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如玉滿眼放光,連連道謝,拋卻了一切尊貴身份。
朔風心疼,“其實你大可不必如此的。”
“不!從小到大,無論做什么我都聽母親的,但這一回,我不想再聽了。朔風,如果你還是個男人,那就跟我一起離開這里!”打定主意的劉如玉,說話聲也變得格外堅定。
朔風沒什么可說的,這女人都肯這樣犧牲他還要拒絕不成。
素文眸了朔風一眼,心下其實有些不看好,如此懦弱無用的男人怎配得上她家女公子,奈何她歡喜,她也無可奈何,嘆了口氣,素文出去了。
公孫傅和未黎先生松了口氣,兩人又對視一眼,心想既然劉如玉跟厲青青認識,那他們現(xiàn)在走過去表明身份,利用劉如玉跟厲青青的交情,豈不是更容易收服朔風投入?yún)柷嗲嚅T下?
這么一想,兩人決定,干!
兩人比劃了個眼神,剛要沖出去的時候,忽然又有人過來了,此人是青樓的茶倌,他上來敲門,“媽媽說了,今晚公子必須參加品香會,所以盡快收拾收拾,登臺表演!”
門內(nèi)劉如玉惱怒的聲音響起,“我不是包下了他嗎,為何還要他登臺表演!”
那茶倌嘿嘿笑,“姑子給的不到位,今兒來了兩位男客,給的可是兩個大金錠子!”
劉如玉欲沖門出去與茶倌理論,被朔風攔下了,“罷了,莫要再同他們理論了。”
“可是……”
“你還要砸多少錢出去?你娘她會給你這么多錢嗎?”
“我……”劉如玉說不出話來,“都怪我無能!”
朔風安撫了她幾句,“這話應(yīng)該由我來說,論理該是我保護你才對。”
“你……這是,接受我了?”劉如玉有些驚訝,又有些歡喜,她抬頭看了朔風一眼,那張滄桑陰郁的臉上,難得一見的透出笑容。
劉如玉不想笑容消失,當下也不再多說。
朔風在屋里同她說了閑話,又道,“聽說你化妝打扮十分在行,今晚可否給我化一次?”
“好,好!”劉如玉的聲音有些發(fā)顫。品香會是什么她很清楚,就是一場皮肉買賣,出價最高的買家可與名伶小倌共度春宵。
方才那茶倌說出價最好的是兩位男客,那豈不是說,朔風即將要伺候是兩個男人?
想到他才被皇太女欺壓,又遭流氓混賬欺負,她這心里便是一顫顫的疼,可無奈,她沒有錢,根本無法替他贖身。即便是包了他,也只能包一個月,如今老鴇子見錢眼開還不承認了。
想到這里,劉如玉心里便五味雜陳,但她盡量的掩飾起來,因為朔風好不容易振作起來,不想因為自己的頹然而讓他跌入谷底。
外面,未黎先生正準備問公孫傅要不要此刻進去,但一扭頭,他發(fā)現(xiàn)公孫傅竟然不知所蹤。
未黎四下尋找無果,又考慮到沈護衛(wèi)就在外面,想來不會有事,便不再去尋公孫傅,而是一心一意地去找朔風。
這邊,公孫傅其實是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影,決定去一探究竟。
那人影此刻已經(jīng)換了一身衣裳,不再是一道黑影。
公孫傅看著穿的衣冠楚楚卻改不了混賬氣息的混賬小子,一路緊跟到房門口。
房門一關(guān),門里傳來熟悉的女子尖酸刻薄的聲音,“來了,坐?!?p> 混賬小子掀袍而坐。
公孫傅眉頭微跳,這女人聲音可不就是方才樓下遇到的老鴇子的聲音嘛,沒想到這混小子竟然跟老鴇子站在了同一條線上,那也就是說他是投靠了皇太女門下?
既然事關(guān)皇太女,公孫傅就更要聽一聽了。
但此時那老鴇子忽然就不說了,對混賬小子打了個手勢,意思是,未免隔墻有耳,咱們進去再說。
隨后老鴇子拉開了密道,領(lǐng)著混賬小子去密道說。
公孫傅聽了一陣,不見動靜,便想推開一條門縫,不料此時又一陣波瀾閃過,無風有波,看來又有高手過來。
公孫傅心想這青樓怎么高手如云,但下一刻他已經(jīng)縱身躍下,從二樓直接跳到了一樓。
這邊,女廷尉鐘楚月跟著哮天貓到了門口,同樣的,在門口開了一條縫看了看,瞧見燭火通明,卻沒有一人便推門進去了。
公孫傅下樓之后,樓里已經(jīng)開始了所謂的品香競標,入眼的第一個人就是朔風,大大的兩個字繡在衣服上,不認識也認識了。
公孫傅詫異既然朔風在這,那么未黎先生又在何處,抬眼去尋人群中的未黎,結(jié)果沈護衛(wèi)先看見了他,朝他走來。
“出什么事了?”
公孫傅說,“臺上那個,就是未黎先生所說的人才。但要把他帶走恐怕得出點血?!彼焓直攘藗€要錢的手勢。
沈護衛(wèi)說,“殿下有。只要是個人才,想來殿下不介意出點血!”他回頭朝對面客??戳丝?。
對面東廂房的位置,有光芒閃耀,沈護衛(wèi)納悶,殿下之前還說不點燭,以免被人發(fā)現(xiàn),怎么這會又突然點燭了?
不過殿下向來喜怒不定,性情難測,突然改變主意也不是沒有的,沈護衛(wèi)沒在多想。
但其實,對面東廂房出了大事。
厲青青,張嬤嬤等一行人皆被困在其中,身中軟筋散。要命的是,廂房外,有人點了火,火勢跳躍猛長,已經(jīng)燒得有一扇門那么高了。
此時所有人才發(fā)現(xiàn)他們中計了,那個看似無害的客棧老板娘其實早就在茶水里下了藥,只等他們自己去喝自己去中計。
厲青青想到自己還命人保護她出城,這會想來真是蠢。
“殿下,屬下,屬下,帶你跳窗逃吧!”張嬤嬤極力地克制軟筋散的藥性,掙扎著力氣說道。
厲青青擺手,“你連說話都沒力氣了,哪還有力氣帶我逃出去。
現(xiàn)在,只能用笨辦法了!去找找有沒有床單,被褥,撕成條,綁成繩,咱們攀繩而下!”
張嬤嬤聞言,扶著桌子起身,往屏風后走去,任靈珊也扶著墻根過去。
東廂房很大,而且一般客棧的大雅間都有床榻供客人小憩,床榻上自然也會有薄被。
但現(xiàn)在他們傻眼了,床榻上根本沒有薄被連一點點帶布的東西都沒有。
張嬤嬤面色一緊,琢磨著,“沈護衛(wèi)就在對面,這時候喊一聲應(yīng)該聽得見!”