重重地放下手中的文件和平板。
翹起右腿,吳愛愛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坐下:“我沒有???”
郝運一瞅旁邊也沒多余的紙杯了,直接將手中的咖啡壺遞給了吳愛愛,訕笑道:“領(lǐng)導(dǎo),要不您將就先用這壺,將就一下?!?p> 吳愛愛接過咖啡壺作勢欲打,嚇得郝運抬手格擋,她恨恨地說道:“你個見色忘義的東西?!?p> 塞回咖啡壺,吳愛愛重新將注意力放到了面前低垂著眉眼的王露曦,饒有興趣地問:“你不是號稱不易放屁體質(zhì)嗎?怎么跑到商城里爆屁去了呢?”
“吳小姐很記仇啊?!?p> 調(diào)了調(diào)杯里的咖啡,王露曦抬起頭有些深意地笑道:“你不要公報私仇哦?!?p> “我們做了矢氣的對比測試,你的屁和現(xiàn)場的一致。”吳愛愛翻出了萬曉娟傳給她的矢氣對比報告,扔到桌上,目光灼灼地盯著王露曦:“還有什么好說的?”
“我不方便評價貴局檢測結(jié)果的真實性,但是辦案講究動機和依據(jù),好端端的,我為什么要做這件事?再說了,有誰親眼看見是我做的這個事啊?”王露曦絲毫沒有被吳愛愛的氣勢震懾到,冷靜且優(yōu)雅地指出她的漏洞。
王露曦優(yōu)秀的應(yīng)對令一旁花癡的郝運化身死忠粉,目光鎖在她的身上不愿移開。
“這是不是你?”吳愛愛把手中的平板推到王露曦面前,平板的畫面中清晰地顯示了王露曦和一名男子的合影。
這次王露曦倒是沒有反駁,她認為跟男友逛街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并且表示當時珠寶店內(nèi)一切正常。
見其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吳愛愛指出那名男子正是匯能公司的總裁,并根據(jù)李佳霖的家庭情況和現(xiàn)場的監(jiān)控錄像,推導(dǎo)出王露曦是因為心生不滿而當眾排放矢氣,進而造成爆炸。
“我說的對嗎?”吳愛愛在之前的提問上窮追不舍。
略顯煩躁地丟下了手中的湯匙,已經(jīng)不耐煩的王露曦擺出一副鎮(zhèn)定的樣子朝她說道:“吵個架,屁大點事,值得我犯險嗎?”
吳愛愛心中冷笑,在她眼里,已經(jīng)陷入她套路中的王露曦很快就會露出馬腳,于是繼續(xù)引導(dǎo):“當然不會,你是因為她們才惱火的,你很不滿她們的態(tài)度是吧,你恨不得炸掉這家店?!?p> “就是議論我兩句,沒什么大不了的。我不像您,吳小姐,那么敏感?!蓖趼蛾爻爸S道。
吳愛愛拍桌而起,她受不了這女人的冷嘲熱諷了,烏色的眸子像獵鷹一樣緊盯著王露曦:“你以為這是什么地方?這是動管局!還跟我玩妲己呢是嗎?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誰,對嗎?王春花?!?p> 聽到這個名字的王露曦臉上笑容逐漸消失,她視線下移,眼神中帶著感傷,像是回憶起了一段不堪的過往。
吳愛愛將王春花的過去娓娓道來,原來王露曦是前年因為運動大賽獲獎才得以進入明德市,值得一提的是,她參加的那個比賽是放屁大賽。
“放屁大賽?”
癡迷于王春花的郝運不由自主地展開聯(lián)想:一位穿著樸素的女孩走入賽場,坐上了比賽用的計量馬桶。她留著鄉(xiāng)下女孩最喜愛的麻花辮,俏麗的臉上帶著忐忑,似乎這場比賽對她有著重大的意義。隨著一聲哨響,她倒數(shù)三秒,氣沉丹田,用上廁所遇到便秘時的特殊方法,排放出她有史以來最長久的一次屁?!岸6!瘪R桶上方的儀表盤瘋狂旋轉(zhuǎn),很快就到達了最大值。恭喜她,獲得了這場比賽的勝利,這一刻不僅僅是她的勝利,更是在場所有愛屁人士的勝利!
“嘿嘿哎嘿嘿!放著屁的王小姐也好漂亮?!焙逻\先生沉迷幻想無法自拔!
張偉明顯被郝運的語出驚人給嚇到了,他默默轉(zhuǎn)過身,不忍看到接下來的慘劇。
王春花臉上笑意全無,本來對郝運有一些好感的她現(xiàn)在恨不得立即掐死他,但礙于眼前吳愛愛的身份,只得向郝運投去死亡凝視。
吳愛愛無語地直拍腦門,這個睿智的部下今天已經(jīng)讓她丟盡了臉面,但現(xiàn)在更重要的是讓王春花伏罪。只能找他秋后算賬了,她恨恨地想到。
兩道殺氣鎖定住了郝運,他不寒而栗,回過神來,卻也只是看到身旁兩位“和善”的女士。
“曾經(jīng)的排氣高手,終于出人頭地,但是卻被人奚落看不起,一股自卑感涌上心頭,于是乎,你就使出你的看家本領(lǐng),想給她們點顏色看看?!眳菒蹛壅砗们榫w,重新開始審問。
嗯?沒事?張偉又轉(zhuǎn)了過來,他倒是對這件案子的進展很是感興趣,矢氣爆炸,很新穎的作案手法不是嗎。
“哼。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排氣高手也好,小三兒也好,對售貨員不爽也好,這都是您的說法?!蓖醮喝A雙手交叉,從容地回復(fù):“事實就是,我跟男朋友就是吵架了,然后打車離開了。爆炸案發(fā)生的時候,我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幾條街之外了。”
“的確有發(fā)現(xiàn)?!倍挝慈徽{(diào)動當天的監(jiān)控錄像,畫面中,王春華從大廈出來后上了一輛黃色的計程車揚長而去。
審問室中,治安組的三人耳朵里的耳麥傳出段未然低沉的聲音:“她確實打車走了,到案發(fā)時都沒回來?!?p> 故意伸了個懶腰,注視到面前眾人神情變化的王春花又是出聲:“我知道,你們對狐貍精都有偏見。大家都是同類,動管局的事,我會盡量配合?!?p> 優(yōu)雅地站起身來,王春花拿起桌上的包包:“我今晚還有個show,先走了。”
“歡迎來看。”王春花取出三張票遞給郝運,對其嫵媚一笑。
郝運立馬起身雙手接過,滿臉的笑容顯示他很愉悅。
“坐下!”吳愛愛擰著眉頭,不甘心地吼道:“誰允許你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