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為何要問我喜不喜歡孩子?
若他當(dāng)真心悅于我,應(yīng)當(dāng)知曉,靈族和藍魔族是生不出孩子的,便是生得出,也難以活下來。
這般想著,我心頭竟微微有些落寞,不知緣由,
“阿雪,你又在想什么呢?”藍君見我愣神,問道。
我回過神來,微微搖了搖頭。
我看著他的神色,對方才的那句問話并不慎在意,似乎只是隨口一提罷了。
此番,本靈女似是又想多了。
也不知從何時起,我的心思就逐漸多了起來,或許,這便是修染所說的成長吧。
當(dāng)時,我并不知曉他那般云淡風(fēng)輕的神色,不過是怕我生氣裝出來的,他怕我又似從前那般怎的也不愿再見他。
若我知曉,從最初的相遇,他便是如此小心翼翼地守著這份情,或許,我并不會那般狠心對他。
只是,世間并沒有如果。
他抬了抬手,輕輕撫上我的情絲,幽幽道:“阿雪,你莫要思慮太多,你這般年歲,性子該活潑些才好?!?p> “......”
分明他還比我小了整整三萬歲,哪里來的這般言論?
再者來說,我在現(xiàn)今的這一眾神仙當(dāng)中,已然被堪堪叫做了前輩了的,又做了靈女,總是要沉穩(wěn)一些的。
我暗暗想著,忽而反應(yīng)過來他這般舉動過于親昵了,卻又沒像從前那般躲開。
他似是心情很好一般笑得愈發(fā)溫柔了,收回了自己的大手,轉(zhuǎn)而拉住了我的小手往前走。
也不知為何,那日我救了他之后,見著他總覺得怪異,卻又說不上來哪里怪異。
就如同眼下,他拉著我的小手,我本能地是想要甩開的,但心下卻又不愿意甩開,便任他牽著進了一家酒樓。
“阿雪,你嘗嘗,你從前很喜歡這家的吃食的。”藍君要了一桌子的菜食,不斷往我碗里送著菜。
我看著幾乎堆成山的碗,嘴角狠狠抽了抽。
且不說吃不吃得完,我活得這二十萬年,本靈女并非是個貪嘴的仙,便是曾往凡塵歷練,也斷不會變化太多的。
我見著他那般殷勤的模樣,委實不忍心拂了他的好意,可看著那滿滿一碗的飯菜,本靈女又委實擔(dān)憂自己會成為開天辟地以來頭一位被噎死的神仙。
本靈女看著碗中的飯菜,對它們甚是深惡痛絕,執(zhí)著筷子一下一下地戳著。
“阿雪,你可是身子不舒服?怎的不吃?”藍君見我這般模樣,十分擔(dān)憂道。
我見他為我緊張的神色,不知為何竟生了幾分愧疚之意,急急搖了搖頭,揮著筷子猶如東海龜丞相一般的速度吃著他夾給我的菜食。
藍君見此微微頷首,又道:“這饕餮樓在凡界已有上百年的歷史了,吃食自是不用說的,說來,做凡人的那數(shù)十年,你我也是在此地相遇的,也不知你是否還記得?!?p> 我笑了笑,幾乎將腦袋埋進了碗里,一語不發(fā)。
本靈女并不是很想聽他同那勞什子“阿雪”的前塵往事,風(fēng)花雪月。
藍君卻似毫無察覺一般,自顧自繼續(xù)說著。
凡界有句話說,十啞九聾,本靈女就當(dāng)自己聾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本靈女面前的飯食總算見底了,正準(zhǔn)備喜極而泣,那藍君又給本靈女舀了一大碗鮮魚湯來。
“阿雪,你大病初愈,須得好好補補?!彼沁@般說的。
“......”
他見過哪片葉子受傷了是靠吃這些東西補身體的???!
本靈女好想大吼一聲來發(fā)泄心中的不滿,奈何本靈女現(xiàn)下是片啞巴葉子,吼不出來。
“阿雪,我知曉你不喜喝湯湯水水的,但于你身體有益,你莫要任性?!彼娢揖o蹙著眉頭,以為我是不喜這魚湯,如是道,態(tài)度甚是強硬。
“......”
本靈女看向那盅冒著熱氣的魚湯,忽而覺得若是將本靈女煮成一鍋粥,或許也是很滋補的。
我吞了吞口水,委實不敢直視面前的這碗魚湯,看向藍君的眼神帶上了一絲防備。
他莫不是想用這魚湯燙死我?!要知道我們?nèi)~子可是很怕熱湯的!
“阿雪,你委實沒有做戲的天分,你這碗魚湯已經(jīng)涼了?!比?,藍君并不吃本靈女這套,直言不諱地說了出來,堪堪讓本靈女鬧了個臉紅。
但,五哥和書璟說過,有些時候,為了保全自己打的面子,哪怕是自己錯了,也要硬挺著堅持自己無錯,不然以后可是要矮他人一頭的,這可不是甚無關(guān)緊要之事。
于是乎,本靈女愣是梗著脖子沒有讓自己這臉紅起來。
后來本靈女也是聽雪影說,本靈女這并非是為了保全自己的面子,而是本靈女臉皮子過厚才沒臉紅的。
再后來,本靈女便讓將靈族上下全部刷了一遍,這并非是本靈女記仇,而是她對本靈女不敬,嗯,就是如此。
說回眼下,本靈女盯著眼前的這碗魚湯,甚是頭疼!
“來人??!抓小偷了!”
本靈女正頭疼之際,忽而不知從何處傳來一聲驚呼,緊接著一個穿著破破爛爛的孩子“嗖”地一聲打本靈女面前跑過,堪堪掀翻了這一桌子的菜食。
后面追她的人拿著棍子兇神惡煞地沖了過來,好在藍君眼疾手快地護著本靈女退到了一旁,否然本靈女定要被他們波及到了。
這般一鬧,這膳食也是吃不成了,正合了本靈女的意。
出了那饕餮樓,不知為何,本靈女心下登時一震,涌上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躁動的心緒,卻并不是本靈女的。
我腳下一頓,怎的也邁不開步子,似是被什么東西牽引著這一般。
“阿雪,你怎的了?”藍君見我不動,微微蹙了蹙眉,眸中滿是擔(dān)憂。
然,下一瞬,那絲躁動的心緒便隱了下去,就好似我的錯覺一般。
我看向藍君微微搖了搖頭,表示我并無大礙。
或許,是這些時日我太過心神不寧之故,是以被這樓中前世生靈留下的氣息給波及了。
藍君見我神色如常,雖還是憂心不已,卻只是點點頭,不再多問。
“阿雪,我?guī)闳ヒ惶幍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